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们原先有仇
作品:《疯批嫡女嫁病娇,手撕渣亲爽翻天》 林尽欢抓过药罐,看也不看,将里面深褐色的药粉一股脑倾倒在沈峰胸前那刚刚缝合完毕、仍微微渗血的狰狞创口上。
药粉接触血肉的瞬间,沈峰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
林尽欢毫不迟疑,用染血的掌心死死按住敷满药粉的伤口,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按压,试图以最原始的方式压迫止血。
时间仿佛凝固了。
屋内只剩下沈峰粗重断续的喘息、油灯灯芯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众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林尽欢按在沈峰胸口的那只手上,仿佛那是连接生死的唯一桥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息,也许是一炷香,林尽欢掌下那汹涌的温热感终于开始减弱。
沈峰胸膛的起伏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伴随着每一次呼吸都涌出大量鲜血。
那灰白如金纸的脸上,似乎也隐隐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生气。
“止……止住了……”裴枕河瘫在墙角,“我经手的人,可不能死,不然就坏了我的名头了。”。
他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丫头,你行!”
说完此话。整个人彻底委顿下去,只剩下胸膛微微起伏。
疏桐和苏河直到此刻才敢大口吸气,方才那一幕太过震撼,让他们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们看着林尽欢那被鲜血浸透的侧影,看着她按在沈峰胸口那只稳定得可怕的手,心中的惊骇如同翻江倒海。
这哪里是他们认知中那个需要保护的王妃?
这分明是一个在血与火、生与死的边缘,与阎王争命的煞神!
那娴熟到冷酷的技艺,那份在炼狱般的环境中迸发出的强大意志力,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林尽欢紧绷的身体终于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缓缓移开手,只见伤口被深褐色的药粉和凝结的血块覆盖,不再有新的血液大量涌出。
她这才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虚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脚下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几乎站立不住。
那被强行忽略的脚踝剧痛,此刻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下,让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王妃!”关猛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铁铸般的手臂稳稳托住了林尽欢摇摇欲坠的身体。
等林尽欢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刺目的光线透过糊着厚厚棉纸的窗棂,在她眼皮上烙下模糊的光斑。
林尽欢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帘,短暂的茫然过后,昨夜那炼狱般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血腥味似乎还粘在鼻腔里,裴枕河嘶哑的吼声犹在耳畔。
她猛地想要坐起,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让她重重跌回坚硬的床板,后脑勺磕得生疼。
“王妃!您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在床边响起,是紫萱。
她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惊喜和疲惫,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黑灰和血渍。
“南辰怎样……”林尽欢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喉咙火烧火燎地疼,“还有沈峰?”
“都在!都在!”紫萱急忙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裴神医累坏了,在旁边厢房睡着还没醒。
“沈将军……血止住了!裴神医说命暂时抢回来了,就看能不能熬过这几天发热关!”她语速极快,像是生怕林尽欢再倒下去。
林尽欢闭了闭眼,长长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她撑着床板,再次尝试起身,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决。
“王妃,您脚伤得厉害,躺着吧……”紫萱想扶又不敢用力。
“扶我起来。”林尽欢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在紫萱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她咬着牙,一步一踉跄地挪到南辰的床前。
“这才我亏大了,想想以后怎么补偿我。”
一直情绪紧绷的南辰,此时看到林尽欢过来讨伐他,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好,自然要补偿,你想让我怎么补偿,我就怎么补偿。”
话音未落,林尽欢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强撑的力气瞬间抽空。
眼前猛地一黑,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王妃!”紫萱失声惊呼,慌忙伸手去扶,却已慢了半拍。
南辰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化为惊骇。
他重伤在身,动作却快得惊人,几乎是本能地探身向前,不顾牵动自己胸腹的伤处,伸出双臂想要接住那倒下的身影。
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但他那双臂却如同铁箍般,稳稳地将林尽欢揽入了怀中。
“欢欢!”南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紫萱,快!扶欢欢躺下,叫裴……叫个人过来!”
他本想喊裴枕河,想起那老神医也累垮了,硬生生改了口。
紫萱这才从惊吓中回神,手忙脚乱地帮着南辰,小心翼翼地将林尽欢扶回她自己的床上。
“我没事……”林尽欢躺在枕上,闭着眼,“只是……脚疼……”
紫萱忙去找裴枕河要金疮药。
“你脚上有伤,就不要乱走,想去什么地方,让知喜她们带你去。”过后,南辰带着责备的语气嘱咐道。
林尽欢看了看自己脚底磨破的地方,笑道:“与你们相比,我这不算什么。没想到关键时刻押送我们的沈峰竟然能挺身而出,替你挡箭,这次,你可是欠下一个大人情啊。”
“他一直忠心耿耿,父皇会褒奖他的。”
南辰此话一出,林尽欢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什么意思,任家身份救了他,是应该的呗!
林尽欢侧身问道:“你们原先有仇啊?”
南辰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问住了,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且透着一股无奈:“没有仇。”
他说完此话之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疲惫:
“他是父皇的亲信,舍命救我说明父皇还不想让我死,若是父皇想要我的命,那他一定是最先出刀的那个人。”
他们说此话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个人就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