第37章 吃人的汴京
作品:《挺孕肚逃东宫!妻奴太子跪求娇娇回头》 “娘娘,喜鹊姑娘不慎被贼人抓走,已经身死。奴才们顾着保护娘娘,来不及捡回她的尸身。”
温长瑛愣住。
她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
“什么贼人?哪来的贼人劫官道上的皇家车马?”
毕贵悄悄看了眼太子殿下,叹气。
“太子回宫的消息,被人泄露,有刺客突袭。喜鹊姑娘担心娘娘,擅离了侍卫保护的范围,被刺客割下头颅,虐解了四肢。奴才……只来得及捡到她的香囊。”
那是一只绣了喜鹊的红色香囊。
温长瑛学女工时,喜鹊就捡了剩余的丝线,给自己绣的。
她绣了两个。
还有个绿色的竹枝香囊。
此刻,还佩在温长瑛的腰间。
她死死地盯着毕贵,见他真的拿出了带血的香囊时,呼吸都刺痛地厉害。
温长瑛颤巍巍接过香囊,紊乱的思绪,却捋清了一件事。
谢庚鹤为什么要带她走小道?
毕贵会合时,第一句话说的又为何是‘如您所料’?
恐怕……
谢庚鹤是知道官道上有危险的。
他特意留下毕贵,就是为了让刺客误以为太子也在随行队伍中。
毕贵这些人,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她的喜鹊,是死在算计中的。
温长瑛脸色唰地白了下去。
“娘娘,您一定要在宫里等着奴婢呀!”
“咱们找个幽静的地方,种些花,搭个秋千,到时候再和小将军团圆……”
“娘娘,若是奴婢也走了,您怎么熬过去这深宫的苦和冷啊……”
“奴婢、奴婢叫喜鹊,家住塞北河湾,娘娘去过那里吗?”
“奴婢想家了。”
“……”
温长瑛疯狂地向着官道反方向地跑。
她不能让喜鹊一个人留在这冰冷的汴京。
她答应过的,要送喜鹊回家。
但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颗石子,打伤了腿。
温长瑛不可置信地回头。
看着谢庚鹤缓步靠近,他不容置喙道:“那边危险。”
“阿瑛,先回宫去。”
温长瑛失了声。
她看着谢庚鹤好久,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止一次。
她觉得自己嫁的这个枕边人,令人内心发寒。
温长瑛想爬起来,但谢庚鹤已经走到她身边,打横抱起。
“孤带你走。”
温长瑛用力去锤谢庚鹤的肩,摇着头想让他放自己下来。
脸上的泪流到嘴中,咸涩发苦。
再怎么扭动,谢庚鹤也牢牢地抱着她。
“放、嗬嗬!”
温长瑛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了。
她想找喜鹊,想回她心心念念的家乡去。
可身上被缠了无数枷锁,她动不了,也喊不出来。
温长瑛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一滴滴血顺着裙摆滑落。
触目惊心。
受了惊的妃嫔们,如惊弓之鸟般,回到宫都被统一保护了起来。
温长瑛更是。
她又被东宫的侍卫给困住了。
这次,真的是用绳索敷了身,逃不出这囚笼。
在谢庚鹤要离开去处理刺杀时,温长瑛只抓着他的袖子,落泪摇头。
“喜、喜。”
谢庚鹤蹲下身,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孤让人去了。喜鹊的尸身,一块都不会少。”
温长瑛双目无神,但听见喜鹊会被找回来,也就松了手。
她难受得紧。
感觉心像是被人捏爆了一样,四分五裂,拼凑不出来一点还活着的跳动感。
夜,彻底黑了。
……
东宫书房。
谢庚鹤执笔,墨汁一滴滴落在纸上,他却写不下一个字。
尽管知道,现在的阿瑛不适合留在宫中。
可一想到要放她离去,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待一封和离书写下,已是灯烛燃尽。
正换着灯烛,毕贵冒雨来禀。
“殿下,尸身找回来了。只是残忍可怖,要让娘娘去……”
毕贵叹着气。
要说殿下和娘娘独处时,他也没少照料喜鹊那丫头。
平时叽叽喳喳,还贪吃莽撞。
他私下不知道帮忙处理了多少烂摊子。
起码有她在,承恩殿也热热闹闹的。
可如今,就连办事路过那里,都觉得阴云密布,压抑得很。
“烧了吧。”
谢庚鹤望着重新燃起的灯烛,眸中失神。
毕贵领命退下。
次日。
温长瑛被涌进来的宫人松了绑,程瑜带着小食进来。
她轻轻搅弄着,“娘娘是自己吃,还是臣喂您?”
水米未进。
温长瑛的唇瓣干涩得很。
“喜鹊。”
她只说了两个字,程瑜便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把粥放到一边,程瑜理了理私服的裙摆。
“太子殿下已经替娘娘处理了,想来过一会儿,骨灰就会下葬了。”
温长瑛猛地动了。
她扑过去,掐着程瑜的肩膀,失神的目光死死盯着身下的人。
“哪?”
程瑜一开始还蹙眉挣扎。
但看到温长瑛近乎狼狈和疯狂的样子,得意勾唇。
“一个下贱宫女而已,娘娘若是缺人伺候,臣可以再调两个过来。”
“不过,臣好像记得,娘娘要与太子殿下和离了呀。”
她轻笑,“那还请太子妃早日收拾承恩殿出来,别让臣带人来驱赶。”
温长瑛眸子一戾,夺了一旁托盘里的汤匙,直接塞到了程瑜的口里。
她向上撬动,瞬间,牙齿崩裂的声音响起。
“在哪?”
这次,温长瑛说的话清晰了很多。
程瑜脸色难看,一手捂着嘴,一手直接伸手推开了温长瑛。
“你疯了!”
她恶狠狠瞪着,“你们温家现在是过街老鼠,怎么敢得罪我的!”
温长瑛定定看着她,只执着于:“喜鹊在哪?”
程瑜漱了口,带血和碎牙的水被吐在了地上。
她冷漠道:“着什么急?太子殿下马上就来了。”
温长瑛问不出来,干脆就推了她一把,直接往外跑。
不出意外,被侍卫拦下了。
若是平时,她还有力气缠斗。
但一天一夜没怎么进食,温长瑛现在虚弱得很。
她靠着一股莽劲在冲。
侍卫们看见太子之后,瞬间收力。
让温长瑛就直直撞到了太子怀中。
嗅见熟悉又恶心的气息,温长瑛直接呕吐了一口酸水。
谢庚鹤脸色微变。
太子冕服,他还要穿着去见大臣们。
但更为难受的,是阿瑛如今的样子。
头发散乱,脸色惨白。
昨日抱的时候,甚至感觉到形销骨立,硌手得很。
“阿瑛。”
他一如既往地温和。
温长瑛只执着道:“喜鹊,不能埋!”
她要带喜鹊回塞北去。
这吃人的皇宫,这阴冷深寒的汴京。
她的喜鹊待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