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娘家人要来

作品:《回到70年代:从宠妻开始!

    然而,这份燥热,在林峰家却被院子里的那一方池水隔绝在外。


    清澈见底的池水,是林峰从地下引上来的活泉,冰凉沁骨。柳如烟和柳雪梅姐妹俩,正在水中嬉戏。


    “姐,你慢点!”


    柳雪梅捧起一汪清水,猛地泼向柳如烟,冰凉的水珠四溅。


    柳如烟穿着一件柔软的布衫,被水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动人的曲线。她被这一下突袭,惊呼一声,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丝薄嗔,眼角眉梢却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也学着妹妹的样子,纤细的手臂划过水面,带起一片水花,笑着反击回去。姐妹俩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风铃般在院子里回荡。


    池塘边,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一只通体雪白的雪豹懒洋洋地趴着。它眯着眼,时不时甩一下毛茸茸的大尾巴,对两个主人的打闹提不起半点兴趣,只想打盹。


    不远处的葡萄藤架下,林峰躺在一张自己用竹子做的藤椅上,悠闲地摇着。他闭着眼,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耳边是妻子和妹妹无忧无虑的笑闹声,鼻尖是藤架上飘来的淡淡清香,不远处屋里,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正放着咿咿呀呀的戏剧,虽然听不太懂,却为这份安宁增添了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这,就是他两辈子都渴望的日子。


    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老婆在水里笑,虽然还没孩子,但妹妹也算半个。


    完美。


    林峰惬意地晃了晃腿,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就在林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时,隔壁院子,他大哥林东方家,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翠翠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尘土被她踩得飞扬。她一会儿走到屋檐下,烦躁地搓着手,一会儿又走到院门口,朝着村外的小路张望,满脸的焦躁不安。


    “坐下歇会儿吧,转得我头都晕了。”


    门槛上,林东方蹲着,手里捏着一杆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烟雾缭绕中,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无奈和愁苦。


    “歇?我歇得下来吗?”


    刘翠翠猛地转过身,声音陡然拔高。“你看看这家里,你看看!除了四面墙是自己的,还有啥?米缸里就剩个底儿,菜园子里那几根蔫了吧唧的豆角,连喂鸡,鸡都嫌弃!”


    她越说越气,一脚踢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等会儿我娘跟我弟来了,你让我拿啥招待?就拿这黄泥汤子吗?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啊?你说!”


    林东方被吼得缩了下脖子,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闷声闷气地说道:“那我能有啥办法?家里就这个条件……”


    “条件?条件!”刘翠翠被他这句话彻底点炸了,她几步冲到林东方跟前,双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林东方!你还好意思说条件!你是个男人,你是一家之主!你咋就不能学学你弟弟?你看看人家林峰!”


    她一指隔壁。


    隔壁院子里,柳如烟和柳雪梅的笑声,正巧又传了过来,清脆得像是在刘翠翠的心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你听听!你听听人家那日子过的!天天有肉吃,有收音机听,还挖了那么个塘子在水里玩!人家媳妇穿的是的确良,戴的是上海牌的手表!你再看看我!我穿的啥?我戴的啥?我跟着你林东方,我图个啥?”


    刘翠翠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她不是真的嫌弃林东方,这个男人虽然窝囊了点,但对她,对孩子,那是没话说的。可一想到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娘,和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她就一阵心慌。


    她娘王桂芬,是县城里的,一辈子瞧不起她这个嫁在农村的女儿,更瞧不起林东方这个泥腿子女婿。每次来,嘴里就没一句好话,不是嫌家里脏,就是嫌饭菜差,话里话外都在点拨她,说她嫁亏了,让她多从婆家这边弄点东西去补贴娘家。


    还有她那个弟弟刘强,更是个不成器的,二十好几的人了,整天在县城里晃荡,眼高手低,正事不干,就等着家里给他出钱买房娶媳妇。


    这次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啥事。


    一想到等会儿她娘那张刻薄的脸,和她弟弟那副吊儿郎当的嘲讽样,刘翠翠就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又疼又臊。


    林东方沉默了。


    他把抽完了的烟杆别在腰上,双手抱着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何尝不知道妻子的委屈。他也想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他也想在丈母娘面前挺直腰杆。可他能怎么办?他就是个刨土的庄稼汉,一年的收成,刨去公粮,剩下的也就勉强糊口。


    他不像他弟弟林峰,有那通天的本事,敢跟熊瞎子、野猪王干仗。他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命。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林东方的指缝间溢出,充满了无力和辛酸。


    刘翠翠看着丈夫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酸。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磨上,也跟着发起愁来。


    “你说……等会儿他们来了,看到老二家那个光景,再看看咱们家……我娘那张嘴,还不得把我给活剥了啊……”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了。


    她娘王桂芬,看到隔壁林峰家崭新的青砖大瓦房,听到收音机里传出的靡靡之音,闻到那若有若无飘来的肉香时,脸色会变得多么精彩。


    到时候,所有的奚落和嘲讽,都会像暴雨一样,砸在他们夫妻俩的头上。


    “没用的东西!”


    “真给你娘我丢人!”


    “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他!”


    这些话,还没听到,就已经开始扎她的心了。


    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夫妻俩,一个蹲着,一个坐着,都被即将到来的风暴,压得喘不过气来。


    只有隔壁院子里,那无忧无虑的笑声,还一阵阵地传来,像是一把小刀,在他们本就难受的心上,一刀一刀地来回刮着。


    ……


    夫妻俩正愁得相对无言,村口的方向,传来一阵牛车“咕噜咕噜”的碾地声,夹杂着赶车老汉一声吆喝。


    刘翠翠心头一紧,猛地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望过去。


    只见一辆牛车慢悠悠地停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车上跳下来两个人。


    女的约莫五十来岁,头发用桂花油抹得锃亮,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的确良白衬衫,在这土里土气的村子里,晃眼得像个移动的白炽灯。她一下车,就从兜里掏出手帕,先是嫌恶地捂住口鼻,一双精明的吊梢眼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上的每一条褶子都写满了“嫌弃”二字。


    这便是刘翠翠的娘,王桂芬。


    跟在她身后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刘翠翠的弟弟刘强。人长得倒是不赖,就是那眼神飘忽,透着一股子轻浮。他穿着一件城里时兴的汗衫,两条腿跟没骨头似的站着,嘴里叼着根草棍,看人的时候眼皮总是懒洋洋地耷拉着,一副谁都欠他八百块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