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毅走后，珠儿走回秦月莲的小院。


    “你刚刚送他走的时候，他可有说什么？”秦月莲警惕的问珠儿。


    珠儿温顺的垂下头，“没……没问什么！”


    “真的吗？”秦月莲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厉声看过来，“贱皮子，你可给我小心着点儿，要是不小心给我说出去一些什么，惹上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我给会让你好瞧。滚出去吧，给我炖一点燕窝进来。”


    珠儿应了一声，便走出去。


    她从心底深深的叹一口气，自打小姐嫁进邓府，这脾气就越发的诡异和头疼。


    刚刚二姑爷问自己‘小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然有。


    邓府明明有祠堂，可小姐却喜欢隔三差五到邓府私宅的佛塔上香拜祭，而且一上就是一两个时辰。


    每回拜祭都是精心打扮一番，穿着华丽，用着最名贵的胭脂香粉。去的时候一丝不苟，来的时候发饰也歪了，衣裙也歪了，脸上还带着潮红。


    甚至有一次，小姐赶回来就叫自己洗掉换下来的衣裙。珠儿居然从衣裙上看到丝丝精斑，让她吓了一大跳。


    珠儿不是没有怀疑过小姐，但是她不敢说。


    自己是小姐的陪嫁丫头，两个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自家小姐遇上什么事，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她也曾想过劝一劝自家小姐，但是如今小姐已渐渐进入疯癫，还得邓老爷的宠爱，已经没有人劝得了她。


    珠儿端着熬好的燕窝走进来，“小姐，燕窝熬好了……小姐，我老家来信了，说……说他们在老家给我寻了一门亲事，想要我回去看看……”


    秦月莲一听，随手打翻珠儿手中的燕窝，“贱皮子，我就知道你天天寻思着不一样的心思。你是我秦家花钱买下的贱婢，休想就这样嫁人寻快活去。卖给我们秦家，生是我们秦家的人，死是我们秦家的鬼。想离开我，休想！”


    珠儿吓得赶紧逃跑，她感到无比的害怕。


    她的小姐疯了，真的已经疯了！


    ……


    秦月莲看着镜中的自己，双十年华，皮肤细腻红润，吹弹可破。


    柳眉杏眼，小巧嘴唇，虽不敢说倾国倾城，却也是小家碧玉，秀色可餐。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姿色，却委身于一个快入棺材的老色胚手中，着实令人恶心。


    特别是那个老色胚还有一大堆的姨娘小妾，更是让秦月莲的胃中翻滚。


    若不是当初被秦可茹夺去了好姻缘，她何至于此？


    大夫人欺负她，邓府里面的姨娘也欺负她，邓有为那个老匹夫根本靠不住，只有在想上她床的时候才会对自己温柔。


    秦月莲渐渐明白，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只有比其他人强大。


    好在她遇上佛塔里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出现，是上苍派下来拯救自己的。


    他武艺高强，取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深夜潜入高宅大院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宛如鬼魅一般，让秦月莲又惊又怕。


    回想起来，是那日被其他几个姨娘欺负之后，自己又到大夫人那里哭诉，想要大夫人主持公道，可大夫人闭门不见，任由其他姨娘欺负自己。


    邓有为那个老匹夫只说这是深宅内院的事情，他不便过问，任由自己在这里慢慢老去，慢慢溃烂。


    她不敢把自己的事情跟娘家说，父亲是个胆小怕事的，还一心指望这老迈的佳婿将来可以在官场上提拔一下自己。母亲老早就不让自己嫁过来，现在说这些，只会继续责怪自己。


    万般委屈、万般无奈之下，秦月莲甚至想在祠堂里一头撞死，好让他们邓家祖宗八代跟自己一块毁灭。


    要不自己从佛堂最高层一跃而下，也免得自己死在邓府那腌臜地方。


    那一日，她说和丫环出来买点胭脂水粉，不由经过佛堂，顺便上来拜拜。


    却没想到天色骤变，乌云盖顶，不一会儿下起滂沱大雨。


    天气都是这样阴晴不定，就像自己捉摸不定的人生一般。


    秦月莲在佛堂里的菩萨面前哭诉天道的不公，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半晌，在佛堂的阴暗处传来一个声音：“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大可以欺负回去，跑到这里哭有何用？那是废物才会干的事情！”


    秦月莲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邓家的佛塔里面居然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藏在暗处，话语里隐隐还带着笑声。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黑暗中，传来那个男人粗重的笑声：“我是拯救你的神。什么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来帮你讨公道。”


    “是真的吗？”秦月莲睁大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男人笑得十分猖狂，慢慢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借着佛堂中的一丝光亮，秦月莲看清楚那人。


    魁梧的身材，一件深黑色的斗篷都遮不住那一身的腱子肉。再看那人的脸，吊梢眉，三角眼，一脸的凶相，一半的脸上是青色的胎记，大白天看到如同鬼魅一般。


    秦月莲看到这张脸，整个人吓了一跳。


    “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


    那人凶神恶煞的脸上露出充满玩味的笑容：“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付出相应的报酬，佛不渡无缘之人。”


    “你要多少报酬？”秦月莲追问，她不确定自己出不出得起这个钱。自己每个月的例银本就不多，又加上府里的人有心克扣。


    “我不要钱。”乌岳沉声道。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秦月莲睁大双眼，不知道除了钱，自己还给得了什么。


    乌岳看着秦月莲那娇小的身躯，喉头不由滚动一下，往秦月莲那边迈了两步，“你，我要你！你给得起吗？”


    说完这话，乌岳巨大的身躯黑压压的朝秦月莲压过来，死死的把对方制住，容不得对方反抗。


    起初，秦月莲还想反抗。


    可是，自己这小身板跟对方完全不是同一规格的。


    而且，那人高大威严，宛若神祇。


    秦月莲只得乖乖顺从……


    没想到从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过跟了那人之后，眼红妒忌自己的大夫人不在了，故意找茬的邓家小姐不在了，所有想找自己麻烦的人都不在了。


    那人果然如同神祇一般的在保护自己。


    想起那人，秦月莲不由在心中泛起丝丝甜蜜，比邓有为那老头子岂止强上万倍。


    只愿不要东窗事发，永远不要被人发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