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 章 爱妃,你在想谁【29】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月光透过窗纸,照亮了那把匕首朴素却锋利的轮廓。


    冰冷的铁器,在掌心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云溪目光平静的看向欲言又止的零号:【主脑反馈的结果是什么?】


    001有些自责的戳戳手指:【主脑姐姐回复:涉及机密,无法回答。】


    云溪眼波流转:【可以让我跟主脑谈一下吗?】


    001拒绝:【不行的,除非主脑姐姐愿意,任务者不得以任何形式见主脑姐姐的。】


    云溪了然,这个潜藏在身后的主脑,肯定有点门道。


    地位不肖多说。


    难道以为不回答他就找不到答案了吗?


    云溪藏好外露的情绪:【那你可以给我看一下每晚这个时间点的录像吗?】


    001虽然疑惑,但录像功能是进入世界自动开启的。


    每个任务者和系统都有权查看。


    001边找边问:【云溪你是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


    云溪笑了笑,没有回答。


    当然奇怪,以他对姜世安的了解来看他不可能这么久不见他。


    要么是背着他在搞一把大的,要么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来过。


    当然云溪更倾向后一种,但前一种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溪看完零号找出来的视频,发现没有姜世安的身影,心中有些奇怪。


    他皱眉指挥:【把这些天姜世安晚上的录像都给我看。】


    001察觉到云溪语气中的不悦,连忙点开自那天之后录像。


    随着录像的播放,云溪的面色缓和下来。


    原来那天之后每天夜里姜世安都会来,不过时间往前推了一个时辰。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了一个时辰。


    云溪越看心中的猜测越浓重,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在黑暗里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窗外的虫鸣都彻底歇了,久到殿内沉水香的最后一丝余烬也彻底冷却。


    久到身体都有些僵硬麻木,才起身扔掉了那把匕首。


    他用不着。


    退一万步说,姜世安就算不是陆鹤眠,他也不可能杀了他。


    更何况万一他是,云溪又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爱人。


    在这个时代来看,姜世安对他也算得上千般迁就,万般容忍。


    在他一次又一次挑衅他威严的时候,姜世安也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那两次他刻意激怒,试探他的底线,也不过被掐了两下脖子。


    没有直接杀了他,更没有借此发兵云国。


    午后的日光透过高窗的冰裂纹格栅,斜斜切进东宫偏殿。


    一张紫檀嵌螺钿的八仙桌旁,两人对坐。


    姜世安执着镶银的乌木箸,目光却如同无形的蛛网,密密匝匝缠绕在对面的人身上。


    他夹起一块做成桃花状的、半透明的粉玉糕。


    轻轻放到云溪面前那只几乎未动的青玉莲纹碗碟中。


    “尝尝,”他开口,声音刻意放得平缓,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诱哄:


    “孤记得,你上次多吃了几口,是你云国的特色,似乎喜欢这个?”


    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云溪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不放过任何一丝涟漪:“东宫的厨子,手艺应当不比云国差。”


    云溪垂着眼睑,目光落在那块精致的点心上,粉嫩的颜色在玉碟中显得格外娇嫩。


    他没有动筷,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云溪看着桃花糕,可以借机试探他。


    他装作空洞,带着一丝倦怠的漠然,直直刺入姜世安试图维持平静的眼底。


    “殿下,”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碎了殿内虚假的平静:


    “若我此刻,便死在你面前——”


    姜世安执箸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


    夹着的另一块糕点险些掉落。


    云溪像是没看见他的失态,语速平稳,继续问道:“殿下是会后悔没有解开我这腕间的锁链?”


    他顿了顿,目光更深,更冷,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精准地刺向姜世安骤然收缩的瞳孔:“还是后悔……没有将这东宫内外,所有能伤人的铁器,哪怕是裁纸的刀,绣花的针,都搜刮干净,彻底缴光?”


    哐当——


    姜世安手中的玉箸再也握不住,重重砸在面前的描金龙纹碟盘上,带翻了那碟精致的桃花糕。


    糕点滚落桌面,沾上油腻的菜汁,瞬间变得污浊不堪。


    他像是被最狠毒的诅咒击中,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惊惧、暴怒。


    还有一种被瞬间洞穿心底最深处阴暗恐惧的狼狈。


    是恐惧而不是愤怒吗?


    云溪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微表情。


    姜世安死死盯着云溪,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几度开合,喉结上下滚动。


    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宁愿死的是他。


    云溪恨他、怨他、甚至杀了他都可以。


    甚至云溪想要姜国,等他继位之后也能拱手送给他。


    毕竟云溪的才华谋略和爱民如子都远远比他适合当太平盛世的皇帝。


    他唯独不能接受是因为自己造成了云溪的死亡。


    他怕自己的强迫成为压垮云溪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当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带着颤抖的“第一种”冲到唇边时。


    那深入骨髓的骄傲和偏执的掌控欲,如同最坚硬的铠甲,瞬间覆盖了所有真实的恐惧和脆弱。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的惊涛骇浪,下颌绷紧。


    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冰冷和强硬:“……自然是第二种。”


    “孤绝不可能容许任何意外。”


    “任何能伤你性命的东西,都不该出现在你身边。””


    空气彻底凝固。


    云溪看着他,看着他眼中强行撑起的暴戾和那掩藏在深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了。


    再听着他那违心的、可笑的“第二种”。


    一丝极淡、极浅的笑意,在他那双沉寂已久的眸中极其短暂地漾开一圈涟漪。


    不过被半阖的眼皮遮盖了大半。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极淡,近乎于无,却比任何讥讽都更刺眼。


    “是吗。”


    两个字,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倦怠。


    他装作不再看姜世安那张失态的脸,也再不看桌上任何珍馐。


    缓缓站起身,素白的衣袍拂过桌角。


    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之意:“殿下慢用,我乏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径直走向内殿深处。


    姜世安僵在原地,巨大的恐慌在他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