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 章 爱妃,你在想谁【44】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浓重的血腥味、苦涩的药气、还有一缕极其微弱的清冽冷香。
清冽的雪松香蛮横霸道的在混沌中撕开一道口子。
姜世安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许久,才勉强聚焦。
昏黄的烛光下,一张清冷如玉的脸庞近在咫尺。
云溪正微微倾身,手中一方湿润的素帕,极其轻柔地拂过他滚烫汗湿的额角。
那专注的眉眼,微蹙的眉心,在摇曳的光晕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是梦。
姜世安混沌的脑子里立刻下了定论。
云溪离他千里之远,怎么可能出现在他面前。
高烧带来的眩晕和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烦躁不堪。
他下意识地想动一动,左肩胛处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钝痛,激得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
“别乱动,不然伤口会裂开。”云溪按住了他不安分的身体。
这痛感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心头莫名涌起一股邪火。
既然是梦,凭什么还要让他这么痛。
太他娘的不公平了,人家都是做美梦,要什么有什么。
好吧有云溪也能算是顶顶美的梦,就是好痛。
他烦躁地闭上眼,想把这“不讲究”的梦赶走。
就在他闭眼的瞬间,一点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反光,却如同针尖般刺入他模糊的余光。
云溪垂落在他枕边的那只左手,无名指根部,那枚戒圈上的蓝宝石,在烛火下幽幽地泛着一点夺人的光泽。
陆、鹤、眠!
那个他找遍六国也没找到,还占着云溪整颗心的男人。
虽然他说了要云溪一直陪着他就好,但是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一股无名业火“腾”地一下,瞬间冲垮了姜世安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
烧灼的妒忌混合着高热的眩晕和伤口的剧痛,如同滚油泼进烈火。
等他找到那个男人一定要把他五马分尸。
他猛地用还能动的右手撑起身体,动作大牵扯到左肩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牙关紧咬才没叫出声。
他看也不看云溪错愕的脸,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赌气和委屈,狠狠一扭身。
“哼!”
整个脊背重重地砸回床榻。
震得简陋的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死死地面朝里侧墙壁,只留给云溪一个写满“莫挨老子”裹着厚厚渗血绷带,倔强又狼狈的背影。
连后脑勺的头发丝都透着浓烈的“我不高兴”!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最后的尊严和醋意滔天的幼稚。
在云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他的后脑勺。
云溪拿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赌气,和那散发着强烈怨念的背影。
素来沉静如古井的眼底,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茫然。
怎么生气了?
这又唱的哪一出?
他沉默地放下帕子。
看着姜世安因为强行转身而微微颤抖绷紧的肩背线条,听着那压抑在喉咙里、因剧痛而变得粗重滚烫的喘息。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控诉和浓得化不开的酸味。
云溪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试探的凉意。
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姜世安紧贴在里侧墙壁上的、僵硬的肩膀。
没反应。
只有喘息更重了点。
“世安?”
背影纹丝不动,怨念如有实质。
云溪顿了顿,指尖稍稍用力,在那绷紧的肌肉上极其克制地按了按。
试图传递一点“转过来谈谈”的信号。
语气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程式化的、毫无灵魂的“关切”:“伤口可还疼得厉害?”
回应他的,是姜世安猛地将头往墙壁方向又埋了埋。
后脑勺对着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声反抗:疼死也不要你管。
云溪的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哄人,尤其是哄一个高烧重伤还莫名其妙闹别扭的暴君,显然超出了他目前学习的范围。
他静默了三秒,很多种方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云溪故意沉着声音,板着脸:“姜世安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你再不转过来我真的生气了。”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云溪走便是了。”
几乎在云溪站起身的瞬间,姜世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又扭过头。
动作快得差点再次扯裂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额角青筋直跳。
那双烧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云溪,又惊又怒,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委屈。
声音嘶哑地吼道:“你……你干什么?!你对待伤患怎么这么没耐心?”
云溪停住脚步,这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姜世安的反应和作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平时不是端着,就是做出一副疯狂极端的模样,哪里有现在可爱。
他看着姜世安那张因高烧和愤怒而涨红、又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心下微软。
云溪佯装生气蹙眉,问他:“陛下究竟在气什么?”
姜世安被他这么一问,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快气死了,结果云溪一点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他瞪着云溪那张清冷平静、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脸。
他这到底是做梦还是回光返照啊,怎么感觉梦做的这么真切。
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可能真的要死了吧。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楚混合着高热的眩晕直冲脑门,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猛地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着云溪刚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像个被抢了糖还无处说理的孩子。
理直气壮地、带着浓重鼻音控诉道:“气什么?!孤气这梦做得不讲究!”
他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又委屈:
“在孤的梦里,你都舍不得摘下不知道哪个野男人送给你的破戒指!”
姜世安知道,是那个叫陆鹤眠的男人,但他才不要叫他的名字。
晦气。
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姜世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缓过来怔愣之后吼道:“孤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吼完,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又羞又恼。
再次狠狠地把头扭向墙壁,只留下一个气鼓鼓、还在微微颤抖的背影。
只是这一次,那裹着绷带的肩膀似乎没那么僵硬了。
云溪:“……”
怎么还自己吃自己的醋,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但在姜世安的控诉下,云溪也明白姜世安到底在别扭什么。
或许自己能把他们看做一个人,可姜世安不行。
他看着那个幼稚的背影,沉默良久。
但这时候的姜世安与清醒时大不一样,也比清醒时可爱诚实的多。
最终,一丝极淡的无奈,在他眼底极快地漾开一圈涟漪,随即又迅速归于沉寂。
“那我以后都不戴了,好不好?”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在榻边坐下,“你都没送我戒圈,我就只能带别人的了。”
姜世安不转身不回头,也不吭声。
傲气拿后脑勺对着云溪,不理云溪。
云溪刚拿起帕子,准备继续那被打断的擦汗工作。
一只滚烫的、带着厚茧和未干血渍的大手,极其精准又迅速地,从染血的被褥下伸了出来。
姜世安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死死地勾住了他玄底凤君袍袖上,那用金线绣制的华丽凤翎末端。
动作带着孩子气的霸道,和一种生怕他跑了般的隐秘依赖。
云溪垂眸,看着袖口那固执的手。
又看了看那个依旧倔强面壁、耳根却可疑地泛着红的背影。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拿起温热的帕子,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地,继续擦拭着那人汗湿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