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不行了,换你的

作品:《疯批嫡女嫁病娇,手撕渣亲爽翻天

    “别废话!”裴枕河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透支的力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烈酒!烧滚的烈酒!快!越多越好!还有干净的布,所有能找到的干净布。”


    林尽欢忙喊道:“栓子……”


    “在,在……”栓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去! 去找些人进来帮忙,再催热水,快!”林尽欢吼完,看也不看栓子。


    “关猛——”


    关猛一步跨到床边,如同磐石般沉稳:“王妃,需要我做什么?”


    “听裴神医安排!”


    “按住他的腿!用你全身的力气!”裴枕河语速极快,眼神重新聚焦在沈峰血肉模糊的胸口,那里一根断箭的尾端已经被拔出,留下一个狰狞的、仍在汩汩冒血的深洞。


    “箭嵌得太深,卡在骨头缝里……娘的!得把碎骨剔出来……不然神仙难救……林丫头,按紧了肩膀!”


    林尽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碎骨……剔出来……


    她自己就是外科医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现在这里没有麻药,这让沈峰怎么受?


    她看着裴枕河颤抖着拿起一把细长锋利、在油灯下闪着寒光的小刀,那刀尖上还沾着黏稠的血。


    她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恐惧和恶心,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死死按在沈峰冰冷、汗湿、微微抽搐的肩膀上。


    触手一片冰凉黏腻,那感觉让她头皮发麻,但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纹丝不动。


    关猛则如同铁铸一般,蒲扇般的大手牢牢扣住沈峰的小腿,肌肉贲张,青筋毕露,确保那双腿如同焊在了床上。


    裴枕河不再说话,他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喷在刀上,又含了一口喷在沈峰狰狞的伤口处。


    昏迷中的沈峰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发出一声惨烈的喊声。


    “撑住啊,小子……”裴枕河低声嘶吼着,像是给自己打气,更像是在命令沈峰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伤口,布满老人斑和血污的手却稳得出奇,那沾血的锋利刀尖,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精准地探向了那致命的深处!


    林尽欢别过头,紧闭双眼,牙关几乎咬碎。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沈峰身体每一次因剧痛引发的、濒死般的抽搐。


    纵然她见惯了血腥,此时心里也忍不住颤抖。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汗味、酒味,还有裴枕河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注一掷的狠厉气息,将小小的厢房变成了炼狱。


    她只能更用力地按住,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希望都灌注进去,死死压住那随时可能消散的生命。


    他是救了南辰性命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裴枕河力竭。


    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弱的喘息着对她道:“林丫头我不行了,换你的。”


    林尽欢稍作迟疑,喊道:“来个人按住沈将军的肩膀。”


    栓子上前,站在了林尽欢的位置,稳稳的按住了沈峰的肩膀。


    林尽欢从裴枕河的手中,接过剔骨刀,深吸一口气,继续为沈峰剔骨。


    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刀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发颤,但目光却锐利。


    前世无数次握持手术刀的记忆仿佛烙印在骨髓深处,此刻被绝境彻底唤醒。


    她没有丝毫犹豫,手腕微沉,刀尖精准地避开汩汩涌血的动脉,贴着那森白的碎骨边缘刺入。


    站在周围帮忙的疏桐和苏河,以前只听说自己的王妃会医术,可是只有苍术和景天见过,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


    此时,看到林尽欢的沉着冷静的给沈峰剔骨。


    手法娴熟程度,竟不输神医裴枕河,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情。


    “呃啊——!”沈峰的身体在昏迷中爆发出惨烈的痉挛,如同离水的鱼,被栓子和关猛死死按住的肌肉绷紧如铁。


    林尽欢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溅上的血珠滑落。


    她强迫自己忽略那撕心裂肺的呻吟,全部的感官都凝聚在指尖的触感和眼前血红的视野里。


    刀尖在骨缝间小心翼翼地探进、挑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沈峰濒死的神经,也绷紧了屋内所有人的心弦。


    “镊子!”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苍术几乎是屏着呼吸,颤抖着将一把细长的、同样沾满血污的镊子递到她满是鲜血的掌心。


    疏桐和苏河站在稍远处,脸色煞白,眼睛瞪得滚圆。


    他们看着王妃那双染血的手稳定得可怕,看着那纤细却蕴含巨大力量的手指操控着致命的刀锋在血肉模糊的胸腔内游走,精准地夹住一片米粒大小的、染血的骨屑。


    那动作流畅、冷静,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与他们记忆中那个或温婉或坚韧的王妃形象判若两人。


    强烈的视觉冲击和认知颠覆让他们几乎忘记了呼吸,只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当啷。”染血的碎骨被丢进旁边的铜盆,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烈酒!”林尽欢头也不抬,刀尖再次探入。


    每一次深入,都伴随着沈峰更剧烈的抽搐和压抑不住的痛哼,每一次挑出碎骨,都仿佛从死神指缝里抢回一丝生机。


    血不断地涌出来,浸透了她的衣袖,染红了身下的粗布床单,浓重的铁锈味充斥鼻腔,几乎令人窒息。


    裴枕河瘫坐在墙角,大口喘着气,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尽欢的动作,震惊之余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激赏。


    时间在油灯摇曳的光影和痛苦的呻吟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林尽欢的手臂开始感到酸麻,视线也因为过度专注而有些模糊,但她不敢停歇。


    终于,在又一片顽固的碎骨被成功取出后,她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沉声道:“创口清理完毕!准备缝合!针线,羊肠线!”


    最后一针打结剪断,紧绷的那根线刚要松下来,只见沈峰的伤口处,开始咕咕往外冒血。


    她斩钉截铁的道:“止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