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上八点，林阳便提前来到了医院。


    而赵玉等人来的更早。


    看到赵玉和陈逸鑫、李清雪三人，林阳有些诧异：


    “你们今天也来这么早？”


    赵玉点头。理所应当的道：“当然了，大家都在卷，我们肯定不能落后。”


    “对了，师父，你也是医科大的，到时候校友会去吗？”


    林阳之前听白念冰提起过，但对这个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淡淡的道：


    “不会！”


    他今天提前来，是因为那个强直性脊柱炎患者张雨强要做康复训练。


    赵玉有些失落：“可惜了，要是师父去参加的话，肯定能够拿下优秀校友的！”


    “而且，学校为了激励我们实习生，还设置了一个奖项，能够拿下优秀实习生，得到实习单位认可的，可以获得十万元的奖励金！”


    林阳这才知道，赵玉他们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


    李清雪虽然不在乎那十万块，但这种奖项还是很重要的。


    林阳淡淡一笑：“等你们技术再高一些，我给院长提一句，看能不能让你们拿下这个奖项！”


    “真的假的啊！”赵玉一脸兴奋：“要是成了，请师父你吃火锅！”


    林阳笑道：“这我可不打包票！”


    “行了，上班吧！”


    因为林阳的承诺，赵玉三人干劲十足，做事的效率都高了不少。


    毕竟，牛马也是需要喂草的。


    这时，护士陆挽棠走了过来，俏脸上带着一丝浅笑：“林主任，那个熊孩子的母亲醒过来了，您要不过去看看？”


    林阳点头。


    对于这个熊孩子母亲，医院的人都有些了解。


    毕竟，赵明最喜欢在群里分享信息了。


    所以，众人对这个女人都是既同情又可恨。


    要不是她纵容溺爱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家破人亡。


    七号病房。


    林阳一进去，便看到熊孩子母亲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天花板，看上去没了多少生气。


    和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到林阳进来，她的眼球转了转，随后又闭上了。


    林阳按例检查一番后，便离开了病房。


    这个时候病人最需要的是安静。


    林阳来到康复训练室。


    男人张雨强已经开始在康复师的帮助下，开始做康复训练。


    张雨强扶着栏杆练站立，刚抬起左脚，突然脚滑，整个人摔在垫子上。


    “咚”的一声，他蜷在地上，半天没动。


    女人尖叫着扑过去：“怎么了？是不是摔着骨头了？”


    林阳刚好进来，里面蹲下去摸他的脊柱：“别乱动，我看看。”


    手指从颈椎滑到腰椎，没摸到异常凸起。


    “没骨折，就是肌肉没力气，失衡了。”他松了口气，“最近训练强度是不是太大了？”


    康复师挠挠头：“昨天加了五分钟平衡训练，他说能扛住……”


    男人突然红了眼：“扛不住了！我练了这么久，还是会摔，我就是个废物！”


    他伸手捶自己的腿，女人赶紧按住：“你别这样！医生说会好的！”


    林阳把脊柱模型搬过来，指着腰背部：“你看，你核心肌群太弱，就像房子没地基，站不稳很正常。从今天起，先练平板支撑，每天两组，每组三十秒，再练站立。”


    他示范了一下：“腰别塌，屁股别翘，像块板一样。”


    男人盯着模型，没说话。


    显然，一直没看到明显的成效，加上病痛的折磨，让他心里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女人拽拽他的衣角：“试试吧，昨天你还能走五十步呢。”


    男人慢慢撑着垫子坐起来，按照林阳的样子，绷紧腰腹。


    刚坚持十秒，就晃了晃，摔回垫子上。


    “我不行……”他声音发闷。


    “谁一开始就行？”林阳蹲下来，“我第一次练平板支撑，也只撑了十五秒。你比我当时强多了。”


    他拿出手机，翻出之前的视频：“你看，你上周还得扶着墙走，现在能自己站半分钟，这不是进步？”


    男人看着视频里的自己，后背弓得厉害，跟现在比，确实好了不少。


    他咬咬牙，又撑了起来。


    这次，坚持了二十秒。


    女人在旁边拍手，不断鼓励男人：“太好了！比刚才多三秒！老公，你真棒！”


    林阳点头：“明天再加五秒，慢慢来。对了，冲击波治疗安排在下午，能松你腰椎的粘连。”


    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林阳拿起一看，发现是保镖的信息。


    保镖说，王羽在边境被盯上了，可能要晚上偷渡。


    林阳把手机揣回兜。


    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这件事急不来。


    下午冲击波治疗时，男人趴在床上，仪器碰到腰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却没喊疼。


    “比上次好多了吧？”林阳问。


    男人点头：“不那么酸了，好像腰能稍微弯一点。”


    林阳笑了：“下周再查个磁共振，看看粘连松了多少。”


    治疗结束，男人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塞给林阳：“这是我妈做的酱菜，配粥吃的，您拿回去尝尝。”


    林阳推回去：“你留着，训练耗体力，多吃点有劲儿。”


    男人不肯：“我妈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这点东西不算啥……”


    “林医生……真的！我真的很谢谢您，我自己都放弃了我自己，是您让我有了信心。”


    正说着，护士跑进来：“林主任，急诊有个急性心梗的病人，需要你过去！”


    林阳赶紧应：“来了！”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好好练，明天我来查你平板支撑。”


    男人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让女人把酱菜放在林阳的办公室桌子上。


    林阳抢救完心梗病人，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的酱菜，微微一愣。


    打开，是腌黄瓜，酸香味儿飘出来。


    他拿起一根咬了口，脆生生的。


    林阳吃完饭，便立刻去接诊下一个病人。


    这才一小会儿，就有病人在等。


    他捋了捋衣领，走过去：“下一个，咱们看看。”


    林阳刚给个崴脚的大爷缠完绷带，就听见走廊里的哭喊声。


    “医生！医生！救救他！”


    一个女人扶着个男人冲进来，男人蜷在椅上，手捂胸口，一口血吐在纸巾上，红得扎眼。


    他脸色惨白，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这是怎么了？”林阳快步迎上去，询问道。


    “他昨天开始头晕，晚上吐了三次，刚才突然吐血！”女人声音发颤，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病历本，“我们先是去了县里的医院，查了CT，抽了血，说是啥问题都没有，就让我们来这儿看看！”


    男人突然闷哼一声，头往旁边偏了偏，呼吸都变得急促：“别……别折腾了……我感觉……喘不上气……”


    “赵玉，推抢救床！”林阳沉稳开口。


    抢救室里，仪器屏幕亮着，数值跳得平稳。


    血常规正常，肝肾功能没异常，胸部CT扫了两遍，连个阴影都没有。


    “咋会这样？”赵玉拿着报告单，眉头拧成疙瘩，“啥指标都好，可他吐的是血啊！”


    “正常人怎么可能吐血！”


    女人凑过来，急得眼泪直往下掉：“医生，是不是漏查了？他疼得快死了，怎么会没事？”


    林阳没说话，死死盯着男人的指甲。


    男人的指甲盖泛着淡紫色，不是缺氧的紫，是那种透着灰的暗紫。


    他突然想起世界级毒物大全里的放射病资料，心脏猛地一沉。


    这人该不会接触过放射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