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去了么?


    温长瑛麻木地习惯心间的酸涩。


    也是,毕竟马上就是太子侧妃了,两人也不是没睡过。


    特意腾出一间房,是指望着她去感恩戴德吗?


    温长瑛讽刺地笑。


    “好啊。”


    驿使有句话说得对,她何苦为难委屈自己呢?


    能住好的房间,何必在这潮湿的环境下瑟缩着,惶惶不得安寝?


    温长瑛披上衣服,整理了下仪容。


    拉开门,吩咐道:“拿艾把那屋子重新熏一遍。我不想闻到其他味道。”


    驿使沉默,最终应下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温长瑛和喜鹊才住进去。


    还没阖眼,就听到隔壁的嘤咛声和窗幔撕拉的声音。


    喜鹊脸色难看。


    “这房间隔音如此差吗?”


    温长瑛抬手捂住她耳朵,“睡觉。”


    喜鹊也有样学样,愤愤睡下了。


    翌日。


    天色稍明。


    喜鹊起来时,就看见她家娘娘已经穿好衣服了。


    她诧异:“娘娘昨夜睡着了吗?”


    温长瑛点头,“睡了。”


    只是没多安稳。


    谢庚鹤大概是存了气折腾她,半夜没少弄出动静来。


    她本就浅眠,睡不着自然就早早起了。


    能拿到和离书就好。


    随他们折腾去。


    一出门,碰到也收拾好出来的梅嫔。


    她诧异地看了看房间,又对上人。


    顿时笑了。


    “温长瑛,你还真是……快成软包子了。”


    温长瑛面色麻木。


    此事要是放在一月前,她也不信自己能容忍这么多委屈酸涩。


    但又能怎么办呢?


    她难不成去拼个你死我活,然后让温家、让弟弟都背上千古罪名吗?


    温长瑛不打算纠缠,抬脚打算离开。


    结果身后的门也开了,程瑜眼角含春,走了出来。


    “臣起晚了,没让娘娘等臣吧?”


    梅嫔瞥了眼她,“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


    程瑜脸色不是很好看。


    温长瑛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带着喜鹊上马车。


    原定是辰时出发。


    但一行人上了马车,等了有两刻钟,都没动静。


    梅嫔忍不住拦住毕贵询问:“谁还没过来?让这么多人等她,多大的脸?”


    毕贵讪笑着:“太子还未来。”


    顿时,梅嫔不说话了。


    是太子的话,那脸确实大。


    等等就等等吧。


    反正回宫也无趣。


    喜鹊也打听到了消息,撇嘴。


    “听说是程女官吃不惯这官驿的早膳,太子亲自去附近镇上买了。”


    温长瑛没什么反应。


    没多久,谢庚鹤的声音略带不稳地响起。


    “走吧。”


    车马继续前行。


    今日倒是没什么耽搁的意思。


    只是临到转道的时候,谢庚鹤突然停了马车。


    没多久,毕贵来敲车边。


    “娘娘,太子让您同他一道,走小路回京。”


    温长瑛蹙眉,“官道上有变故?”


    毕贵摇了摇头,“殿下吩咐,奴才也不敢问。还请娘娘别让奴才难做。”


    罢了。


    小道或许能更快回宫。


    温长瑛下车,帮喜鹊去拿行李。


    结果毕贵拦着她,“娘娘,太子只让您一人前去。”


    “那喜鹊和行李呢?”


    谢庚鹤在搞什么鬼?


    “喜鹊姑娘自然是按原路返回,有其他人一起同行。”


    毕贵殷勤地指了指马车,“殿下已经在等您了。”


    温长瑛内心有些抗拒和谢庚鹤的独处。


    “只有我们两个?”


    毕贵道:“梅嫔和程女官也在。”


    “不必那么麻烦,我跟喜鹊……”


    温长瑛听到程瑜,下意识就要拒绝。


    但还未说完,毕贵就垂着眸:“殿下说,您应该是想见一见指认小温将军的那名证人的,从小路回宫,正好路过那处。”


    不等温长瑛说话,喜鹊就先道:“娘娘,您去吧。”


    “奴婢跟着大部队回宫,这么多侍卫都在,不会有意外的。”


    “好。”温长瑛面色温和,“我回宫等你。”


    喜鹊点点头。


    她目送温长瑛跟毕贵离去。


    马车总共两辆,程瑜和谢庚鹤坐了一辆。


    温长瑛不想上去挤,宁可凑到梅嫔跟前。


    没多久,谢庚鹤冷着脸下来,独自骑了马。


    小队人马并没有多少人。


    甚至毕贵都没跟着。


    只有十个带刀侍卫护送。


    绝大多数的保护力量,都还跟着大部队。


    温长瑛掀开窗帷,看到喜鹊还在原地,挥手告别。


    她面上带了些笑。


    谁知,梅嫔‘啪’地一声,就打落了她掀窗帷的手。


    “这马车里好不容易有点暖意,全让你放出去了。”


    梅嫔冷笑着,“现在不粘谢庚鹤,改成离不开婢女了?”


    温长瑛平静坐好,嘴上不落下风:“只有狗会追着人一直咬吠,梅嫔的嘴要是闲不下来,不如拿针缝上。”


    梅嫔气笑了。


    她伸手就要打温长瑛,结果被死死抓着手腕。


    “松开!”


    温长瑛还真松了。


    结果颠簸到了,梅嫔一下子没了撑力,脑袋往前,磕到了马车壁上。


    “嘶!怎么驾的车?本宫破了相,你负得起责任吗?!”


    车夫连连道歉。


    温长瑛却是拿帕子沾了温水,直接拍到了梅嫔脸上。


    梅嫔想骂她。


    就听见一句:“捂着消痕,不会留下印子。”


    梅嫔顿时不动了。


    人也安静了下来。


    而走在前方,听到动静的谢庚鹤,幽幽看了眼马车,没说话。


    小道的确快,只是路不太平稳。


    坐半个时辰,就开始难耐了。


    温长瑛忍着想叫停的想法。


    直到程瑜喊了歇息。


    谢庚鹤看了眼位置,点头:“那就在这停吧。”


    几个侍卫快速去找干柴生火。


    谢庚鹤独自走到马车前。


    在温长瑛下车的一瞬间,伸出了手。


    温长瑛忽视,自顾自跳了下来。


    他也不介意,直接凑近:“跟孤走。”


    温长瑛狐疑地看着他。


    男人深邃的眸中,划过笑意:“不想见见证人了?”


    在这附近?


    可这里,远处只有一个村子有人烟,谢庚鹤把人藏在了那里吗?


    温长瑛不再反抗,跟着谢庚鹤离开。


    他们身后,程瑜眸子晦暗,起身想跟着。


    却被梅嫔拦下。


    “哎,你看看本宫破没破相?”


    程瑜僵硬笑着:“娘娘只是磕了点红,不碍事的。”


    梅嫔放了心,“本宫渴了,你烧点茶来。”


    这边。


    温长瑛跟着谢庚鹤走,没多久就进了破败的村庙。


    “这里?”


    是能安置证人的地方?


    谢庚鹤不做声,撕了她的帕子,上前一步。


    温长瑛被这动作吓了一跳,想后退,却被谢庚鹤箍着腰。


    “别动。”


    “阿瑛,这路你不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