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认真地思考一件事：如果我需要谬论和卡尔艾尔同时存在，该怎么办？TE并没有像TE6那般智能，也并未擅自回答我的问题，唯有在我主动提及后，它才像是触发了自动回复一样，咔擦咔擦地运转着它的逻辑，向我说：超人亦或者是谬论，其归根结底都是从频率诞生出来的。它可以复制我的一份子程序用于投放。其关联便像是主程序和子程序的相生，我们一魂双体，二心同一，这能有效让我在操作一个角色同时暂时操作另一个。只是另一位很显然不会像我本体操作那样得心应手，他会有阻塞，但这确实已经足够。


    因此，这就是为什么，克拉克肯特能和露易丝莱恩上门，而谬论则在帮杰森训练他将将驯服没多久的四肢。对于一个复健人员来说，那小小的阻塞不会察觉。我以为一体操纵会很奇怪，却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能上手，像我操作超人一样容易。两个画面的同时上演我竟然还能闲适的分辨出谁是谁的画面，我又该哪句话从本体说出，哪句话从子体说出，这很诡异。我不知道蝙蝠侠是不是连这种事都能做成，但这或许也只是因为我本身的组成就是两个人的频率融合。


    不过这个疑惑暂时不急着解决，我就放置脑后了。


    哥谭在三个小时前停了它们的磅礴大雨，如今只是细细微雨，没什么影响，哥谭人早已习惯将什么雨当做日常出行，将什么雨判定为要在家休息。因此当露易丝带着伞踏入哥谭的土地上时，很多人都被她吸引住了视线，而看到跟着她身后的我时，又收敛了目光。他们都是一群判断强弱的好手了，否则在哥谭这块奇异的土地上早就会为自己的没眼光而死去。当我在哥谭待了一个多月，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个老板第一眼就能判断出我不是哥谭人，正如此刻我也明白为什么那些混混第一眼便紧盯着露易丝上下审视能不能下手。


    因为哥谭人都有一股从里到外的潮湿味，或许是常年下雨的缘故，他们的脸上带着雨季才有的烦躁和麻木。没多少活力，浑身都充满着明天不会更好的倦怠，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味，所以一个不同于这份的灵魂对哥谭人来说是如此显眼，尤其露易丝为了更显精神还特意换了身衣服，将头发根根分明的束起，充满奋斗的朝气，完全就不是哥谭会养出来的人。


    我思考了半晌，最终决定遵从克拉克肯特的本性。TE6复制了不少宇宙的超人频率，就不可避免地带着他们的些许思维和性格，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能够让我更好地扮演一位我仅有电影几面的陌生人，也能让我更好地分清卡尔和谬论的不同。


    于是我踌躇半晌，然后说：“露易丝，为什么你不答应佩恩的陪同？我听说过哥谭很混乱。”


    在出发前，考虑到哥谭的特殊性，佩恩其实想找几个人一起陪同露易丝前来，可露易丝拒绝了。此刻她听我的话，正按下了韦恩庄园的门铃，在等待期间她无所畏惧地回答道：“如果因为混乱而退却，我就不会在星球日报了。当然，也因为我的父亲。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莱恩将军，对吧？”


    “当然。”


    “他怕我在上学或者是他照顾不到的地方受人欺负，特意将我送去学了些东西。不管是谁想要侵犯我的权利，倒霉的也只会是他们。而且……”露易丝拖长了音调，她看了过来，将我上下打量，“不是还有你在吗？你这身体格不会有人敢来找麻烦的。”


    “……”我确实没法反驳。


    而她刚说完，位于门铃旁边的传呼器传来了一道年老却有力的声音：“莱恩小姐，肯特先生。请随着正门进来，欢迎光临韦恩庄园。”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先生。”露易丝说，她在来时已做好了足够多的准备。


    “看来您确实是有备而来，莱恩小姐。布鲁斯老爷正在等待你们，希望没有让两位等太久。”


    “当然不会。”


    礼貌的寒暄后韦恩庄园的大门被远程打开，我随着露易丝一起走入。


    “我以为我还得再等半个小时呢。”在确定对方听不见后，露易丝说，“按照这位布鲁斯韦恩给予世人的印象来说，迟到、轻佻、不务正业才是他的代名词。但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会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克拉克。在哥谭，能够维持一份如此庞大的家业可不容易。”


    确实如此。我心说。在哥谭这种混乱都只是老套的代名词里，除了这段时间我所探寻到的那些家族情报，还有各种势力林立，在这种情况下韦恩还能屹立不倒，且隐约还有些让哥谭以其为主的趋向来看，不管外界如何评价，在不作为蝙蝠侠的时候，布鲁斯韦恩也并不会是无能之辈。能让大部分，或者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位花花公子的情况下也是一件了不起的舆论能力。我最近有在书里读过这种情况：当一个人只有一种声音只能说明这是对方需要的。


    那位被露易丝称为阿尔弗雷德的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正如露易丝做好了许多准备并且将这份情报与我互通，那么这名管家也是如此。这是一位已经不再年轻的老人家，脸上带着积年累月的担忧下才能铭刻在脸上的皱纹，他挺拔地站在门口，就像韦恩庄园的一个雕像似的。在看见我们后才走上前来想要接过露易丝的记者包，在得到拒绝后也妥帖地顺势而下：“布鲁斯老爷已等候两位多时，请跟我来。”


    露易丝应了一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踏入这座哥谭著名的建筑，上一次我去的还是阿卡姆。或许再差GCPD以及黑门监狱，我就将哥谭必要游玩的攻略全都走完了。我并没有观察太多，因为露易丝目不斜视，我也不能太过引人注意。当然，这是表面上的。


    在我还未曾向世人说出超人的弱点前，世界的所有秘密都在我的眼里无所遁形。也许我还是受到了谬论的一定影响，我总会告知世界超人该如何才能被世人杀死，但在那之前，我总想将这种能力作为一个保证，虽然一想到这种计划，作为超人的频率总在无声地抗拒我。但谁让是我成为了超人呢？


    我看见二楼的书房书柜后面有一个通道，不用想我就明白这大概就是通往蝙蝠洞的通道。但若要再往下看，超人不赞同的眼神就要出现在我的幻想里，我不得不遗憾放弃。而此刻，我们已经随着阿尔弗雷德走到了所谓的接待厅里。


    韦恩庄园无愧于庄园之名……这个客厅甚至有些大的离奇。而布鲁斯韦恩正衣着得体地坐在主位，眉眼间还有些不耐。可随着我们进门，他这抹不耐很快地消弭，他摆出了一副迷人的微笑，先是用亲吻礼隔空亲吻了露易丝的手背，又向我点头示意，然后他陷入沙发里，略有调侃说：“我以为你们会先去韦恩集团，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拿钱花的富家子弟，只能给你们提供些花边新闻，没必要花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来庄园堵我。当然，如果这位美丽的女士愿意赏脸一顿晚餐，我可以多为你们开些后门。”


    ……一位会为了美色走后门的花花公子跃然纸上。我看向了露易丝，她才是这份谈话的主导人。


    我看着露易丝对这份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的调情面不改色，她只是敬业地拿出记录的纸笔，又示意我一并记载。然后，她习以为常的用着得体的笑容回复道：“这实在是荣幸之至，韦恩先生。但是请容我拒绝，我还有不少事情用来自我提升。”


    “那真是可惜。”布鲁斯韦恩当做没听到露易丝的暗讽，他拖长着音调，然后直入主题，“但我并没有欺骗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应该去问卢修斯。我只负责拿钱。”


    说到这，露易丝终于严肃了下来，用笔尖敲了敲纸，说道：“当然，其实我们在不久前已经采访过卢修斯先生，拿到了很棒的采访稿。只是我们注意到，您在半月前公开发表过关于重建哥谭的豪言壮志，而很多人都在关心这一点，您说你会在接下来一年到两年内改变哥谭的部分现状，比如投入医疗、房产、弃.养儿童的问题现象以及保险，从而展开真正的会谈和改变这些情况。我们采集到不少对您的这种论调表达悲观的看点，您是怎么想的呢？”


    我看见布鲁斯韦恩沉默了下来，他将身体微微往里缩了缩，这是一种抗拒谈论这种话题的态度。可他还是开口，只是以一种暗沉的语气，就我听着，其实已经有些贴近蝙蝠侠的口吻。他说：“我从不怪罪他们的短视，因为人们已太久没见过太阳。太多人失信于哥谭，高举着改变的薪火却只是一日之功，但韦恩不同，它已真正的投资了许多。诚然，这其中遭受了不少反抗和推进的艰难，但哥谭人总会知道，韦恩是为他们而来。”


    他看了过来，我看见他那双如钢铁般的湛蓝双眼，他看向我，看着我，而后他收回了视线，又看向露易丝问道：“星球日报是大都会的城市新闻，为什么你们会来关心哥谭？无意冒犯，只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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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本地新闻，而你们提前了好几天的预约，还为此来到韦恩庄园。”


    露易丝笑了一下，她记录对话的速度很快，噌噌就将布鲁斯韦恩所说的最新一句话写了上去，而后她才说：“星球日报并不会仅仅报道大都会，韦恩先生。我们是为了所有美好发声，只要有希望，就会有我们。”


    ——


    小丑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他这一个月来安分的奇异，只是拿着彩铅涂涂画画，将他本该冰冷的监牢画得花里胡哨多姿多彩。他哼着歌，将最后一抹红色划过火柴人的脖颈。随后，他背后的铁门传来被人强行挤压的声音，那听上去无比恐怖，在寂静的环境下就像是门外站着一名怪物。可小丑却丝毫不曾惧怕，他仿似早有预料：“终于——！”随后，他又在火柴人上方的名字下写下最后一笔，而后站起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大作：被一抹红色斩断了相连的脖颈又被强行吊在半空的火柴人。而那个名字，是如此的陌生，是第一次出现在小丑的牢笼里，那是一个新名字，和无数的蝙蝠侠比肩在了一起，那是一个单词，含义是荒谬的论据。


    而后铁门终于被拆解下来，一个浑身布满夸张肌肉的人走了进来，那不像是人类会达到的肌肉，鼓胀着青筋，看上去甚至有些恶心。他注意到这里面唯一一个新名字，疑惑地看了过去，却看见小丑扭过头来对着他呲牙咧嘴地大笑，差点将他骇得后退几步，而后小丑拍了拍手，他大笑着说：“哈哈！你瞧，一个全新的玩具！在蝙蝠侠这个正餐前，我不介意也拿一个新玩具来一起玩。把那个给我。”


    他伸出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可以一手拍死他的人，看着对方哪怕有着这种恐怖的力量也在瑟瑟发抖流露出厌恶的情绪。而后，一个放满绿色液体的针管放在了他的掌心，他才收敛起了情绪，着迷地看着这流动的液体，然后又笑了，在绿色的反光下就像是从地狱爬回来复仇的魔鬼。他感慨着说：“一个耶稣！那这份玩具刚好适合他不是吗？”


    他走出门口，毫不在意身后想要跟着他走却猛地跪地，而后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脚急速又诡异的萎靡后突然倒地身亡的人。


    “哎，又是一个失败品。”有人在小丑身边开口。


    “泰坦的药剂还是不稳定。你之前威胁的那个警员被蝙蝠侠救了。”


    “谁？”小丑威胁的人多了去了，他还真没注意谁是谁。


    那道声音顿了顿，才说道：“被你注射了未完成的泰坦那个家伙。”


    小丑这才想起来：“哦~他竟然还没死吗？我只是为了好玩呢！”


    “没有。有人在他发病的时候刚好在身边，那个人呼叫了蝙蝠侠。不过泰坦药剂没有解药，那个警员不会活下去的。”


    “那还真是命大。”小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哈莉呢？”


    “已经在等你了。”


    “B。”在阿尔弗雷德送走了星球日报的记者后，布鲁斯的耳边忽然传来先知的声音。他嗯了声，示意对方可以直接说，对方才继续开口，“我们已经解析了一点成果。”


    布鲁斯转头前往了书房，他按下机关，走进了通道。在出现在蝙蝠洞后，他才道：“说。”


    先知已经将解析的成分图发了过来：“我们发现安德警员的血液里有你半年前才破坏的泰坦药剂。只不过这份泰坦药剂混合了其他的东西，这部分我们还没解析出来。”


    蝙蝠侠眯了眯眼，可还没等他说什么，戈登的通话便忽然而至。急促的铃声让蝙蝠侠心中一跳，等他同意，戈登接下来的话则证实了他心中那股隐约的不安。


    戈登说：“蝙蝠侠！小丑又不见了！！！”


    ……


    我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种就算是我的体格也做不到的事，我无奈地看着旁边的露易丝，她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脸色一僵，神情有些不好。因为绑架我们的是一群老朋友了——小丑帮。为首的那个白脸红鼻头的混混说出了我听过的话。


    “我们老大要见你们。”甚至除了多一个字其他都一模一样，我不由得眉眼一跳。小丑怎么又逃狱了？他才过了一个月怎么就不会安分一点！？为什么他还会想见露易丝啊？他究竟要做什么，又要二选一？


    而且绑架超人吗？那你们这辈子有了。


    我看了看被日常服遮掩的制服，老生常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