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心结

作品:《兄长不仁

    月半过后,裴夫人从一家玉器行里终于打听到那块海棠玉佩的下落。


    初初听见玉佩的主人名姓时,裴夫人心中一惊,拿不准这玉佩主人同裴扬雨的关系,也忧心这玉佩的主人究竟是牵涉到了什么大案子,竟能留有贴身的玉佩作为物证存于裴扬雨的手中。


    思量再三,裴夫人决定还是要同裴扬雨将话问清楚。


    桌上的热茶升起的雾气已经缓缓消了,但裴夫人还是不张口说话,只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似要等裴扬雨先开这个口。


    “阿娘,不是说您问到玉佩的线索了么?”


    裴夫人正色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找来的?”


    裴扬雨没想到裴夫人会细问这玉佩的来历,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答话:“这块玉佩是从一伙加害我的恶徒落脚处搜来的,阿娘,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裴夫人愣了愣,道:“怎么会?我到玉器行问过,一个姓李的匠人十余年前依照温家的要求负责打造这枚玉佩。他口中所说的温家,就是温尚书所在的温家。”


    “怎么会?”裴扬雨心顿时停了片刻,忙将那枚收藏妥帖的玉佩找出来,喃喃念道:“这块玉佩是温尚书命人打造,又是女子的贴身之物,那这块玉佩便是她的。”


    裴夫人见他如此反应,酝酿在心中许久的猜想早已瞒不住了:“玉安,你老实同我说,你在庐江是不是遇见了温娘子,还与她相识?你不要瞒我,我在长生祠碰到她绝对不是意外,她是跟着你来的,对不对?”


    裴扬雨从未想过自己的心事会堂而皇之的被戳穿。他一向瞒得很好,旁人不会看出端倪。他们二人若是为了庐江的事再有牵扯,这势必会影响她在京城的名声,他只能一口咬死不认,可阿娘看得透彻,如今是再瞒不住她了。


    “是,我与她认识。她头撞坏了,记不得前事,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直到回京我看到她,我才知道,并非是我有意瞒着您。”


    裴夫人的直觉一向敏锐,裴扬雨这话说得含糊不清,虽是承认了二人相识之事,但是她想知道的事,他还是闭口不提。


    “你与温娘子绝不是认识这么简单。我们在长生祠那日,你不愿提及,极力躲避,若是你心中坦荡,绝不会如此反应。”


    “阿娘,您别问了,我不想说。”沉默了片刻的裴扬雨忽而开口,声音却是颤抖的。


    “阿娘,别问了,我只说这么多,可以吗?”


    见他情绪稍稍有些失控,裴夫人瞳孔一震,忙道:“好,阿娘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裴夫人不敢同裴扬雨硬碰硬问下去,他不愿提及的事情,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原本他便心情郁郁,若是真的为着此事逼问刺激了他,那可真算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只看他的反应,裴夫人愈加觉得心中的猜想是对的,温家娘子与儿子之间关系定然没有他一笔带过那般干脆平淡。


    他与温家娘子装作不识,心里定然有自己的顾虑。只是在庐江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清楚,她即便有心探问,也是无用。竹声和兰影跟着去了庐江这么久,当日情形他们二人定然清楚,可裴扬雨闭口不提的事,他们也绝不敢开口,想要知道其中原委,怕是比登天还要艰难。


    或许知道得太多,错得便更多,不如止步于此,待日后有机会了,或许这真相就自然而然送到面前了,她又何苦将孩子逼得这么紧呢?


    想通了这一层后,裴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便走出去了。


    眼见裴夫人走远,裴扬雨的心绪总算是平静下来。裴夫人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觉得心里乱糟糟一片,一股莫名的情绪又翻涌上来,将他隐藏数月的感情又牵引出来。


    回京数月,不过只与她见过三面,他便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可控制了。他提笔写字,眼前闪过的是她,他闭目养神,脑中浮现的还是她的脸庞。无论他怎么转移自己的视线,最后总能莫名地想起她。


    裴扬雨认为自己的私欲私心还是太重,她身边已然有了良配,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身份再出现呢?若不是为了团花阁的事,他相信,温逐月一辈子也不会与他再相识。


    或许这一月以来,他见她见得太多了,心里才会又萌出这令人可憎可耻的想法。待团花阁的事情了结后,他们会渐行渐远,待到那时,他定然会变得好许多。


    况且眼下不是论长短的时候,他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他的筹谋还未圆满,他决不能让其他的事情再影响自己的心绪。


    这样一想,他又重重吐出一口气,才慢慢镇定下来,过后他理了理思绪,为着手上的那块海棠玉佩,他决定还是要找温逐月问问清楚。


    他的禁令已解,出门已不成问题,只是他缺少一个光明正大找温逐月的理由,思来想去,种种理由都觉得不像话,最后又陷入冥思苦想的漩涡中。


    “主君,月华公主送请帖来了。”


    兰影的出现打断了裴扬雨的思绪,他问道:“什么请帖?”


    兰影答道:“主君,五日后,月华公主会在公主府上办赏花宴,公主想着请您一道过去赏莲喝酒,解解闷。听说公主这次宴请的都是朝中大臣家中的年轻娘子和郎君,这样算下来,也有三十余人,这席面也不算大,应该不会太吵闹。”


    还未等裴扬雨答话,竹声先抢话了,“你这块呆木头,主君怎么会爱凑这种热闹。公主虽说是一片好意,可主君的禁令刚解,去赴宴万一有哪些不识相的说些酸言酸语,听了难免没趣,主君定然不想去。”


    这一次,裴扬雨没有否认竹声的话,点头淡淡道:“替我向公主回话,便说我这几日身体不适,怕是染了风寒要好好在府上休养,不能与大家同乐了。再说改日我会亲自到公主府上向她赔罪。”


    见兰影无动于衷,裴扬雨又问:“怎么了,可是觉得回话很为难?若是你心中没有底,那便让竹声去。”


    “月华公主这次也宴请了温娘子,我听说温娘子已经应下请帖了。”兰影握着手上的请帖喃喃道:“我还以为主君也想去,看来是我多想了。”


    “主君,此事不必交由竹声去做,我去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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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影碎碎念叨完,拿着请帖便往门外走。


    “等等。”


    裴扬雨突然喊住兰影:“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次,你说谁会去?”


    兰影猜不准裴扬雨的想法,怯怯地看了竹声一眼,小声道:“温娘子会去。”


    裴扬雨眼睛一亮:“你确定你听清楚了?”


    兰影忙不迭点头:“是,千真万确,我最清楚主君的心思,定是探听清楚后才来同您说的。”


    “那我去,你去替我回帖,赏花宴我会去。”裴扬雨突然转了话锋又改了主意。


    竹声看得一愣一愣:“主君该不会真的是因为温娘子才去吧?”


    裴扬雨的回答丝毫没有避忌,坦然道:“是,我是为了她去的。”


    竹声与兰影对望了一眼,最终心里藏不住话,立刻又问:“主君,您不是说要同温娘子划清界限吗?您躲着她还来不及,若是被公主和其他人知道了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那这剩下的半年,他们茶余饭后,嘴定然不会再闲着了。”


    裴扬雨微瞪竹声一眼:“我是想找她问清玉佩的事,阿娘告诉我,上回在庐江搜出的玉佩,是她的玉佩。”


    竹声兰影听后怔了片刻,异口同声问:“那枚玉佩是温娘子的?”


    裴扬雨料定他们惊讶,点头道:“是,若那枚玉佩真是她的,或许就是当时她昏死过去时,被抢走的。他们当时定认定她已经死了,留着这块玉佩又有什么作用?总不能是留着栽赃嫁祸温家,让我们认定团花阁也受温家操控吧?”


    竹声摇摇头:“主君,温娘子对此事大约也是一知半解,您即便去问,我想也问不出什么。”


    裴扬雨道:“若是什么都不问,留在我们手中的这块玉佩便成了废料,许多事情便再难去想了。或许她从温尚书那里知道些什么又与这块落下的玉佩有关系,我迟早都要见她问清楚的。即便这枚玉佩的主人不是她,我也会去问。”


    竹声兰影齐齐应是。


    竹声又问:“主君,现下的许多事情都有了眉目,不如将我们收集到的证据全都呈到陛下面前,也好洗清您被禁足这半月的冤屈?”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裴扬雨的眼神慢慢变暗,“他苦心布了这么久的棋,定然留有后手。眼下还有几件事情,我还没想通关联。云山寨与他是什么关系,云山寨与她又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抽丝剥茧,这两件事中,必然有联系。”


    裴扬雨冷哼一声:“不过以他的手段,此事就算是捅到圣上面前,他也能青口白牙地分辩清楚,如今人证物证虽然有,但还不能完全指认是他,若他不能当面露出马脚被抓住,旁人只道是我鬼迷心窍冤了他。如今在京中,唯有我坏了名声,他确实分尘不染的好官,又有谁会信我的指认呢?”


    兰影心中憋闷:“难道我们便这样轻轻放过他了吗?”


    裴扬雨眼前又一亮:“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谋,只看是他快我一步下手,还是我快他一步下手了。不过以他的心计,知道我存有威胁,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动手除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