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朱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承宴是提过，但还不是顾忌你的面子！满月宴的日子可以再定，现在该说的是玄煜害柔儿早产的事！本来我们顾家就委屈了柔儿，那孩子现在因为早产身体虚弱，这事是不是该你们大房负责？”


    许柔娇立刻哭了起来：“小宝这几天吃奶都吐，身体虚得很，我又不会照顾孩子。听说大嫂祖上是神医世家，你从小跟着楚大夫耳濡目染，最擅长调理身体，我想请你帮我照顾小宝。”


    许大夫人也跟着帮腔：“不错！这顾家长媳的身份，本来就该是我女儿的！现在顾玄煜回来了，按道理，你们该把身份换回来！”


    “换回来？”楚明昭挑眉看着这对厚颜无耻的母女，发出一声冷笑。


    许柔娇心里暗自憋气，却还是强撑着反驳：“难道不是吗？大嫂别忘了，我才是玄煜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是跟世子拜堂成亲的！”


    “的确。”楚明昭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见她这般淡定，甚至还笑得出来，都满是疑惑。


    “你同意换回来？”许大夫人急忙追问。


    楚明昭道：“同意啊！”


    许柔娇母女顿时满眼惊喜。


    可下一秒，楚明昭便扔下一句：“你们自己跟顾玄煜说吧！他答应了，我就没意见。”说完，她起身便离开。


    她绝不可能帮许柔娇养儿子。


    顾玄煜回来后，就被老夫人的人叫了过去。看到他，许夫人格外热情，俨然把他当成了许家的女婿。


    “玄煜，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顾玄煜疑惑地看向顾老夫人，可老夫人全程不想多说一个字；了解他脾气的朱氏，也不敢轻易开口。


    “何事？”他问。


    许柔娇望着他英俊的脸庞，眼神含羞带怯。许大夫人先开口：“是这样的，先前我们都不知道你是假死，顾家觉得你没有孩子，就让柔儿兼祧两房。


    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你也回来了，是不是该让楚明昭和柔儿把身份换回来？毕竟柔儿才是你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妻子，而楚明昭是跟世子拜的堂。”


    许柔娇忍不住补充：“刚才楚明昭也同意了。”


    母女俩说完，朱氏和顾老夫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换回来？”顾玄煜眉眼间满是冷酷，发出一声冷笑。


    “不行吗？”许柔娇浑身一僵，她实在不信，顾玄煜会看上楚明昭那个贱人。


    “我和阿昭已经行了夫妻之礼，婚礼之后会补办。”顾玄煜的语气没有半分温度，“而你，早就跟二弟行了夫妻之礼。你想回来做我的夫人，二弟不嫌弃你脏，是他不挑，但我嫌弃。


    娶妻娶的是贤良淑德，你有吗？当初顾家摆八抬大轿，娶的是大家闺秀，可你红杏出墙、爬小叔的床，现在还有脸让我换夫人？”


    他越说，脸色越难看，丝毫不给许柔娇留脸面。


    “你……”许柔娇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许夫人见状，立刻恼怒地看向顾玄煜：“顾玄煜，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假死，我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玄煜看着她，眼神冰冷：“不管我是不是假死，她要改嫁，总得等出了丧期吧？不曾为夫君守孝，反而着急爬小叔的床；现在看我回来了，又想回来做我的夫人。她怎么有脸提这种要求？许夫人，还是说，这就是你许家的家教？”


    许夫人的面色瞬间铁青，唇色都泛了紫，比被人当众打一巴掌还要难受。顾玄煜也是被气得不轻，才会这般愤怒、不留情面地指责。


    “好了好了。”顾老夫人终于出面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过分。当初我们提出让柔儿兼祧两房，也是为了你好。一切都是误会，既然你不同意换回来，那就算了。”


    顾玄煜看向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以后不要再为难阿昭。”


    “她现在是侯府的当家人，这种事不找她找谁？”顾老夫人不悦地反问。


    顾玄煜冷冷道：“那这侯府的家，就让别人来当吧！我和阿昭会搬出侯府，我已经跟皇上说过了，他会给我们腾出新府邸。”


    顾老夫人脸色微变：“现在连我多说你媳妇两句都不行了？说了就要分家是吗？玄煜，你现在眼里只有楚氏，没有我这个祖母了，是不是？”


    “孙儿不敢。”顾玄煜拱手行礼，语气却很坚定，“只是阿昭受了委屈，我身为夫君，必须给她庇护。”


    顾老夫人被气结，只能气道：“行，你说的都有理！反正你也不听我这个老婆子的话，我不管了！”


    最终，许柔娇母女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


    顾玄煜回到栖光院时，只见楚明昭正在吃燕窝粥，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你回来了。”楚明昭下意识抬头看他。老夫人那边的情况，她已经听说了，没想到顾玄煜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许家，还这般维护自己。想到之前自己对他的态度，她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吃饭了吗？”她问。


    顾玄煜道：“没有。”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他走上前，轻轻搂住她的腰，手掌温柔地放在她的肚子上。


    “还好。”楚明昭没敢乱动，只觉得浑身有些发热，格外不自在。


    男人身上的味道，总让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还有梦里的那个男人……想必，梦里的人也是他吧。


    “以后有事可以跟我说，母亲和老夫人要是找你，尽量推辞。”顾玄煜的声音低沉，“我怕你气出好歹来，方才连我都被气得肝疼。”


    “没关系的。”楚明昭还是想硬撑着跟她们周旋，“后院本就是女人的战场，我总不能逃避。而且我既然接下了掌家权，就不想轻易退缩。”


    顾玄煜看着她，眼眸微微眯起，突然问：“那你之前说要跟许柔娇换回来，是还没忘掉二弟吗？”


    这人怎么这般小心眼！楚明昭轻哼一声：“我是故意骗她们的。再说了，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我们本来就没有拜堂成亲。”


    顾玄煜眉梢微挑，总算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态度疏离。


    原来是因为没有举办婚礼。


    “那我们就办一个。”他说。


    楚明昭错愕：“不用了吧？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可我想堵住所有人的嘴。”顾玄煜伸手将她抱住。


    楚明昭的身子瞬间僵住。顾玄煜心里清楚，她还是排斥自己的。若非那天他中了药，她根本不会让他碰。


    “阿昭，你讨厌我吗？”他轻声问。


    这个问题，楚明昭不好回答。她讨厌顾家的人，对顾玄煜的改观，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而已……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吧。”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