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夜探
作品:《兄长不仁》 见温逐月束好外衣走出来,裴扬雨微微颔首道:“温娘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夜想必盛家的庄子上乱糟糟的,等会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你留在这里更妥当一些。”
温逐月径直缓步向前走,没有应裴扬雨的话,只朝兰影道:“兰影,从这条小道过去会快一些,快跟着我过来。”
兰影抬头为难地看了裴扬雨一眼,回了一句:“温娘子,只怕前去会连累你,若是被发现了,你恐怕难同盛家娘子交待。不如您还是待在这里,我保证,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连累您的。”
温逐月抬眼道:“怎么,怕我拖累你们?”
“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兰影被温逐月堵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分辨。
“你们别想太多,毕竟我如今也算与你们站在一道,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若是再啰嗦,误了时辰,等前面的动静结束了,你们再想行事便就难了。”温逐月没再过多解释,抛下他们便往前走了。
兰影见状又去看裴扬雨的脸色,只见裴扬雨默不作声地跟上去,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寒霜端着水盆迎面撞上行色匆匆的温逐月,吓了一惊:“娘子,外面乱糟糟的,您莫不是要出去看盛娘子那头的动静吧?”
温逐月向后瞥了一眼,发觉身后已经没有人跟着了。心里暗叹那两人倒真是会看眼色,若是让寒霜看到了,她一时也想不出解释的话。
只见她平静地点头:“我放心不下阿晚,我想上前头去看看。”
寒霜忙道:“那我也要陪着娘子一块去。”
见寒霜有意跟着,温逐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不必了,我就上去悄悄看一眼,我们两个一块去,怕是会引人注意。我一会儿便回来了,你在这等我的消息。”
寒霜摇摇头:“可是,娘子您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没等温逐月再想法子拒绝,便见寒霜突然惊呼一声,闭了眼直直往后倒了。
温逐月瞪大了眼睛,“兰影,你这是干什么?”
兰影在寒霜颈后用手刀轻砍一下又上前稳稳接住倒下的寒霜。
兰影道:“娘子放心,我只用了一成的力道,您的女使只会晕睡三刻钟,颈后不会疼也不会有伤的。”
温逐月皱着眉没有再作声,只是吩咐兰影先将寒霜送回屋内,她先同裴扬雨一块走。
不到半刻钟,温逐月便领着裴扬雨快步走到了施管事的后院。四处黑漆漆静悄悄的,也没听见院里有什么动静。因着施管事被盛长晚抓走的缘故,大概守门的人也一并被带去问罪了,后门虽然没有人把守,大门却是紧锁的。
温逐月抬头看了看白墙的高度,转身道:“撬锁动静大,也会留下痕迹,翻墙过去会好一些,只是这墙有些高,你不一定能翻进去。”
裴扬雨看见墙的旁边有一棵树,只是离墙还有一段距离。爬树越墙可行,若想翻过去,还需在树上借力一跳。他翻墙倒是没太大问题,但若要让温逐月翻过去,怕是有些困难。
裴扬雨轻松两步跳上树,俯下身子道:“你抓着我的手上来,我带你一道跳过去。”
温逐月踮脚看了看,心中有些不稳,摇头道:“不必劳烦了,我自己翻过去就行,我上回也从树上翻过窗,算是有些经验。”
话刚说出,温逐月脸上便火辣辣地烧起来。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闹的笑话不知道为什么又脱口而出了。幸而夜色正浓,院中高悬的灯笼灯火微弱,裴扬雨看不见她脸上的窘色,她也看不到裴扬雨对她这话的反应。
裴扬雨愣了愣,很快又探身将温逐月从地上拉上来。
温逐月一把被他往身前拉,额头直直撞上他梆硬的胸骨。想往后缩一缩身子与他拉开距离,仅有一条粗壮树枝可供栖身,却已经无路可退。
那股雪松的气息若有若无似的在鼻尖萦绕,逗弄得温逐月鼻子发痒。她伸手将裴扬雨往前推,“你先过去,不必顾及我,我自己能过去。”
裴扬雨吸了一口凉气,很快将手抽回去。屈着身子往前轻盈一跳便稳稳落到院里了。
温逐月攀着树枝,小心翼翼地往前爬,当爬到能看清院内情形后,她觉得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翻爬的能力。只是话已经放出,若此事求助裴扬雨未免落了面子。
温逐月咬咬牙,将身子探出去摸了摸墙沿,待右手牢牢扒住墙上后又往前一跃,整个人便跟着往前飞出去。
只是她爬墙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拙劣,犹如一只爬上油灯的小鼠,脚底打滑站不稳。她没了办法,只能朝地上的人轻轻喊一声:“我现在往下跳,还劳烦永国公接一接我。”
裴扬雨伸出双手,护在墙下,一双眼睛被微弱的灯火映得发亮:“你安心跳,我一定稳稳接住你。”
或许是夜色有蛊惑人心的魄力,温逐月没再犹豫,暂且选择全然将信任交托给他。轻轻往前一翻,垮过墙沿,果然左脚还未反应过来便打滑,整个人往下坠。
没等温逐月抓住坠下的树枝稳住身体,裴扬雨已经托住她的肩膀和膝窝,将她稳稳接住了。
温逐月反应过来,挺直身子从他怀里挣开,躲到一遍向他简单道谢后便借着灯火的照映往前走了。
施管事的后院不算小,放眼看去,只有一间屋子是亮着的。温逐月想起盛长晚打听过,施管事家中近来没有招待客人,后院都是空置的。
那间亮着的屋子,可能便是施管事妹妹所居。
温逐月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子一侧,探头悄悄看了看,果然看见了那日在田里烧纸钱的女子。
那名唤作婵娘的女子怔怔地坐在屋里,难掩悲伤神色。喃喃自语说着什么,但听不得太清楚。
“没错,就是她。”温逐月见裴扬雨跟上来,压低声音在他跟前轻道一句。
裴扬雨侧目去看,将屋里的人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已经过了许久,屋内女人容貌稍稍衰老,可并不妨碍裴扬雨辨认出她的模样。
她便是从前在裴妃宫里服侍的掌事宫女。自从裴妃去后,她宫里的人或被遣出宫或还留在宫里被分派去别的宫里服侍其他贵人。可这么多年以来,被遣出宫的宫人一个个不是下落不明,便是都病逝老死了,只剩得一个叫施婵的宫女下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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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温逐月传信过来后,裴扬雨便立刻着手命竹声和兰影去细查这施管事一家的底细了。这一查,果然便查出来,这个窝藏郑华炽的施婵果然便是十六年前在裴妃跟前贴身伺候的掌事宫女。
裴扬雨不做声,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复杂。
他很想追问一个真相,但事有轻重缓急,当下还是先问清郑华炽的事情更重要。
温逐月与他一道移到离屋门稍远一些的地方,问:“你打算如何做?”
幽暗的灯火在裴扬雨的眼中闪了闪,他像是心中早便有了主意:“她既然半夜为郑华炽烧纸,心中定然对他有些愧疚,只要利用这一点便好。”
温逐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疑惑道:“什么意思?”
裴扬雨的目光落在温逐月发髻上的白玉簪子,抿唇笑了笑:“这个忙需得你帮我。”
“我?”温逐月往后退了一步,“说好我只是带路的,我可不跟你同流合污。”
裴扬雨笑着贴近她:“温娘子这话说得晚了,方才你不是说和我们站在一道吗?”
温逐月往后一退再退,直至脊背贴在石壁上又硬着头皮同他撇清关系:“永国公,我已经尽力帮你了,剩下的事便由你和兰影完成就好了。想来兰影很快就回来了,天色不早了,我有些困了,该回去了。”
裴扬雨见温逐月要走又侧身挡住她的去路,轻声道:“温娘子,眼下我不是同你开玩笑的时候,这事还是得需要你帮忙才好。”
温逐月觉得裴扬雨心里的主意深,若是真的应了他的话,着了他的道,那便真的牵扯不清了。若是裴扬雨想推她出去同施婵对峙,那她必然会暴露身份。难同盛长晚交待事小,若是真牵涉到方博英的案子里,连累家中,那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左思右想没办法,温逐月板着脸道:“永国公,请自重,强人所难并非君子所为。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原本在府里闭门思过的你,突然出现在盛家的庄子上吧?同理,我也不想掺和到你们之间的事里连累家中。我有方法撇清这里与我的关系,可你却不能。”
裴扬雨听出温逐月话里的威胁之意,稍稍松了松往后退了一步:“温娘子放心,无需你露面,甚至不需要你作声,你不会牵扯进来的,我向你保证。”
温逐月愣了愣:“什么?”
裴扬雨抬手将温逐月头上的白玉簪轻轻拔下。失了白玉簪,原本随手挽起的发髻尽数松脱,青丝如瀑布般泻下,柔柔地披到双肩。
温逐月莹白的脸上浮上红色,怒瞪了他一眼:“永国公,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扬雨呼出的气息沉在温逐月的发顶,酥麻麻地钻到她的脖颈处。见温逐月生气了,连忙作揖道歉:“温娘子,失礼了,恕在下冒昧。我并非是想与你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温娘子恰好穿着素色外衣,若是披着头发,从屋前幽幽走过,说不定还真有半夜鬼敲门的感觉。”
听了裴扬雨莫名其妙说的几句话,温逐月像头顶被泼了一桶冷水,内里发烫,外面却被浇得冰凉,过后只抬头问他:“你是想要我扮鬼吓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