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对其吹捧,得知众多隐秘

作品:《天河证道

    其余如舒远、山靖二人,却不敢这般随意。


    二人端着杯盏的手微微收紧,指腹轻摩挲着杯沿,面上虽带醉意,眼尾却仍存着几分清明。


    即便同为客卿家老,亦有尊卑之别。


    他们虽是金丹巅峰修士,能与元丹修士抗衡,可眼前的墨泽却是强者中期的客卿家老,单论修为便远非他们能及。


    更何况修仙界本就以强者为尊,他们对墨泽自当心存三分敬意。


    此次行动又由墨泽全权主导,他们不仅要唯命是从,更因墨泽肯亲自前来,已是对他们格外开恩。


    故而他们断不会如宇钧那般作壁上观,只默默观察着墨泽的举动,随时准备应和。


    墨泽瞥了一眼伏在桌上酣睡的宇钧,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神也未多作停留,转而看向舒远与山靖。


    二人见他看来,皆微微颔首,身子又坐直了些,姿态愈发恭敬,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墨泽心中清楚,他们是怕自己怪罪。


    自打前日他前来汇合,二人便始终恭谨有加,连言语都不敢高声。


    只是这份恭敬,在墨泽看来本就是理所当然,不值一提:修仙界历来强者受敬,本就如此。


    虽说此次能顺利接触柯木瓦,多亏了舒远与山靖二人牵线,可墨泽心中明白,这二人不过是各自家主安插的暗子罢了。


    即便无此二人,也会有其他暗子引自己前来,这般局面早已注定,他不过是顺势而为,无从推脱罢了。


    除非他不愿再留于雁氏家族,否则唯有遵令行事。


    故而他对二人并无偏见,只当是各人选择不同。


    他们二人想借此获取更多资源,摆脱暗子命运、谋求更高地位。


    而宇钧不愿过多掺和,不过是想保住外姓家族的位置,本质上并无区别。


    是以墨泽看宇钧的眼神,与看舒远、山靖二人并无二致。


    他很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便重新将目光投向柯木瓦。


    而此时柯木瓦已是越喝越兴奋,酒壶倾斜着,酒液几乎要洒尽,连说话都开始打晃,却仍不肯放下酒壶。


    墨泽见时机已到,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抵在桌沿,声音压得比先前更温和些,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似鹰隼盯紧猎物般,不肯放过柯木瓦脸上任何一丝神色:“柯兄这般豪情,真乃北疆少见的人物,实乃泽某生平仅见!想必柯兄久居此地,又在押宝楼当差,对北疆与紫霞宗如今的局势,定是了如指掌吧?”


    “哈哈哈,泽兄这般抬举,柯某实在不敢当!”柯木瓦拍着胸口大笑,酒气顺着话尾溢出,带着几分粗粝气息,拍打动作过急,还险些将自己晃倒,“但若说北疆与紫霞宗的局势,柯某倒也知晓一二。自然知道些内情,都是些旁人不常听的消息。”


    “哦?”墨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声音却愈发恳切,还抬手给柯木瓦续了杯酒,动作轻柔,似是真心与他交好,“北疆因紫霞宗内乱陷入这般混乱,多少修士连自保都难,柯兄竟仍能洞悉局势,还能在押宝楼坐稳管事之位,怪不得这押宝楼三大管事之中,泽某总觉得柯兄当属首位!论识人辨事,旁人怕是不及柯兄半分。”


    “不敢当,不敢当!”柯木瓦被夸得眉开眼笑,连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


    虽醉意深沉,意识却尚算清醒,只是酒意催得他心中比往日更添几分畅快,也更爱说话,“柯某不过是略知皮毛,当不得这般赞誉……”


    随即他一股脑的说很多之事,如此越说越投入,声音也压低了些,凑得离墨泽更近,竟将自己所知的北疆局势,连同从紫霞宗修士口中打探到的隐秘,一股脑对墨泽说了出来,连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都没落下。


    一旁的舒远与山靖听得此语,脸色皆是微变。


    舒远端着杯盏的手猛地一顿,酒液险些从杯口晃出,眼底满是错愕。


    他此前数次旁敲侧击打探这些消息,柯木瓦虽也说了,但如今竟还有连他都不知晓的秘闻,也尽数吐露,墨泽的手段当真是厉害。


    山靖则捻着短须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夹着半根脱落的胡须,余光斜瞥向墨泽,见他脸上笑意温和,时而点头附和。


    时而追问其他,与柯木瓦谈笑风生,全然看不出强者大能的架子,心中暗自咋舌。


    这位家老的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三言两语便让柯木瓦卸了防备。


    就在舒、山二人暗自惊叹之际,柯木瓦在酒意与墨泽的吹捧下,已将所知尽数道出,连自己曾偷偷帮人传递过紫霞宗消息的事都说了出来。


    随后又被墨泽一杯接一杯地劝酒,终于支撑不住,脑袋一歪,伏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鼻息绵长,还带着轻微的鼾声。


    山靖正欲开口询问后续计划,墨泽却抬手阻住了他。


    指尖竖起,示意噤声,动作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墨泽指尖掐诀,淡青色灵光从指尖溢出,似一缕轻烟,绕着雅间四壁转了一圈。


    原本便有的隔音阵法,泛起一层莹白微光,灵光与阵法相融,愈发隐蔽稳妥,连窗外的人声、风声都彻底隔绝,雅间内只剩下柯木瓦的鼾声与几人的呼吸声。


    他又俯身看向柯木瓦,指尖凝聚一缕细弱灵光,轻轻点在其眉心处。


    柯木瓦原本微颤的身子顿时安稳下来,鼻息愈发绵长,显然是被施了浅眠术,暂时无法听见外界声响。


    舒远与山靖见此,不禁暗自感叹墨泽行事的谨慎与手段的老辣。


    连善后都做得这般周全,既防着外人偷听,又怕柯木瓦中途醒来,断了消息。


    恰在此时,一旁的宇钧揉了揉眼睛醒转过来,眼角还带着些睡意,见屋内气氛凝重,墨泽正垂眸思索,舒远与山靖则屏息等候,便也收了随性之态,坐直了身子,灰布长衫上沾着的酒渍也顾不得擦拭,只悄悄将滑落的短刃鞘往腰间挪了挪。


    山靖当即开口,将方才柯木瓦吐露的讯息复述一遍,语气中难掩激动,连声音都比先前高了些。


    舒远亦不时插话补充细节,比如柯木瓦提到的秘境钥匙模样、紫霞宗寻找钥匙的方向。


    唯有宇钧虽已醒转,却始终未发一言,只垂眸捻着袖口的布料,似在思索,又似在放空。


    墨泽对此不以为意,反倒将目光扫过三人,目光落在舒远与山靖身上。


    因此前那山靖擅自自顾自的行动,依旧并未逃过墨泽的法眼,只是此刻并非问责之时,况且此事还需借他们之力,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处罚。


    而墨泽虽修为高深,却不便亲自涉险。


    让舒远与山靖前往,既合二人修为,亦能有所后路,恰是两全之策。


    此时,舒远与山靖闻言,皆是一怔,对视一眼后,又齐齐看向墨泽,应允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