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甘之如饴,安之若素!
作品:《西游:谁是牛魔,我是踏天大圣!》 牛玄罡作为记名弟子,地位不高。
每日除了在后院劈柴挑水,打扫庭院外。
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镇元子开坛讲道时。
搬个蒲团,远远地坐在末席旁听。
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镇元子所讲,乃是《地仙正法》。
直指大地本源,阐述厚德载物,与天地同寿的无上妙理。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穷道韵,让牛玄罡听得如痴如醉。
过去修行中许多想不通的关隘,豁然开朗。
他迫不及待地按照法门开始修行,试图将自己体内驳杂的力量,尽数转化为精纯的“地仙法力”。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地仙正法》乃是玄门正宗,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中正平和。
可他的身体,却是实打实的妖躯,是在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
那股与生俱来的狂暴妖气,如同盘踞在体内的恶龙,对这股温和的道家法力产生了剧烈的排斥。
每当他运功一个周天,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就会在经脉中发生激烈的冲突。
轻则法力紊乱,气血翻涌。
重则如同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短短几个月,他的修为非但没有寸进,反而因为力量的内耗,气息衰弱了不少。
连皮肤上那层淡淡的玉色光泽都黯淡了下去。
镇元子那句“妖修道,如刀尖起舞”的警告,此刻才让他有了切肤之痛。
这条路,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走。
他的窘迫,自然落在了清风、明月眼中。
这两个道童,虽对牛玄罡的毅力有所改观,但骨子里对“妖”的成见并未消除。
见他修行受阻,不免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思。
“明月,你看那牛妖,脸都白了,怕不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清风一边扫地,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在角落里打坐,面露痛苦之色的牛玄罡。
“活该!师父慈悲,才允他入门。他这妖身,本就不是修习我玄门正法的料,强求也是白费功夫。”
明月撇了撇嘴。
两人觉得这牛妖占了他们的“风头”,得了师父的青睐,心中本就有气。
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给他使绊子。
今天让他去挑观里那口千年都未见底的深井,累得他几乎虚脱。
明天又“不小心”打翻了墨汁,让他去清洗师父最喜爱的一方白玉石坪。
用法力洗不净,只能用手一点点去擦。
最过分的一次,是两人负责看守丹炉,炼制一炉“培元丹”。
因贪玩误了火候,眼看就要炸炉。
两人手忙脚乱,急中生智,竟将责任推到了正在旁边劈柴的牛玄罡身上。
“牛师弟!都怪你!你劈柴动静太大,惊了丹炉里的火性,这炉丹药要是毁了,我们怎么跟师父交代!”
清风恶人先告状。
牛玄罡闻声看去,只见丹炉震动不休。
缝隙中已经有黑烟冒出,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他没有争辩,也来不及争辩。
因为他知道这炉丹药对观中很重要。
牛玄罡一个箭步冲到丹炉前,看着炉底那因法力不济而忽明忽暗的凡火,心中一动。
《地仙正法》的平和之力他用不了。
但他体内那股狂暴的妖力,却可以催生出至刚至阳的“妖火”!
“你们退后!”
牛玄罡低喝一声,也顾不上隐藏。
他催动体内那股与道法格格不入的妖力,逼至掌心。
呼!
一团暗红色的火焰,在他掌心熊熊燃起。
这火焰充满了原始、野性的气息。
温度之高,竟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清风明月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牛玄罡将掌心贴在丹炉的进火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妖火的输出。
他发现,这狂暴的妖火,对于炼丹似乎有着奇效。
它不像道家真火那般温润,却能以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
瞬间提纯药材,逼出杂质。
原本即将失控的丹炉,在他的妖火加持下,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炉内的震动渐渐平息,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取代了之前的焦糊味。
半个时辰后,丹炉“嗡”的一声轻鸣。
牛玄罡收回妖火,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清风明月壮着胆子上前,打开炉盖。
只见炉内静静地躺着十二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宝光流转的丹药。
其成色,竟比他们以往炼制的任何一炉都要好!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火辣辣的。
又是尴尬,又是震惊,又是羞愧。
“牛……牛师弟,多谢了。”
明月期期艾艾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
牛玄罡摆了摆手,没有多说,转身继续去劈他的柴。
他不是为了帮他们,只是不想因为一炉丹药,给师父添麻烦。
而这一幕,被庭院深处,一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眼睛,尽收眼底。
镇元子手捻长髯,嘴角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却并未言语。
此事过后,清风明月对牛玄罡的态度大为改观。
虽谈不上亲近,却也不再刁难。
反而时常会拿些自己偷偷藏起来的仙果点心,笨拙地塞给他。
牛玄罡也找到了自己的修行门路。
既然道法与妖力无法融合,那便不融!
白天,他依旧苦修《地仙正法》,磨练道心,感悟大地生养之道。
虽然痛苦,却能让他的心境越发沉稳厚重。
晚上,他便悄悄催动妖力。
用这股力量去淬炼肉身,打磨【法天象地】。
一正一奇,一静一动。
两种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的修为境界没有提升,但他的根基,却在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变得愈发坚实。
就像一座正在不断夯实地基的万丈高楼。
只待一个契机,便能冲天而起。
......
这一日,五庄观祥云缭绕,仙乐阵阵。
观外来了三位贵客,正是天庭的福、禄、寿三位星君。
他们与镇元子乃是故交,时常前来拜访。
镇元子在正殿设宴款待。
牛玄罡作为记名弟子,只能在殿外廊下侍立,负责添茶倒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那头顶饱满,手持龙头拐杖的寿星公。
目光无意间一扫,落在了廊下的牛玄罡身上。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放下了酒杯,对着镇元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镇元大仙,你这五庄观可是三界闻名的清净福地,怎么今日……竟混进来一个披毛戴角的畜生?”
他声音不小,整个大殿都听得清清楚楚。
福星和禄星脸色微变,想开口打个圆扬,却被寿星公一个眼神制止了。
镇元子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淡淡地说道:“寿星说笑了,此乃贫道新收的记名弟子,牛玄罡。”
“弟子?”
寿星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抚掌大笑起来,“哈哈哈,有趣,有趣!地仙之祖,竟收畜生为徒!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三界同道笑掉大牙?大仙,你这可是自降身份啊!”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羞辱。
不仅是在打牛玄罡的脸,更是在质疑镇元子的决定。
廊下的牛玄罡,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境,瞬间被这句话点燃。
十年的叩门,十年的苦修,十年的忍耐……
他可以忍受肉体的痛苦,可以忍受同门的刁难。
但他绝不能忍受,有人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师父!
一股压抑了十年的狂暴之气,轰然爆发!
他紧握的双拳,骨节发白。
那双原本沉静的眸子,此刻燃起了暗红色的火焰。
他一步踏出,走进了大殿中央。
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因他的怒火而下降了几分。
他没有看寿星公,而是对着镇元子,深深一拜。
“师父,弟子……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