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07:07


    温予澜的生物钟比床头那只橙色闹钟还准。天刚蒙蒙亮时，他就醒了，侧头看身旁的人——江屿澈还埋在枕头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额前的碎发被睡得有些乱。


    他轻手轻脚翻身，把人半压在怀里往枕头里按了按，鼻尖蹭着江屿澈耳后那颗银钉，声音放得软乎乎：“早安，小十一。”


    江屿澈被蹭得动了动，喉咙里发出点刚醒的沙哑气音：“早……别闹，今天有早八课。”话虽这么说，胳膊却悄悄缠上了温予澜的腰，没松。


    温予澜低笑，在他耳后落了个带着薄荷牙膏味的吻，才肯起身：“知道了，不闹你。”他轻手轻脚溜进厨房，没多久，煎蛋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江屿澈果然踩着拖鞋跟进来，头发还乱糟糟的，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蹭了蹭：“蟹老板今天营业这么早？”


    “给家属专属服务，打九折。”温予澜握着锅铲把煎蛋翻面，蛋黄鼓鼓囊囊的，是恰好的溏心——江屿澈最爱的熟度。他把煎蛋盛进盘子，又温了两杯牛奶，转头时见江屿澈还靠在门框上，眼神发懵，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快去洗漱，不然要迟到了。”


    【周二】12:30


    北航食堂人挤得厉害，热烘烘的空气里混着饭菜香。


    温予澜端着两盘麻辣香锅在人群里穿梭，目光扫了一圈，就看见江屿澈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用纸巾擦桌子，见他过来，抬手往自己对面指了指。


    坐下时，盘子磕在桌上发出轻响。江屿澈没等他动筷子，先把自己盘里的牛肉片全拨到他碗里，眉头微蹙：“特意让阿姨把辣度减半了，你胃不好，别贪嘴。”


    温予澜挑了挑眉，没把牛肉拨回去，反而捏起盘子里唯一一只剥好的虾，递到江屿澈嘴边：“给家属的补偿。”


    江屿澈张嘴咬住，眼角余光瞥见隔壁桌两个学妹正凑在一起，捂着嘴小声尖叫，其中一个还偷偷举着手机。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伸手拿起桌上的耳机戴上——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江屿澈咬虾的动作慢了些，耳尖悄悄泛了点红。


    【周三】18:00


    出租屋的阳台被夕阳染成暖橙色，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贴在墙壁上。


    江屿澈坐在折叠桌旁写实验报告，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沙沙的声响。温予澜趴在对面，胳膊肘支着桌子，举着那只旧望远镜看天边的月亮，镜片反射着细碎的光。


    “小十一，”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雀跃，“今晚天蝎尾巴好像正对着我们阳台。”


    江屿澈头也没抬，笔尖没停，语气却带着笑意：“我知道，尾巴尖上有颗星，名字叫‘温予澜’。”


    温予澜“嗤”地笑了，放下望远镜，撑着桌子往前凑，隔着半张桌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软声道：“命名成功，这颗星永不注销。”


    江屿澈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在报告的空白处轻轻画了个小小的星标，没说话，嘴角却弯了弯。


    【周四】21:30


    客厅没开灯，只有投影仪亮着，光束投在墙上，映出《星际穿越》的画面。


    两人窝在懒人沙发里，盖着同一条薄毯。温予澜胳膊搭在江屿澈肩上，江屿澈头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眼睛盯着屏幕。


    播到黑洞卡冈都亚那段，配乐沉得让人发酸，温予澜感觉到怀里的人肩膀轻轻抖了一下，他忽然伸手捂住江屿澈的眼睛，声音低低的：“别哭，给你变个魔术。”


    江屿澈刚要问什么，就感觉他另一只手从沙发缝里摸出个东西，窸窸窣窣拆了包装。下一秒，温予澜的手移开，一只银色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打开来，里面是枚银色素圈戒指，内侧刻着个小小的“?”。


    江屿澈愣住了，指尖碰了碰戒指边缘：“……戒指？”


    “情侣戒，”温予澜拿起戒指，小心地套进他无名指，尺寸刚刚好，“先预订着，等毕业就给你升级成带钻的。”


    电影里的钢琴声正好响起，柔得像水。江屿澈眼眶有点发红，却还嘴硬，捏了捏温予澜的手腕：“尺寸刚好，你是不是偷量过我手指？”


    温予澜笑而不答，只是把自己手上那枚同款戒指戴好，再把他的手握住，指尖扣进指缝里，贴得紧紧的。


    【周五】23:11


    卧室里只开了盏床头灯，暖黄的光落在被子上。


    江屿澈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就看见温予澜趴在床上，手里捏着支笔，对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是他们的“同居日历”。本子摊开着，上面写着：【本周甜度：★★★★★】，下面还有一行：【下周目标：解锁一起逛超市买菜的日常】。


    他走过去，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在温予澜旁边躺下：“下周目标加一条。”


    温予澜伸手侧头看江屿澈，然后搂住了，眼里带着笑：“加什么？”


    “一起写实验报告，”江屿澈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划着，语气正经，“你负责撒娇，我负责写。”


    温予澜“噗”地笑了，翻身压到他身上，鼻尖蹭着鼻尖：“成交，不过得先收点定金。”他低头吻下去时，床头灯的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闪了闪。灯灭后，月光从窗帘缝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对交叠的影子，安安静静的。


    【周六】全天


    超市大作战如期进行。


    温予澜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车把上挂着个小篮子，江屿澈跟在后面，手里捏着张写得满满的购物清单，时不时抬头看两眼货架。


    “牙膏要留兰香还是薄荷？”温予澜在洗漱区停住，拿起两支牙膏比对。


    江屿澈凑过来看了看，指了指薄荷味的：“你喜欢薄荷味，就买这个。”


    走到水果区，温予澜蹲在橙子堆前挑挑拣拣，专捡表皮光滑的；江屿澈则站在柠檬摊前，捏着个柠檬闻了闻，又放下，换了个更青的——他知道温予澜泡水喜欢酸一点的。


    结账时，收银员扫完码，看着两人无名指上同款的银戒指，笑得眼睛弯起来：“今天情侣装打八折，你们这戒指也算，要不要凑个单？”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谢谢。”接过袋子时，温予澜把购物小票叠成个小小的纸飞机，塞进江屿澈口袋里，低声说：“留档。”江屿澈摸了摸口袋，指尖碰到纸飞机的棱角，轻轻“嗯”了一声。


    【周日】10:00


    北航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得暖暖的，温予澜正在跑最后一圈，白色T恤被汗浸湿了点，贴在背上。江屿澈站在终点线旁，手里捏着瓶冰水，瓶盖已经拧松了。


    最后几米，温予澜加快速度冲线，没停，直接扑进了江屿澈怀里。江屿澈堪堪接住他，往后退了半步才站稳，把水瓶递过去：“慢点喝，别呛着。”


    温予澜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他忽然低头，凑到江屿澈唇边，把嘴里的水渡了过去。阳光落在两人脸上，唇角沾着的水珠亮晶晶的。


    “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张栖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正和许安安站在看台下面，张栖迟挥着手喊，一脸“没眼看”。


    许安安推了推眼镜，补充了句：“建议收费观瞻，门票就收月亮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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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予澜没理他们，只是捏了捏江屿澈的脸，笑着问：“甜吗？”江屿澈没说话，却伸手把他汗湿的头发往后拨了拨，指尖在他耳后停了停。


    【深夜】00:00


    客厅的沙发有点窄，两人挤着坐下，中间放着只切开的冰镇西瓜，红瓤绿皮，看着就清爽。


    电视里播着无聊的综艺，嘉宾在玩幼稚的游戏，他们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凑在一起小声说句话。


    温予澜挖了勺西瓜往嘴里送，汁水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手腕上。江屿澈没说话，只是低头，用舌尖轻轻舔掉了他手腕上的汁水，声音含糊：“甜。”


    温予澜愣了愣，忽然笑了，用指尖把西瓜籽一颗颗挑出来，在盘子里摆成颗小小的爱心，推到江屿澈面前：“这个也送你。”


    江屿澈看了看那几颗歪歪扭扭的西瓜籽，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小心翼翼把籽包好，塞进钱包夹层里，认真道：“留档。”


    这是他们的小习惯——所有关于对方的碎片，不管是纸飞机小票，还是西瓜籽爱心，都要好好收着。


    【月末】账单日


    温予澜把两人的校园卡、公交卡、超市会员卡都摆在桌上，排成一排，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到家庭群里，配文：【蟹老板财务报告：本月超支0元，原因：家属太会省钱。】


    江屿澈凑过来看了眼，拿过温予澜的手机，在下面回了条：【奖励家属一顿海底捞，我买单。】


    群里瞬间热闹起来，张栖迟发了串“啊啊啊”的表情包，许安安回了句“建议直播吃播”。


    没过多久，外婆发来条语音，点开就是熟悉的声音：“小澈啊，海底捞记得给小澜加辣，他就好这口，别让他委屈着。”


    温予澜听完，笑得直不起腰，指着手机屏幕：“听见没？外婆都站我这边。”江屿澈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眼里却全是笑：“知道了，给你加双倍辣。”


    生日倒计时【30天】


    日历被翻到了新的一页，江屿澈在日期旁边画了颗小小的月亮，用红笔描了描，旁边写：【给小十一的19岁礼物：整个宇宙】——他知道温予澜喜欢星星，早就偷偷订了天文馆的夜场票。


    温予澜凑过来看见了，拿起笔，在月亮旁边画了只举着钳子的小螃蟹，螃蟹旁边写：【给我家属的19岁礼物：还是我自己】。


    江屿澈看了眼捏了捏他的脸：“你本来就是我的。”温予澜顺势在他手心咬了口，含糊道：“那就是把‘我的全部’送给你，更珍贵。”


    【彩蛋】深夜问答


    两人躺在床上，关了灯，只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温予澜忽然开口，声音在黑暗里轻轻的：“小十一，如果以后吵架怎么办？”


    江屿澈沉默了几秒，伸手把他往怀里拉了拉，让他贴得更近：“先抱十分钟，不说话，等气消了再讲道理。”


    “要是讲道理也讲不通呢？”温予澜又问，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那就亲到讲通为止，”江屿澈的声音带着笑意，“亲到你服软。”


    “要是还讲不通？”


    “那就一起写实验报告，”江屿澈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最烦写报告，写着写着就忘了吵架的事，写完就和好了。”温予澜“嗤”地笑了，往他怀里钻了钻，没再问，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尾声：6：07


    闹钟“叮铃铃”响起来，温予澜伸手按掉，转身就把江屿澈抱住，脸埋在他颈窝：“早安，家属。”


    江屿澈还没完全醒，声音带着刚醒的哑，却软乎乎的：“早，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