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山贼绑匪

作品:《饕餮夫君追我跑

    皇家翰林院和太傅家的藏经阁,是轩辕藏书最丰富之所。


    没有余皎皎的消息,停留在洛都的时间,他大多都在这两个地方,想从古籍中多了解关于她的事。


    不知道多少个日子,无渊挑灯夜读,为了弄清梦中的景象。那个梦反反复复出现,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自己会变幻成羊身巨口的怪兽,而且还会一口吞噬余皎皎,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唯一的解释,或许他喝过余皎皎的鲛人血,在他的身体里产生了某种变化,鲛人的灵力治愈他身体的同时,部分灵力也融入他的血液,所以每当无渊靠近余皎皎的本体,那股灵力就蠢蠢欲动,那种想要靠近她的贪念就愈演愈烈?


    无渊查阅无数古籍资料,他想了解妖族,想知道关于鲛人的一切,鲛人的生活习性,喜好,繁衍的方式,聚居的海域,然而翻遍太傅的藏书阁,没有一条喝下鲛人血相关的记录。


    每每思念她,身体里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力量,忍不住想吞噬一切,无渊甚至恨恨地想,再见到她,一定将她牢牢拴在身边。


    无渊问余皎皎,她从未遇过这种情况。


    鲛人血充其量只有治愈的功效,何时成了蛊。


    而且如果真把她吃了,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余皎皎百思不得其解,拿出师傅留下的纸鹤,将书信折入其中,纸鹤煽动翅膀飞向远处的天空。


    卫庄和绾绾,听包间内半晌没有动静,伏在门上偷听。


    余皎皎门一打开,偷听的卫庄和绾绾,没察觉门开,二人狼狈的叠在一起,摔在地上。


    “咳咳,我俩就是路过。”


    “我来给你们添酒。”


    借口都没有统一口径。余皎皎也不多说话,径直离开。


    “公子,夜深了,咱们赶不了路,银票也没了,咱住哪儿?”卫庄扶起绾绾,捡起散落一地的包袱,扯着大嗓门,故意惨兮兮地哭诉。


    余皎皎半晌又折回来,将孙掌柜给她的银票,一张不少的还给卫庄。


    “喂,冤大头,我们可不是黑店,还你。”余皎皎冷着脸,也没有撵人,但嘴硬心软,担忧无渊喝了那么多芙蓉醉,天色也确实很晚了。


    “皎皎……”无渊见余皎皎还在为他与将军府孙女吴沁的事气恼,可是余皎皎背过身,无渊有些踟蹰。


    “趁着宵禁之前,还不快走。”余皎皎就是有心想留,面子上过不去,不肯先开口。


    “哎呀,刚才跟地痞打架的时候,好像扭伤了腰。”


    卫庄这家伙自作主张,灵机一动扶着自己的腰,任由绾绾一脸心疼地扶着他。


    绾绾有些担心,询问余皎皎,“皎皎,醉香楼还有几间闲置客房,平时没打扫过,不妨让他们先住下,等卫公子腰伤好些,明后两天再出城?”


    “绾绾,这是你的家,自然都听你安排,毕竟卫庄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余皎皎握住绾绾的手,狡黠地调笑。


    绾绾一听羞窘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皎皎不反对,松了口气,喜笑颜开,朝卫庄眨眼。


    夜里余皎皎失眠,打开窗户透气,对面的窗户打开,无渊也开窗看星象。


    “好巧。”


    余皎皎赶紧把窗户关上。


    等到夜深人静,收拾几件常穿的衣服,给绾绾留了一封信,半夜背上包袱出门。


    蛮蛮留下的那处宅子,刚好她去过去躲几日。


    翌日天还未大亮,余皎皎起身去市集,采买鲜鱼果蔬,可是天热酒楼酸笋杂菌汤卖的好,唯独缺了两样食材:酸笋干和山里的菌子,洛河桥边市集上的卖相差点意思,她决定去山里碰碰运气。


    刚下过雨,山里蘑菇一夜能冒出很多,野蘑菇虽然多,有毒的更是五花八门,她认识能吃的蘑菇不多,不敢乱采,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五六颗鸡枞菇。


    山路湿滑,余皎皎连摔了几个跟头,准备去溪边清洗下手上污泥。


    低头洗手,在水面倒影里发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靠近。


    正准备逃跑,那人撒了她一脸迷魂散,随即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待她醒来,已经是半夜。


    她被关在一处山野破屋中,双手被粗绳反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身上的法宝一件也使不出来。


    山贼进屋,丢下一支笔,一张纸,“写信,让你家人给你送赎金来。”


    余皎皎尴尬地笑,“这位大哥,我手绑着没法动,帮个忙解开,我一个弱女子也跑不了。”


    “也对,你中了迷魂散,这东西能撂倒一头大象,十个时辰内脚软动不了,绑着你是为了防止你自戕。”


    “我好好地,干嘛想不开犯傻,那些贵族大小姐看重名声,我一个酒馆油乎乎臭烘烘的厨子,我哪在乎那些,大哥行行好,等拿到赎金,就放我回去罢,这事我一定只字不提。回头,你们上醉香楼吃饭,报我的名字,给你打五折,不,只要您肯赏脸,免费!”


    “我告诉你,别想着耍花样。”山匪绕道柱子后,去松开绳子。


    “是是是,小的绝对不敢。”余皎皎准备一松绑,就拿出师傅们给的法宝。


    她计划着先用隐身符,悄悄趁他们不注意从背后放出捆仙绳,将屋里和门外几个贼人全绑了,把这群坏人全部吊上树,底下生一堆篝火,绳子放的低一些,只要他们熬不住垂脚就会烧到自己的脚底板,再往他脑门上贴一张笑笑符,敢对她用迷魂散,先让他笑够十个时辰。


    余皎皎心里正暗爽,嘴角憋不住笑的时候。


    门外有打斗声,剑劈砍柴刀的火花声,刺耳地把黑夜烧穿,几声倒地闷响,破木门被一脚踹开。


    无渊破门而入,一剑封喉,绑匪不可置信地睁眼躺下。


    “你怎么来了?”


    无渊黑着脸,不说话。


    “你什么时候,武功这么好了,以前你杀只鸡都费劲,现在是绝世高手。”余皎皎一脸惊喜地笑,先拍大侠马屁。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总没错。


    无渊把余皎皎从柱子上解开,但手上的绳子没有完全松绑,无渊一脸铁青从头顶盯着她,余皎皎仰头举起被捆住的双手,眼神瞅瞅手腕,再瞅瞅无渊,示意他帮忙解开。


    无渊压抑着怒气,也懒得搭理她,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像扛一袋子面粉一样,扛出破屋。


    怎么跟话本子里英雄救美不一样,哪家姑娘是被扛在肩膀上的,不是应该打横抱起,再转三四个回合的圈吗?


    “不是?大哥?英雄?嘿!这位少侠?这位英俊的大力壮士?无渊!你放我下来,喂,冤大头!我手还绑着呢,这几个意思,你要是再晚点来,等他解开绳子,我自己就能逃出去,你这是干什么!”余皎皎扭动挣扎,两脚乱踢,像只大鲤鱼奋力扑腾。


    “别动!”无渊像教训小孩子,在余皎皎屁股上发狠拍了一下。


    余皎皎登时脸红像熟透的软柿子,无渊背后看不见她的窘样子。


    “她还好吧?”


    胆小的蛮蛮扒开灌木从,小心翼翼地冒头观察四周,确认平安无事,就领着它的崽儿们一脸关切地围过来,十几只小家伙跟在无渊身后,蹦蹦跳跳地跟着走成一排,一起嘲笑被扛在肩膀上的余皎皎。


    “她还好,我送她回去。”无渊答应着。


    无渊什么时候愿意屈尊纡贵跟妖精说话了?


    他什么时候认识蛮蛮的?


    蛮蛮不是回山林了吗?怎么此时在这里?


    余皎皎满肚子的疑问,皱着眉盯着蛮蛮准备问,但是面对小家伙们集体嘲笑,余皎皎干脆像只咸鱼,索性以后再问,假装昏迷,闭眼耷拉脑袋,放弃挣扎。


    她现在这个样子,被扛在肩上,实在丢人。


    丢人丢到妖族下一代面前,面子里子全没了,这形象塌房以后还怎么混江湖。


    马上要下山,蛮蛮与他们告别。


    “多谢指路,改日必有重金酬谢。”无渊语气很温柔,对待妖兽蛮蛮客客气气的。


    余皎皎纳闷,无渊不是最讨厌妖怪吗?他是被夺舍了吗?他居然说跟蛮蛮谢谢?


    蛮蛮怯懦地搓着手,担忧地看着余皎皎,“那个……我不是为了钱,她救过我,我只是为了报恩。”


    “我在溪边饮水的时候,发现歹人绑架,可我胆子小,也打不过,走到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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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信又不敢进。”


    “还好遇到你,你喊着皎皎的名字,你身上还有皎皎的味道。”


    “而且你愿意相信我一个陌生妖族说的话,救了皎皎,真是万幸。”


    城门,无渊在找她?


    余皎皎知道蛮蛮有多害怕洛都,它为了救自己,能鼓起勇气站在城门外,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气。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何况是一只小妖兽呢。


    “蛮蛮,谢谢你。”余皎皎手被绑着,没办法挥手告别,用食指与拇指比了个数钱的姿势,眨了眨眼,“回头,我一定送满满一车金银珠宝,送最漂亮的宝石给你,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蛮蛮笑着比相同的数钱手势,带着崽儿们依依不舍,在山脚密林处告别。


    在往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城郊稻田了。


    月光照亮脚下绵延的田间小路,水田里波光粼粼,仿佛有无数个月亮。


    无渊扛着余皎皎,一路上没什么话,余皎皎也懒得费力讨好她,反正他也不同意给她松绑。


    路过一处水井,无渊将她放下。


    余皎皎一脸警惕,紧张地劝他,“这个,虽然,我是鲛人,但也不用把我扔在井里的,海水跟井水本质上略有区别……”


    无渊没说话,只是打了一桶水,用手掬了一汪盛满月色的井水,送到余皎皎面前,让她喝。


    余皎皎这才有机会,看到眼前这个温柔冷漠的男子,无渊泛红着眼眶,眼泪快要溢出来,滴到手心里去。


    她赶紧乖乖地喝下井水,呛咳了几声,“喂!被绑住的是我,你哭什么,别哭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我不叫喂,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皎皎,你为什么一定要逃离我。将军府那是一个误会,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余皎皎沉默不语。


    “将军说只有我娶他的孙女吴沁,他才肯把瑶草交给我,为了救你,我没有办法,只能先答应他。”


    “那姑娘虽然凶,但是人还不错。”


    “可我……”


    “可我们不合适。”


    “皎皎,你还是不肯原谅我,甚至连你最在意的酒楼都不要了?我就这么不堪,不值得你多看一眼?让你想要逃?”


    她该怎么解释?她不是想故意离开,昨天只是上山采山笋和野菌子,碰巧倒霉被山贼抓住,恐怕说出来对方也不肯信吧。


    无渊双手捧住余皎皎的手,叹了口气,替她解开绳子。


    余皎皎转动被捆红的手腕,眼睛不敢看他。她退避三舍,为了他好,他怎么一直这样咄咄逼人。


    无渊将手捏住余皎皎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他。


    “我若放了你,你又想逃去哪?”


    二人处在一个高度,四目相对。


    余皎皎眼睛转来转去想对策,可是她现在中了迷魂散像只软脚虾,估计还有一天才能恢复,待会还要劳烦无渊背她回去,她可不想独自在郊外待一个晚上。


    总之,先哄好再说。


    “不逃,哪里也不去。”


    余皎皎倾身过去,像小鸡啄米,轻啄在无渊眉心。


    “知恩图报,这是报恩。”余皎皎抿着嘴假笑。


    无渊一时没有防备,眼睛睁大,不知所措。


    半晌没说话,无渊轻轻地脱下余皎皎沾满泥土摔破的布鞋,转过身蹲下。


    “上来吧,我背你。”


    余皎皎麻溜地爬上去,无渊后背宽阔,舒适程度比肩膀好太多了。


    余皎皎头搁在无渊背上,贪恋地嗅着无渊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余皎皎觉得很安心,无渊耳朵后面有血迹,余皎皎用舌头舔手指,沾点口水,替无渊擦拭耳后伤口。


    “嘶。别动我耳朵。”无渊歪了一下头,重新把余皎皎颠了颠往背上托起。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哦,不动不动。”


    在无渊背上,晃晃悠悠让她觉得很困,估计是迷魂散的药效没散,很快熟睡。


    寂静无人的郊外,除了风声和虫鸣,就是余皎皎的呼噜声。


    月光下,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特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