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派人看守，围得水泄不通，聚宝盆到底有什么奥秘，连沈府的下人都不知道。


    余皎皎头疼，五婶蒋玉菡又递了帖子，邀请余皎皎去参加官宦贵女们的赏花雅集。


    “这是花间雅集的帖子？皎皎想去吗？”


    “我忙着铺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哪有闲工夫赏花喝茶。”


    “皎皎，铺子的事，你不用太费力操心，我已经选好了掌柜和伙计，你可以只做甩手掌柜，事情都交给他们去做，你偶尔空闲去逛逛就是。”


    “那不成，我的铺子，自然要我亲自去忙的。这帖子，你帮我想个办法推了吧，求你。”余皎皎盯着花笺邀请帖上的簪花小楷，忧愁地皱眉，字小的她几乎看成对眼，她扯着他的袖子，哀求着无渊。


    “好，你不喜欢，我替你推了。”无渊答应直接出面，替余皎皎推辞不去。


    “少东家，你人就是好，怪不得卫庄他们都愿意跟着你。”余皎皎扔了邀请帖，乐得逍遥，顿时心里轻快极了，嘴咧到后脑勺。


    “抱歉，五婶对下人管束不力，刚嫁入沈家才两年，五叔待我还算亲厚，这其中可能有误会，但我必须替他们的无礼向你道歉，我会跟五叔好好说这件事，不让他们再来打扰你，皎皎，你不要担心，沈家的事，我会自己解决好。”无渊从下人口中知道了上次松儿的事，非常郑重地替五婶向余皎皎致歉。


    “嗯，无妨。”


    余皎皎一心扑在自己铺子上，打算过几日忙完就搬去店里住，不用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也不怎么在意。


    既然有人撑腰，五婶那种官宦女眷扎堆的雅集，她去了肯定听不到什么好话，她不要虚与委蛇应付，自然乐得不去。


    作为补偿，无渊今日特地空闲一天时间，专门陪余皎皎游玩。


    无渊想借今晚良辰美景，坦露心迹，他无时无刻不把婚事放在心上，但没有揪出幕后之人，一方面担忧余皎皎留在沈家怕是有危险，另一方面又想自私地千方百计把她留下。


    余皎皎不明所以，走在前面，她答应过，今晚她要负责下厨。


    也不知道无渊这家伙怎么磨磨蹭蹭，他不饿，她可饿了。


    “皎皎。”


    无渊深深地吸一口气，反复默念，稳定情绪之后，鼓足勇气迈出坚定的一步跟上余皎皎，邀请余皎皎去镜湖观月，泛舟湖上，生怕她拒绝，还拿出了一张亲笔绘制的无双城地图，密密麻麻的标注哪里好吃，何处好玩。


    无渊提前为约余皎皎夜游，不论是游湖、酒馆还是时间，踩点了无数次。


    镜湖双月奇观，天上月，映入水中湖中月，是无双城最著名的一景。


    船夫划动船桨离岸之后，悠然唱起嘹亮的渔歌，湖光山色，景色宜人，余皎皎这几日心头燥郁憋闷一扫而光，拿过无渊的折扇，晃着二郎腿，吃着船宴上精致的蟹黄酥点心，享受清凉湖风。


    “我之前都是自己划船捕鱼，第一次坐别人划船，这感觉还挺不一样。”


    微风吹拂，余皎皎的发丝有些乱。


    “皎皎喜欢，甚好。我们可以常来。”


    无渊伸手替她挽在耳畔，顺手擦掉嘴角的蟹黄粒。


    忽如其来的亲昵，始料未及。


    余皎皎向后躲，眼睫颤动，转过头偏向一侧盯着船尾，心跳乱了半拍。


    “咳咳，原本说今晚我做饭的，又让无渊你破费了。这蟹黄酥，里面蟹黄比咸蛋黄香多了，还有这肉酥，里面的香辛调料配方是什么，吃着真香，停不下来，外面的酥皮比蜻蜓翅膀还薄，一不小心就粘了一脸。喏，我身上都是。”余皎皎一紧张，就容易絮絮叨叨，转移话题更显得刻意。


    无渊把蟹黄酥推得离余皎皎更近一些。


    “改日我将秘方买下来，送给你，当做祝贺你过几日开业大吉的贺礼。”


    “这怎么成，我就随口一说。”


    余皎皎把蟹黄酥推给无渊，两人的指尖碰触在高脚碗下面，倏地一下慌忙分开。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支持，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在你身后。”


    “那怎么能事事依赖你，沈老板，我先试试看，等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可别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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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空啊。”


    “对你，我永远有空，如果我实在忙不开的时候，阿铭和明诚他们也会帮你。”


    “多谢，沈老板仗义。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皎皎……不要老是喊沈老板，显得我们之间很生疏。”无渊喝了一口茶，借着茶汤悄悄咽下水，掩饰自己的窘迫慌乱。


    “哦，无渊。”


    “皎皎……”


    “嗯，怎么了，蟹黄酥你不吃点吗？”余皎皎低头只顾忙着弹衣襟上落得酥皮碎屑，并没有留意无渊反复摩挲着手指，紧张的面色，充满决心的眼神。


    “星月孤轮，明月皎皎，此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无渊眼眸盛满粼粼月色，最美的月亮就近在他眼前。


    恰在此刻，烟花绽放。


    终于说出那句反复琢磨，熟稔于心的话。


    余皎皎抬头，无渊一字一顿诉说着真心，余皎皎感受到无渊的注视，心中怦然炸开千万条野蛮生长的荆条枝干，紧紧撅住她的心脏，无数细密的裂痕，敲击着她内心那道无形防备的保护壳。


    余皎皎不敢看他，只怕一眼沉沦。


    湖畔的烟花热烈喧闹，船中的沉默，安静到将湖水起起伏伏和胸腔里澎湃的心跳声，听的一清二楚。


    余皎皎匆匆下船，想躲着无渊那道炽热的目光，哪里热闹躲去哪里。


    无渊在后面紧紧跟着余皎皎，恍然失措。


    满街都是人，人群忙着及时行乐，差点挤散了无渊和余皎皎。


    恰逢花神节，夜市喧闹，满街都是花团锦簇，盛大的花车游行。


    观花车的人潮汹涌，无渊向前一步握紧余皎皎的手，小心翼翼将她护在怀里。


    余皎皎低着头，人群疏散，无渊依然握着手不松开。


    无渊的唇角，笑意掩饰不住。


    余皎皎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手，掌心全是汗。


    集市有喷火杂耍艺人，猜花灯，放河灯，卖玉楼春牡丹、胭脂水粉和傩面具的摊位，好不热闹。


    余皎皎放下一盏花灯，偷看无渊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