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死也没想到会从江凛然嘴里蹦出。


    他脑子只剩黑白雪花点。


    感觉哪里用词有点怪。


    看说话的人自己衣领也是敞开的，顾一隅一脸“你有资格说我吗”地望着他。


    正要反驳，工作人员恰好推门进来念嘉宾名单。


    听到队长在叫人，顾一隅这才猛推开江凛然，快步跟上：“走了！”


    江凛然的营业状态快得离谱，顾一隅完全跟不上节奏。


    具体要做什么，怎么做，两人之前根本没沟通。


    又或者说，压根儿就没往这方向想。


    只能即兴发挥。


    顾一隅认命想着。


    四人列好队，沿着通道往前走。


    前方的话筒音和观众的呼声越来越清晰，每走一步，从音箱跳出的声音就撞击着顾一隅的太阳穴和心脏。


    “都别太紧张。”任新安回头道，“这场面还是见过的。”


    江凛然：“嗯。”


    “行，”顾一隅说，“但是队长，你说话别颤，都快抖成电流了。”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没憋住，笑出了声。


    “别笑了，待会儿重点是你和凛然。”队长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指着他。


    顾一隅笑容一收：“……哦。”


    刚好，主持人开始cue流程。


    “接下来是新晋男团Vita的采访，让我们把舞台交给他们！”


    台上灯光夺目，台下掌声热烈。


    观众挥着各色的应援棒，但顾一隅扫了一圈，也没见属于他们的信号红蓝。


    但的确有路人的喊叫。


    即便顾一隅的衬衫穿得很整齐，从头到尾都很严实，他外表仍有种肃清感，好似与生俱来。


    最上面的衣领扣子往外敞开着，衬得他喉结突出，添了几分性感。


    可他一笑起来，眼下卧蚕略显。


    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拼撞在一起，却意外得勾人。


    吵声变小了点，前排观众的声音吼得像把嗓子撕碎。


    “哥哥们好帅！顾一隅我要在你鼻梁滑滑梯！”


    “星宝安队看这里！”


    “凛然小狼狗！妈妈在这！”


    “降雨CP锁死！”


    “vita永远在，高塔永远爱！vitamin续存！vita最棒——！”


    “……”


    机关枪似的发话，炸得顾一隅望过去。


    有不认识或者目前知道他们的人都在下面小声讨论。


    但他目光锁定到了那几拨手里拿着自家横幅和应援的人。


    稀稀少少的，在人海中显得无比可怜。


    他先是一愣，而后心里淌过一股暖流，莫名踏实了许多。


    徐姚说得没错。


    热搜这把火，真把流量烧来了。


    几人鞠完躬，任新安起了个头，其余三人同时伸出食指和中指，从而形成v字：


    “大家好，我们是vita——”


    每个团或个人都有那么一句有点尬的介绍。


    “欢迎vita！刚你们出来的时候满屏的大长腿，男团果真个个都很有魅力啊。”主持人控场游刃有余。


    采访氛围比他们预想的轻松许多。


    台中央摆了张圆桌，上面放有糕点和果汁，可以边尝边进行，像在闲聊。


    几人跟着主持人的话，坐在桌旁，按照流程走。


    主持人夸了番之前男团的表演，再问了顾一隅的伤势。


    他伤得不重，但他后腰肌肉拉伤，现在贴着药，免得训练时变严重。


    “没什么大碍，你看我还站在这儿呢，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顾一隅道。


    “真是万幸，我们都很担心，当时幸好有江凛然，可见团队的力量。”


    闻言有人很轻地笑了下，先前在公司的回忆一下涌了上来，让顾一隅眉头一扯。


    是，力量。


    能把人气死的力量。


    说到这，顾一隅瞥了眼江凛然，正巧看到脖子上的划痕。


    不知道是本身愈合得快，还是被遮瑕粉盖住了，那些痕迹比之前淡了不少，不仔细看还看不出。


    “……”


    顾一隅抿了下唇，把想法摁回去了，去听队长讲话。


    “一隅伤得不重，但可把老幺忙坏了，他非赖着不走。”


    顾一隅差点没咳出来。


    队内助攻这么猛？


    他要是不了解，还真会信了。


    顾一隅扭头去看那人的情况。


    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能憋得住。


    脸皮这么厚。


    顾一隅在心里吐槽完后，这才发现，他和江凛然的站位没在一块儿。


    给队长当左右护法了。


    那不得完，CP在一起才能更好地营业。


    分得这么开，长臂猿都没办法碰到。


    还没营业就得下岗。


    “队友们很相爱啊，”主持捕捉住顾一隅的动作，将话题引向爆点，“江凛然是团内老幺吧，对几位哥哥感觉怎么样啊？”


    采访在线上直播，主持人当然会抓住爆点进攻。


    江凛然默了刻，视线越过中间的人，停在顾一隅身上，迟迟没说话。


    顾一隅眼睛也移了过去，见那双眼在舞台氛围灯下褪去了几分冷感，添了一丝柔和，身上还残留着一点少年末阶段的稚气。


    但因为造型原因，他整个人又带着点野性。


    也许是演得太真，恍惚间会让人以为眼前这人本就是这副模样。


    被这一下盯得不自在，顾一隅率先避开眼神，而后他听见一声带有冷感的扩音：“挺好的。”


    然后，没有然后了。


    按照套路，他应该单独提顾一隅，这样才会炒出新的CP话题。


    现在这样，像他多说一句都费力似的。


    而此刻，几人无法知晓的直播间正疯狂飞出弹幕：


    【救命你们生怕说错吗？这么官方。】


    【你别说，这几个的颜值居然能抗住死亡光线。】


    【小鱼鼻梁上的痣好好看，嘴唇也好看，纳入后宫！】


    【人帅，但好像挺傻？】


    【这两人站这么远是有什么心事吗？中间像隔了条银河，牛郎织女呢。】


    【纯黑谢谢，别问，问就是看不起靠卖腐上去的，根本没点男团样，僵死了。】


    【这几个是热搜上的？纯路人。】


    【就完了？团内关系不好吧，特别是jlr和gyy。】


    【回楼上，这里老粉，那两个关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很平淡，绑CP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


    直播间掀起一股小浪，摄影师更加集中拍摄。


    主持像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一时不知怎么讲。


    为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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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冷氛围，于星舟拿了块桌上的小饼干，暂且转移注意力：“诶，这个挺好吃的，你们要不尝尝？”


    几人虽没吃饱，但不太敢动：“……”


    主持当然明白艺人的顾虑，自己也拿了块：“这是节目组为大家准备的，低脂低卡，放心吃。”


    工作人员续上新的纸杯蛋糕，起初还坐在靠中间的人起身往旁走了几步，坐了下去。


    顾一隅正伸手拿了个水果，忽地听见台下有几道兴奋的喊叫声，似乎还有他和另一人的名字。


    他转过头，发现左边多了个人。


    江凛然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还看着他。


    顾一隅下意识问出口：“怎么？”


    江凛然没说话，只是偏了下头，示意他看桌。


    顾一隅第一反应是纳闷，再之后才想起。


    啊，要营业……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


    脑子闪过丝想法，顾一隅拿了个卖相很好的芒果麻薯递过去。


    这味道不错，他以前吃过。


    江凛然没动。


    ？


    你不会要我喂吧？


    他正想问话，江凛然就淡淡道：“不能吃这个。”


    顾一隅哦了声，心想他可能忌口或者过敏，立马换了个重新递过去。


    “这个，蓝莓蛋挞。”


    “我不爱吃。”


    江凛然脸上没表情，但一副很真诚的样子。


    顾一隅吸了口气，捏响了外包装的薄锡纸。


    “……”


    给你惯的。


    有镜头，得忍。


    他放了回去，认真地挑选了一番，最后满意地拿了过去。


    “这个苹果派……”


    “吃不惯。”江凛然回得很干脆。


    “。”


    您是营业还是在找茬呢？


    三次被驳回，顾一隅耐心快磨没了，他想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看他没动作，江凛然终于启唇：“你……”


    “你到底想吃什么！”


    顾一隅忍无可忍地拽上江凛然的衣袖，表情管理有些没控住，语气有点冲。


    江凛然动了下眉，看着面前这人，目光落在他有点细的手腕和骨节分明的手上，凑近了点：


    “你手里的。”


    “什么？”顾一隅怀疑自己听错了，低头去看自己手里普普通通的草莓。


    ……


    这玩意儿放在一堆色彩鲜艳的甜点里，既格格不入又毫不起眼。


    被点到的他不知道是该自己马上吃了还是扔了。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那边的注意力放在了没怎么开麦说话的两人身上。


    “你们俩悄悄背着我们聊什么呢，都不加入我们，我们被孤立了啊。”于星舟探出头道。


    “没没没，”顾一隅吓一跳，说话有点结巴，“江，江凛然说他想吃草莓！”


    他想再去拿一个，但好像都没他手里的这颗大，他又只好把手里的这颗递出去：“给。”


    看见江凛然伸出了手，顾一隅也准备放在他手里，更递出去了点。


    可下秒，他的手腕被人抓住。


    一袭温热感从皮肤传来。


    江凛然往前倾了身，抬起顾一隅的手腕，咬上了那颗草莓。


    他凑上来时，似乎唇不小心磨了下指尖。


    顾一隅那一寸皮肤如电流般窜过，震得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