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这段时间实在过的有些忙碌，每次睁眼闭眼都不是为了睡觉而是为了拯救世界，就连带谬论都有了些黑眼圈，所以好运女神看不下眼，特意下凡为我点了额心，这一路走来竟然奇异的顺畅，没遇到挡路的。大概都被蝙蝠的图案吓破了魂，走了几条巷道跑个近路也没看见什么平常犹如固定刷新的NPC一样的地痞流氓。


    挺好的，挺好的。我也就只能感慨这么一句。再多就不能啦，我又不是真正的哥谭人，任务完成一走，这个世界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等到了地方，TE6指了详细的通风口。我抓着外露的金属栏杆，腰腹一用力，很快就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离地八米，轻巧的就飞上来了。而后我蹲在栏杆上小心翼翼地掰开了拧在风口上的金属盖子，再拎起兜帽的一角往里一瞧：一个被小丑图案的喷漆覆盖的绿色问号奖杯就安静地待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它头上顶着一个圆鼓鼓的物品，那大概就是炸弹了。


    估计放置这个的小丑本身就想这炸弹被人拿到。我眼尖地看到就这个奖杯下方压了几条细线，不显眼，链接着通风管的深处，或许这就是第二层陷阱。若非我敏觉就给忽视了过去。


    ［您先别动。］


    我听到脑海里传来了像打印机打印东西的声音，有点太接地气，我以为会唰的一下就突然凭空冒出两个小丑炸弹。


    TE6打印东西的速度有些慢，已经过去了六秒，它还在呜呜地响。不过听到我的话，TE6先为自己正了名。


    ［这是小丑的东西，我能为您复制下来两个已经是奇迹了！］


    ［确实，你是一位好系统。］我轻车熟路地夸赞它。但这速度实在有些太慢，七秒——一只狸花猫落在了下来。不知道是从哪家跑出来的小宠物，脖子上还带着项圈以此证明这是家养的。它灵敏从左边跳了过来，在这狭小的被各式各样的电线栏杆占据的地方灵活的跃来跃去，最后落到我眼前，歪头看着我，被我五指成爪地吓走，我哧哧笑。


    八秒——离这不远处的街道传来急促的警车鸣笛，无端刺破了这难得的平静，它们由远到近地，最后又重归无声。


    九秒。


    ［好了。］


    TE6终于给了个答复，可我左右看来看去，也没看见炸弹在哪，我就问。


    ［炸弹呢？］


    TE6便回。


    ［在我的数据库里。频率说到底和数据差不多，为了避免一些情况发生，这些频率就会暂时保存，您如果需要只需要在意识里想一下，我就能为您拿出来。］


    ……有些出乎意料的方便了，不过既然是利己，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准备打道回府。这几天奔波太多，放跑了个谜语人没想到还会鱼咬尾似地拉出一堆莫名其妙我没听过的家伙，还是了解不够多了，看来得多备上几个计划才能有备无患。好在这场事故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并不牵扯其中，倒霉的只有蝙蝠侠。


    倒是有点和我一开始的目的不谋而合了，说到底，为什么事情的最后都要坑到蝙蝠侠，蝙蝠侠自己不能反省一下吗？


    我随手将奖杯下压着的电线给扯开，而后伸手抓住头顶的楼梯栏杆，灵巧的将自己送上了天台。那占据半个天幕的蝙蝠标志已经消失，街上又开始林林散散地聚了些人，没什么变化。真像是哥谭固定刷新出的NPC似的，而我眼前这个让人眼前一蓝的是限定UP。


    “夜翼。”


    这大概是某种定律，当你的行为与这宇宙中息息相关时，你需要或者你必要碰面的人就失去了巧合性的偶遇，如果说有概率那就是必然会。


    于是一只蓝色的鸟就轻巧地落在了我面前。他比之我所见过的蝙蝠侠和罗宾来说更外向些，不比他的导师那么板着脸生怕吓不哭几个孩子，带着笑，一落地便是转着他那两根卡里棍甩了个漂亮的花，那双被面具遮盖的眼先是审视地打量，而后他好奇又热情地说：“嗨，朋友。我猜我肯定落了今晚的邀请函上一个新名字。”


    ——


    夜翼是被他亲爱的老父亲叫回来的，这可真是天上要掉下个太阳，小丑说要当一个为社会有贡献的好人，他几乎就差捧起他的联络器恨不得贴在蝙蝠侠嘴边就为了那句“夜翼，现在回哥谭。”


    老实说，自从他打了蝙蝠侠一拳又大放厥词说要单飞化名为夜翼飞在布鲁德海文上空这几年来，他回哥谭的次数算是屈指可数了。蝙蝠侠允许他在隔壁城市落窝，夜翼便自觉如果没闯出个名堂来不好在蝙蝠侠面前理直气壮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几声你的掌控欲和保护欲太过分了！毕竟他和蝙蝠侠吵的那一架包括但不限于蝙蝠侠希望掌控他的翅膀，夜翼当然知道那是出于爱，可蝙蝠侠从未问过他需不需要这份保护，也从未询问过他的想法便自作主张的将一切对他隐瞒，他理解蝙蝠侠，但他偶尔也不会认同。


    他得闯出结果来给他的这位养父看，知道他那看着长大的孩子早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蝙蝠侠倒也认了，因此夜翼很少回到哥谭，上次是为了……新罗宾。


    总之，突然得到了老父亲的法旨这可不得了了。他那难得几次因为什么事追查落到哥谭不得不跑一趟，这位老父亲总是话里话外的在他说出要不要帮忙时用他那喉癌的嗓子拒绝了帮助，还让他早点做完早点回去，哥谭发生天大的事蝙蝠侠都不太乐意往外蹦出一个字，生怕再因为自己牵扯到养子。夜翼老早就看不惯了，可又无可奈何。


    如今蝙蝠侠太阳从西边出来地发话，离家的小鸟当然飞也似的归家。


    夜翼先是好心情的跟先知罗宾打了个招呼，再和阿福亲昵地说几句话，最后落进了蝙蝠洞，还没和老父亲说几句，就被老板劈头盖脸地塞了一堆工作，还没等他表达不满，蝙蝠侠就用了一个名字镇住了他——小丑。于是夜翼心甘情愿地当这一回牛马。


    此刻他已经拆除了不少分给他的炸弹，小丑的手段不难猜，不止蝙蝠侠和小丑打了很久交道，夜翼也是，甚至于小丑出道时，夜翼就是蝙蝠侠身边的第一位罗宾了。他们都可以说是老朋友了，只是夜翼可不想有这么恶心的一位朋友，这实在有些晦气。每每被他纠缠上就像是被蟑螂在角落里阴暗地看着你，你可以拿杀虫剂把他喷死，但他总会卷土重来，蝙蝠侠都有过偶尔想杀死小丑的念头，更别说是作风其实比之蝙蝠侠更加自由的夜翼，只是他尊重他的导师，哪怕这份尊重让他们有了无数次追悔莫及的痛苦。


    所以在蝙蝠侠特意警告他小丑改造的炸弹还有层笑气时，夜翼并不意外。他们这群常与超级反派打交道的“罪犯”，身上包括但不限于常带一些化解化学品或者神经毒素的解药或者抑制剂，这些全仰赖于哥谭仿佛是化学天才的大本营，你随便往街上一拉，都能拉出几个对这块领域说出个二三五六的门徒来，他们早习惯了。


    这是最后一个炸弹，夜翼在心里计算蝙蝠侠交给他的数量，他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风波，但哥谭嘛，你走路摔一跤都能骂一句哥谭不会让你过一个好日子，那它出现什么意外也正常。


    现在这个意外就出现在他的脸上了。


    一个全新的，他从没见过的人。被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但光从那有棱有角的下巴来看就知道这张脸很是英俊，充满戏剧那种夸张又华丽的风格，黑色的披风内层却是鲜艳的红色，贴合身体，将他身体的线条衬的流畅。一瞬间就吸引住了夜翼的眼光，作为一个在刚出道时也喜欢用一些花里胡哨风格的前辈来说，夜翼发自真心地对他说：“很漂亮。”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呃……谢谢？”


    一个年轻人。夜翼从他未曾变音的嗓音中猜测了一下他的年龄，预估也就二十岁上下…这份嗓音说来并不贴切对方给人的感觉，更为低沉，嗓子应该受过伤，致使他说话的音调带了些磨损。但正因为年轻，才使得这点磨损并不突兀，反倒带点磨人耳朵的喑哑意味。如果夜翼是个音控，大概会很喜欢。


    蝙蝠侠知道吗？应该不知道，否则早就和夜翼互通有无。


    因此一个蝙蝠侠不知道的人——夜翼还围观了对方爬上来的全过程，相当漂亮的控制能力，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精准的判断从哪发力能更为的省时省力，呲溜一下就滑了上来——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只是意外经过这里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用卡里棍甩了个花里胡哨的棍花便对着这位年轻人说：“让我们敞开心扉怎么样？年轻人。小丑可不是一位很好的宴会主持人。”


    ——


    ［……他人还挺好的。］


    我不由得感慨。


    至少他是第一个夸我这身制服的好人。那个卖武器的老板说我乱七八糟；小丑帮不在意；谜语人根本不对我的制服发表言论，这位我今夜第一次听到的夜翼，竟也是第一个对我的制服表达肯定的人。


    ［他比他的导师讨人喜欢。］


    ［总是如此。他是一位非常富有人格魅力，在漫画里还是漫画外，都富有人气的角色。］


    ［看得出来。］


    他的审问方式也有些特别的友善，像是他只是好奇你是谁似的。


    于是我昂着头——虽然兜帽遮住了视线，但谁让我有万能的TE6呢？他将眼前的画面直接以360°的方式直播到我的意识里，而我的大脑竟然还能处理过来，所以我想了又想，决定做一个帅气无比又神秘的兜帽。保留我受损的嗓音也是如此，都特立独行了也不差这点记忆点——用我目前以来最和善的语气，亦是笑着回答对方的问题：“当然，您说得对。以我的风格来说，小丑的手段实在有些低劣。我看不过眼，便来消除这些微末的噪音。”


    我慢悠悠的在天台上踱步，低跟靴清脆的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是我选择这双鞋子的理由，有节奏的声音随着我闲庭信步的脚步，能很好的造就一个心理压力和暗示：我是一个胸有成竹的神秘人物。哪怕面对的是夜翼，我也依然如此，我看上去毫不惧怕来人——也确实如此——夜翼会得到这种性格侧写。


    更通俗的来讲就是：当你晚上不睡觉窝在被窝里看手机时，门外忽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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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有节奏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了你的心上，让你不由得担心受怕地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离去你才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你的被子被人掀开了。


    而后我笑意不减，让尾端带了点嘶哑的上扬。我说：“请别担心，我暂时将和你们同行。鸟儿啊，何不往别处飞？”


    话音刚落，一声轰隆巨响，鸟儿振翅将飞。


    那是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其音浪席卷了半个哥谭市。


    夜翼并不信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的话，听听他这些言辞论调吧！让夜翼像是在听戏剧，无端激起身上的鸡皮疙瘩，实在是有些不适，但也接受良好，毕竟哥谭总是人才辈出。他本想再多问点什么，可是爆炸声忽然打断，他下意识地看过去再回头，这个神秘人已经消失了——所以说让蝙蝠侠别玩这一套，谁都学了！可夜翼没时间去追踪了，因为蝙蝠侠已经在内线传来了消息。


    “小丑炸了一个游乐场，他绑架了戈登。”


    ……怎么又是戈登啊！半年前他才在被绑架到游乐场！


    “先知呢？”夜翼第一时间先关心了她，他担忧这二次再来的即视感会让先知受到影响，更别说戈登还是她的爸爸，而上次……她还能灵活的横跨整座游乐场将她的父亲救下。小丑总爱干这种事，他试图解剖每一个人的心肠，将痛苦化作最尖锐的利刃刺入他们的心脏，让他们扛不住从悬崖上摔下来，才会觉得无趣地放过他们。小丑总是试图证明每个人都有一个糟糕的一天。


    先知冷静的语气从内线里传来：“别担心，我没事。爸爸也不是第一次被小丑绑架了。”


    而后夜翼听到内线里响起按键盘的声音，先知说：“游乐场大概的信息我已经传给你们了，注意安全。”


    先知的话听不出什么担忧的情绪，但夜翼却闻弦知雅意地安抚：“别担心，我们会救出戈登局长的。”


    此刻我其实正蹲在夜翼的脚下，我又没有瞬移，也没法保证在一位有钩爪的角色眼皮底下能够成功逃脱。我保管动一下，夜翼再转个头就能撞上还在建筑四周甩来甩去的我。所以我全程都有在听他和先知的对话。


    ［这位叫戈登的局长命运感觉很坎坷啊。］我饶有闲心地评价道。听听先知说什么吧，“不是第一次”，真倒霉。


    ［确实。距离上次戈登被绑架到游乐场还没过半年。］


    ［您要过去吗？］TE6问。


    ［我过去干什么？帮小丑还是帮蝙蝠侠？谁也不要。回家吧，我们回去见见荒谬。］


    ［……］


    等我操纵卡尔回到孤独堡垒后，杰森依然安分地躺在医疗仓里，闭着眼睛，任由那些激光在他身上来回运作，扫描修复。我并没有控制脚步走过去，他已经不再有受激的反应了。


    这个医疗舱将他身上大部分暗伤都检测了出来，而扭曲的骨头也在我判断可以打碎重组，医疗舱可以完美的修复后被我毫不留情地击碎——为了避免出错，我还特意将超级视力调整，对着他身体里被视线照射出来的骨头后，精准的一块一块敲过去。


    这期间，杰森还被痛醒了好几次，可随即又被痛晕过去。这我没办法……医疗舱不拥有碎骨手术，我就只能亲手来，好在舱内拥有雾状的止痛剂，效果强大，一喷就让他安宁的不动弹了，只能任由我对他上下其手。等这块过去，他就不需要再痛了。


    现在他不下意识的抗拒就是最好的证明，而我本来预估只需要半个月。


    但这小子就像蚂蝗，一旦吸到血液就不肯松口，哪怕没醒，他的身体也在贪婪地吸收医疗舱给他的所有效用，在原本的暗伤被修复后，他身体的底子也显现了出来，不再需要强行压着只为了伤害到自己的身体。原本半个月的疗程只需要再修复五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于是这种情况下，他快把我医疗舱里面的药都给吃没了……我都还不知道能再去往哪找，这些是不是可重生循环的。


    你小子，你最好是在蝙蝠侠那里有天大的重要性。我阴暗地看了他半晌。否则，你就卖身到死吧。什么不能雇佣未成年人，在超级反派这里全都不用听！


    他的脸此刻也没有了那道“J”，我看不过眼，就一并输入给医疗舱让它一起修复了。他的眉头已经不再皱了，我并没有再多做什么。


    用卡尔将他搬来已经是擦着边了，按TE6所说超人目前暂时不该和除蝙蝠侠之外的蝙蝠家的人有所牵扯。但你救都救了，总不能就把小孩放在那里，自然还是得尽善尽美。


    好在运气好，没真的引来宇宙意识的注意。


    等看了杰森，我就得去看那些考记者证需要的资料——事实证明，就算你有天才大脑，你也不能无中生有，还是得安安分分地看书。


    北极不下雪，但满地都是雪的踪迹。那些北极生物在这块生物圈中怡然自得，弱肉强食，太阳照射下来，诺大的孤独堡垒只有翻书写作和医疗舱正在运转的声音，竟是难得让人觉得休闲。


    地球另一端在和小丑打生打死的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