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渊眼神无尽的温柔，拿出许愿地纸条，宠溺地看着余皎皎歪头偷看，坦然地在花灯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八个俊秀的字。


    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这是你的愿望……富可敌国的沈公子，你还缺衣少食吗？”余皎皎充满疑惑，转过头碰巧撞进无渊凝望着的眼睛，发现自己之前可能误解了他。


    桃花眸里有她，还有诉不清的东西。


    余皎皎好像窥探到冰山一角。


    那双深不可测的眼底，藏着家国天下的担忧。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无渊，我懂你。”余皎皎伸直手臂捶比划在无渊的肩头，又比比自己的心，抬起下巴示意。


    无渊笑笑不说话。


    花灯节贩卖面具的摊位，挤了很多小情侣，面具都是成对卖。


    余皎皎给无渊挑了特别滑稽的长耳狐狸面具。


    十分衬他。


    心里暗中想，如果配上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就更像了，幻想着他变成狐狸，笑得直不起腰。


    余皎皎也特别喜欢一个兔子面具，左右为难。


    “老板，我想要一个狐狸面具，一个兔子面具，可以吗？”


    “这……姑娘，我这面具得成双卖，不然卖不出了。”


    “老板，我出双倍价钱。”无渊看面具摊位的老板为难，出口解围。


    “好好好，多谢客官。”


    无渊拿着狐面具，余皎皎拿着兔面具，余皎皎反倒笑得很开心。


    无渊有些不明所以。


    但只要看着余皎皎笑得开心，他也跟着笑。


    余皎皎停在胡人羊肉串炉子前，无渊二话不说就丢银子点了二三十根，吩咐多点孜然，少点辣。


    余皎皎将面具戴在头顶，厚厚一大把肉串，不影响她举着一蹦一跳去买胡饼。


    “老规矩，肉夹胡饼。”余皎皎拿出胡饼卷羊肉串，跟无渊两个人一人一半分食。


    余皎皎想吃冰糖葫芦，无渊索性把小贩一整捆糖葫芦都买下来。


    他两人逛街潇洒，暗中护卫的卫庄遭殃。


    卫庄苦着脸皱眉，扛着一整个糖葫芦草垛子。


    无渊刚摘下一个糖葫芦，想递给余皎皎，惹得旁边小姑娘跺脚直哭：“爹爹，爹爹，你说好铺子发了工钱，就给我买糖葫芦的。可是，所有的糖葫芦都被这个大哥哥抢走了！”


    “好好好，爹爹有钱了，爹爹给你买。”


    那工匠恭敬地行了一礼。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劳烦这位公子和姑娘，能否卖我一支糖葫芦，我家囡囡实在想吃，因为前些日子没发工钱，家中窘迫，我哄她等了好几日，今日花神节我们东家大发善心，让掌柜给大伙发了钱。当父亲的，既然答应了就得守信，无论如何也要办到，望二位成全，卖我一只糖葫芦，哄小女开心。”


    余皎皎豪气地摘下三只糖葫芦，温柔地摸摸小女孩的双髻，说道：“都给你，不过不许多吃，这根是你的，这两根是你阿爹阿娘的。”


    “谢谢，这是给您的铜板。”


    男子一脸诚恳，将几枚铜板塞给余皎皎，她本来不肯收，但忽然发现铜钱的边似乎少了一圈，跟她之前攒的铜钱不一样。


    余皎皎眯着眼，从钱眼里看出去，看到无渊也在研究她手上的铜钱。


    “姑娘，可是嫌这铜钱不足量，我再给你添几枚补足，今天掌柜刚发下来的铜钱，跟市面上流行的一部分残币一样，都缺了一圈，都是钱荒闹得。”


    “不用，不是铜钱的问题。这么多糖葫芦，我也吃不完，都送给你们，刚好替我解决。”


    “谢谢！谢谢！”工匠替女儿开心，连连鞠躬致谢。


    “谢谢美人姐姐。”小女孩吃着糖葫芦，小嘴甜甜的。


    一句美人姐姐，哄得余皎皎心里暖洋洋的。


    那男子将女儿举起扛在肩上，招呼一旁买胭脂的妻子，一家子兴高采烈地去看杂耍。


    “无渊，你们无双城的铜钱，怎么跟桃源县的不一样？”


    “我也是这几日才发现，这劣质铜钱流入无双城。”


    “钱荒看来已经渗入无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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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喷火表演，格外引人注目。


    正当余皎皎和无渊，也准备去凑热闹的时候，余皎皎被一个带黑帽子的小乞丐撞了一下，下意识摸钱袋，喊道：“我钱袋！”


    无渊一路追踪小乞丐，到了僻静后巷。


    灯火阑珊处，一群乞丐抢小乞丐的钱袋。


    “爷爷好心舍给你樊楼的剩菜吃，好酒好菜供着你，忘恩负义的羊杂碎，不知感恩图报，偷来个钱袋，还不肯主动上供给你爷爷！拿来吧你！”


    无渊拔剑，将几个揍人的乞丐赶跑，拾起地上的钱袋。


    小乞丐爬在地上哭：“大侠，求求你，他们还会再来的，带我走好不好，我会洗碗，补衣服，什么都肯学，求您收留我吧，当牛做马都可以。”


    余皎皎和卫庄赶过来，看到的场景是小乞丐涕泪纵横，抱着无渊的腿不肯撒手，眼泪鼻涕一把擦，无渊白底墨竹的绸缎外袍和裤子沾上乌黑的手印，洁癖的无渊抬手不忍心揍，又无可奈何挣脱不开，皱眉叹了口气。


    “快来帮忙啊，愣着干什么……”


    余皎皎看无渊的样子，捂着嘴笑的直不起腰。


    卫庄掰不开小乞丐的手指，有些火大：“撒开你，小东西挺有劲儿。放开我家公子。信不信我揍你了！”


    “他有很多人了，不如我收留你，怎么样？”余皎皎蹲下来，跟小乞丐对视。


    小乞丐乌黑溜圆的大眼睛，打量了余皎皎一番：“包吃包住吗？我还小，一天只要一百个铜板的工钱，我很能干的！”


    “呦呵，小孩口气倒不小，这钱都能到码头找最壮实的工人了。”


    “我不一样，我虽然力气不大，但很灵巧。”小乞丐倔强地仰着脸，粗者嗓子说话，歪头叉腰的样子，很俏皮。


    余皎皎发现，黑色帽子下的小乞丐脸盆圆润可爱，竟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好，我答应你。你叫什么？”余皎皎觉得很亲近，仿佛看到年幼时四处流浪的自己。


    “小铃铛。”


    “余皎皎。”


    二人击掌，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