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玄武之血
作品:《本想当忠臣,却被逼称帝》 “这是……本王身负的玄武血脉。”
南宫烈喘息连连,额角冷汗涔涔,银甲下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他强撑精神道,“这是……我北海王族世代承袭的玄武之血,能御水寒,可免疫世间的一切疾病与毒药,更能滋养气血,延年益寿——”
南宫烈掌心的玄色真气越来越盛,演武场上的青石砖竟开始渗出青苔,空气中弥漫着北海之息!
叶尘体内的真气澎湃如潮,气海境八重的壁垒应声而破,紧接着是第九重、第十重——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的修为竟连升三级,稳稳立在气海境巅峰,距离突破凝元境只有一步之遥。
而南宫烈身上的光芒却在迅速黯淡,归真境五重的威压如退潮般消散……
他的鬓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白,按在叶尘天灵盖上的手开始颤抖,指节泛白如枯骨。
“王爷!”
叶尘猛地睁眼,见南宫烈嘴角溢出一丝血痕,惊得想要挣脱,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别动。”
南宫烈喘着粗气,另一只手快速结印,将一卷古朴的功法口诀贯入叶尘识海——那是《玄武真功》的心法,每一字都如磐石落地,带着“以守为攻,以静制动”的至理。”
“这功法……能让你在战场上站得更稳。”
当最后一缕真气涌入叶尘体内,南宫烈猛地收回手,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演武场的兵器架上才勉强站稳。
他胸口剧烈起伏,原本挺拔的身形仿佛瞬间佝偻了许多——他的修为从归真境五重,跌落至归真境一重!
“王爷!您……”叶尘看着他苍白的脸,喉咙发紧,手中的玄武令牌几乎要捏碎。
南宫烈却笑了,笑得无比坦荡:“别这幅模样。不就损了些修为么……往后再练回来便是!”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却透着真诚,“我南宫烈一生清贫,把家中所有的钱财都拿来犒赏麾下将士。女帝陛下赏赐给你的封地、豪宅、珍宝,这些我给不了——”
“但这玄武血脉、玄武真功,可比那些身外之物实在——至少能让你在刀光剑影中多几分胜算!”
叶尘望着南宫烈,忽然想起女帝赐予自己的金鹏铠与渔阳郡封地,只觉眼眶发酸——
物质的封赏固然诱人,可眼前这位王爷,竟将自己的本源血脉与毕生修为,当成礼物来送给自己!
“当年我承袭北海王的名号时,便立誓——不蓄私财,一生大公无私!”
南宫烈抚须一笑,拍了拍叶尘的肩膀,“如今把玥儿、兵符、血脉、功法……什么都给你了,倒觉得一身轻松。”
他抬头望向暮色渐沉的天空,北风吹起他斑白的鬓发:“接下来的路,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
叶尘屈膝跪地,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石地上发出闷响。
他伏在地上,双肩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他忽然发现,自己此前对北海王的揣测,竟浅薄得可笑。
初见时,他以为这位镇守北海三十年的王爷,是与女帝分庭抗礼的枭雄。
朝堂上那番看似维护自己的言辞,在他眼中更像是制衡各方的权术;
联姻的提议,也被他解读为拉拢势力的手段。
他甚至暗自提防,想着如何在这位深不可测的王爷与女帝之间周旋,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可此刻,掌心那枚玄武令传来的冰凉触感,正在体内缓缓流转的玄武之力,还有眼前这位为了托付后事、不惜自损根基的白发将军……
所有“乱世枭雄”的标签,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哪个枭雄会将世代传承的珍贵血脉赠予外人?
哪有权谋家会把三十万镇北军的兵符,轻易交到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降将手中?
更不会有哪个汲汲于权势的人,愿意自废修为,只为让一个年轻后辈在乱世中多几分胜算。
“王爷……”
叶尘的语气带着浓重的自嘲,再次叩首时,额头与青石碰撞的声响格外沉重,“叶尘……先前目光短浅,以小人之心度英雄之腹……错看了王爷!”
他想起南宫烈说“一生清贫,所有钱财都拿来养军”时的坦荡,想起他望着皇宫方向说“这代人的恩怨该终结在我们手里”时的释然,想起他将女儿推向战场只为避开权谋时的无奈与决绝。
这哪里是枭雄?分明是一位心怀天下、肩扛道义的真英雄。
他见过恒朝萧焱的猜忌自私,见过朝堂上南宫灭的构陷算计,也见过战场上的尔虞我诈。
他本以为,身居高位者,大抵都脱不开“利”与“势”的裹胁。
可南宫烈却像这北海上的孤峰,任风雪侵蚀,始终立得笔直,守着“不蓄私财、护民安邦”的誓言,连牺牲都做得如此坦荡。
“起来吧。”
南宫烈的语气略显疲惫,却依旧有力,“往后的路,别让老夫失望。”
叶尘缓缓起身,望着南宫烈佝偻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忽然明白了“真英雄”三字的分量——不是运筹帷幄的算计,不是权倾朝野的威风,而是明知前路有刀光剑影,依旧选择挺身而出;明知身后是万丈深渊,仍愿为后人铺就坦途。
他握紧手中的玄武令,将那份沉重的托付与敬意,一并刻进心底——统一天下,终结乱世!
“王爷放心。”
叶尘的声音沉稳如钟,斩钉截铁,“叶尘定不辱命。”
暮色中,演武场的“镇北”大旗依旧猎猎作响,像是在为这段托付,也为这位老英雄,奏响无声的赞歌。
“叶将军,我们何时出发?”
内院传来南宫玥清脆的呼喊声,她已经提着包袱冲了出来,黑色劲装外仅罩了件便于赶路的披风,腰间的“斩魄”长刀依旧显眼。
叶尘望着南宫玥风风火火的模样,又看了眼倚在兵器架上的南宫烈,强压下心头的激荡,沉声道:“郡主稍候,我们这便起程回侯府,明日一早出发。”
南宫玥跑到南宫烈面前,踮脚抱了抱父亲的胳膊:“爹,我走了啊!您在府里多保重,别总操劳军务,也得多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