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你的证据呢?
作品:《奶爸归来:在新手村吃软饭,硬吃成战神》 她今天没穿警服,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长发扎成了马尾,看上去比昨天要干练许多。
看见梁宴,她站了起来。
“梁先生。”
梁宴径直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
“林警官,你的证据呢?”
林婉清没有立刻回答,她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从桌上缓缓推到梁宴面前。
牛皮纸袋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停在梁宴手边。
他却没有伸手去拿。
会议室里安静得过分,只有两人克制的呼吸声。
林婉清的手指,还搭在文件袋的边缘,没有收回。
她看着梁宴,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他记忆最深处的脓疮。
“梁先生,在看证据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梁宴没说话,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林婉清的指尖在牛皮纸袋上轻轻敲了敲,一下,又一下。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
她刻意停顿,观察着梁宴的反应。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梁宴搭在膝上的手,指节无声地收紧,绷出一道用力的弧度。
林婉清终于松开了手。
那只牛皮纸袋,被她用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彻底推到了梁宴面前。
“我查了三年。”
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面了。”
“梁先生可以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帮你‘想起来’一点什么。”
梁宴没去看她,也没说话。
他伸出手,指尖勾住文件袋的封口。
刺啦——
封口被干脆利落地撕开,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没有把文件拿出来,而是直接将袋口朝下,猛地一抖。
哗啦!
厚厚一沓资料混杂着照片,瞬间倾泻而出,铺满了半张桌面。
最上面的一张,是一份已经泛黄的火灾事故报告。
报告旁边,一张照片从纸堆里滑了出来,边缘已经泛黄。
照片上是两个孩子,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梁宴正要去拨弄那堆资料的手,猛地顿住,悬停在半空。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林婉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不催促,也不作声,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等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几秒钟,又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梁宴终于动了。
他收回手,面无表情地拿起最上面的资料,开始一张张地翻看。
病历。
被刻意放大的聊天截图。
还有更多的、不同场景的照片。
他翻得很快,动作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僵硬。
“沙沙——”
“沙沙——”
纸页翻动的声音,是这间密闭会议室里唯一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刮着人的耳膜。
忽然。
他的手指停了。
指尖用力,死死按住其中一张照片的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紧发白。
那是一张在夜里拍的照片。
噪点粗糙,画面糊成了一团。
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惨白的灯光下,一个男人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他手里拎着一个最常见的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的。
是江越。
林婉清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敲碎了这片死寂。
“三年前,我姑姑林婉秋,死前一周。”
她顿了顿,像是在给梁宴消化信息的时间,然后一字一句,往下砸。
“江越,去了三次药店。”
“买了三次同一种东西——砒霜。”
“他很聪明,每次都换了张假身份证。可惜,监控不认身份证,只认脸。”
梁宴的指腹,在那张粗糙的纸面上,轻轻划过江越模糊的侧脸,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蔑。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这能证明什么?”
林婉清忽然笑了。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林婉清上半身猛地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整个人越过桌子,朝梁宴压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到极致,呼吸可闻。
“证明江越对我姑姑的死,蓄谋已久。”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而且,我查到,江越在我姑姑去世后,继承了她名下所有的遗产。”
“包括那栋二十年前失火的老房子,还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
梁宴将那张监控照片丢回纸堆里,动作随意得像在扔一张废纸。他整个人向后靠,陷进宽大的椅背里,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所以,你认为是为了钱?”
“钱?”林婉清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对江越来说,钱,只是一个用来撬开别的东西的工具。”
她的手再次探入牛皮纸袋,这一次,抽出来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日记本。
封面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林婉秋的日记。
林婉清甚至没看,手指熟练地一拨,就翻到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将日记本“啪”的一声,拍在梁宴面前。
“我姑姑,死前一个月写的。”
梁宴的视线落在摊开的日记上。
摊开的日记本上,字迹潦草而混乱,笔画的力道时轻时重,有些地方的墨迹甚至晕开了一小团,是泪水滴落又风干的痕迹。
「小越今天又来看我了。」
「他又问起那场大火的事,一遍又一遍地问,他的样子……让我害怕。」
「我什么都没说。我不敢说出真相……我答应过那个人,这件事,必须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可我看得出来,小越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他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我很害怕,怕他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傻事。」
「怕他会去找那个孩子……」
「那个现在已经长大成人,过着幸福生活的孩子。」
日记的字迹到这里,几乎要划破纸背。
「小越说,他要让那个人也尝尝,什么叫失去一切。」
「什么叫,生不如死。」
最后一行字,像一根针,扎进梁宴的脑海里。
他看完,一动不动。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
啪——
一声巨响。
梁宴猛地合上了日记本,力道之大,让那本脆弱的旧本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抬起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种极致的平静,反而比任何愤怒都更让人心头发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