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 章 爱妃,你在想谁【30】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那句冰冷的“第二种”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无数根针扎进心脏。


    一股巨大的、几乎将他吞噬的空洞感和恐慌,伴随着被戳穿伪装的暴怒,疯狂撕扯着他。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紫檀桌面上。


    碗碟震得跳起,汤汁四溅。


    “姜一。”他压低声音,眼底是骇人的红:


    “给孤搜,把太子妃住的地方,里里外外,一寸都不许放过,任何带刃的、尖锐的、能伤人的东西,都给孤搜出来。”


    001:【云溪,你不会真的……】


    云溪敛着眸子,笑着否认:【没有,吓唬他的。】


    不下猛药,姜世安就能永远龟缩在自己构建的安全世界。


    再加上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证实。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内殿深处,云溪闭目倚在窗边的软榻上。


    仿佛对殿外那扬无声却翻天覆地的搜查置若罔闻。


    殿门被无声推开。


    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姜一如同影子般滑入。


    他单膝跪在云溪榻前的地毯上,垂着头,声音平淡无波:“启禀太子妃,属下已奉命搜查完毕。”


    云溪眼睫微动,却没有睁开。


    姜一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并无任何利器。”


    这四个字,他说得异常清晰。


    紧接着,在云溪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瞬间,姜一已经利落地探手向前。


    只听极其轻微的“咔哒”两声机括轻响,那两道如影随形、禁锢了他无数个日夜的玄铁锁链,应声而开。


    冰冷的链条失去了束缚,软软地垂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姜一依旧跪着,头垂得更低,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清晰地传达着另一个人的意志:“太子殿下吩咐,锁链已解,太子妃可于东宫内外随意走动。”


    殿内重归寂静。


    云溪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自己终于恢复自由的手腕上。


    那里本磨出了红痕,在姜世安发现之后又偷偷替他多包了几圈棉布。


    那里连浅浅的痕迹都没留下。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久违的、毫无阻碍的轻松。


    没有欣喜,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平静。


    他怔怔的看向手腕,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001疑惑:【云溪,姜世安为什么要给你解开啊?是因为愧疚和恐惧吗?】


    云溪失笑:【不,是因为爱。】


    愧疚、恐惧都来源于爱。


    001歪头:【爱?是陆鹤眠对你的那种爱吗?】


    【不确定,但很有可能是。】


    子时将近,月光冰冷地泼洒在东宫寝殿的窗棂上,将窗纸映得一片惨白。


    殿内未点灯,唯余清冷月色勾勒出云溪倚在窗边的侧影。


    他换了身素净的常服,宽大的袖口垂落。


    露出一截过分纤细的手腕——


    那里空空荡荡,再无玄铁锁链幽冷的反光。


    窗扇被极轻地推开一条缝,一道黑影如同融入月色的夜枭,悄无声息地滑落进来。


    他一身利落的夜行衣沾着夜露的寒气,目光如电,瞬间便捕捉到云溪安然无恙的手腕脚踝。


    “锁链解了?!”姜世年眼底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那份激动,“云溪,快!跟我走!”


    他一步抢上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伸手就去抓云溪的手腕。


    动作迅疾,生怕迟则生变。


    云溪敏捷的退后一步,躲不开姜世安那个没有前摇的疯子,其他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姜世年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他并未看姜世年伸出的手,反而抬起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琉璃眸。


    平静地、甚至是带着一丝探究地,望进姜世年错愕的眼。


    “靖王殿下,”云溪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响起,清冷如玉石相击。


    没有丝毫被救援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有一事,我思来想去,始终不明。”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针,“姜世安究竟为什么要昭告天下我非女子,而是男儿之身?难道就是为了向我云国发兵?”


    姜世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被猝不及防的质问钉在原地。


    夜探东宫、时间紧迫的压力如同巨石压顶。


    云溪那过于平静、甚至带着审视的目光更让他心头莫名一慌。


    情急之下,那被他深藏心底、本不该宣之于口的秘密,竟在焦灼中脱口而出:


    “不是,不是要向云国发兵,而是他想让你名正言顺的用男子的身份示人。”


    姜世年的语速极快,说完后肠子都悔青了。


    他的僚机告诉他这个,分明是想要在云溪是男子的身份上向皇帝吹耳边风,让他储君身份不稳。


    怎么好像又在云溪面前给他说了好话?


    云溪闻言挑眉,没有做声。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平地炸雷,瞬间撕裂了殿内紧绷的死寂。


    沉重的雕花殿门,竟被人从外面以千钧之力生生踹得脱离门轴,轰然向内爆裂开来。


    破碎的木屑如同利箭般四散飞溅。


    逆着门外惨淡的月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赫然矗立在破碎的门洞中央。


    玄色王袍的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袍角深色的湿痕在月光下反射出暗红的、粘稠的光。


    是血,尚未干涸的、新鲜的血迹。


    姜世安手中,紧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刀。


    刀身狭长,刃口雪亮,此刻正有粘稠的、温热的液体,顺着那锋利的刀尖,一滴、一滴……


    在死寂的殿内无限放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嗒…嗒…”声。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他的脸隐没在门洞的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


    唯有一双眼睛,穿透昏暗的光线,死死地、带着暴戾与阴鸷,钉在殿内那两道靠得过近的身影上。


    尤其是姜世年那只曾试图抓向云溪、此刻还僵在半空的手。


    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从门口那尊浴血的身影上疯狂扩散。


    瞬间冻结了殿内所有的空气。


    死一般的寂静中,姜世安那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裹挟着无尽寒意的声音。


    一字一顿,如同丧钟般敲响:“你要带孤的太子妃去哪?”


    那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钩子,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毁灭欲盯着姜世安。


    “我的好弟弟——” 他微微歪了下头,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猫捉老鼠般的残忍:


    “你不知道那是你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