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盯上第一名
作品:《笙笙予宁[年代校园]》 半山腰的凉亭不大,容不下三个年级的学生,里面早被先到的人占满了。
更多的学生选择在凉亭外的石阶或者树下休息,把书包往地上一放,席地而坐,一边啃馒头一边仰头灌水。
有精力旺盛的学生干脆不休息,背着书包往上爬,边跑边喊:“我要第一个到山顶!”
后面立刻有人起哄:“等你爬到一半就趴下!”
几个胆大的男生凑在一起,趁老师不在,玩起了纸牌,扑通扑通往地上一甩,引来旁边一群人围观起哄叫好。
许家宁嫌吵,找了个离人群稍远的位置,是凉亭外一段稍高的石阶,因为位置高了一点,可以俯瞰到整个半山腰的情景。
李长水跟在他后面,把书包往石阶上一扔,自己一屁股坐下,重新找了根狗尾巴草叼着,“真舒服啊,比学校好多了。”
他说着,整个人往后一仰,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一副要呼呼大睡得模样。
正当许家宁以为他真要睡着时,李长水忽然“唰”地坐起身,从书包里摸出一袋包装面包,撕开外袋,掰下一半塞到许家宁手里:“喏,吃。别总是咸菜馒头,换换口味。”
面包有股淡淡的奶香,许家宁咬了一口,很松软香甜,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陈天英做的辣椒酱,掰下一小块面包,就着辣椒一口咽下去,辣味混着奶香,倒也意外合适。
李长水看着直摇头,“你这是中式汉堡。”
“你要试试吗?我娘自己做的辣椒酱。”许家宁问。
李长水原本还想拒绝,但闻到辣椒的香气后,心里忍不住好奇,索性伸手掰了一小块面包,蘸了点辣椒酱送进嘴里。
刚入口时,火辣直冲舌尖,他不断“嘶哈嘶哈”地倒吸一口气,脸颊瞬间涨红,眼泪都快被呛出来,额头细汗一颗颗冒出来。
“水......水!”他急得伸手乱抓。
许家宁早就预料到了,拧开了水杯盖递过去,还不忘淡声提醒:“慢点喝。”
李长水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下去,连咳带喘,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的水壶里,怎么是热水啊!”他一拍大腿,舌头被辣得更疼,开水完全不能解辣,反倒把那股辣劲烫得更厉害。
“早上装的,还没凉透。”许家宁说。
“你这人是真坏!”李长水一边直吐气,一边瞪他,额头的汗还在往下滴,“不过这辣椒是真的很香很好吃,只是我吃辣能力不太行。”
许家宁正要收好水壶和辣椒酱,忽然听到推搡的声音,从石阶下方传来。
“林飞,你这鞋是新买的吧?”
许家宁探出头往下看,只见石阶下方的一棵树旁站着几个人,谢礼名正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摇晃着一瓶橘子汽水,橙色的气泡在瓶口翻涌,随时可能喷出来。
林飞被他们半推半拽着逼到树干旁,背紧紧贴着粗糙的树皮,眼神躲闪,想要往后退,但无路可退。
谢礼名低头盯着他脚下那双崭新的白球鞋,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哎呀,还是白色的啊,这么不小心?在春游穿这么干净的鞋子,你是不想要了吧?”
他说着,故意用力晃着汽水,瓶身里的橙色气泡翻滚得厉害,“嘶嘶”直响,他把瓶口对准林飞的鞋子。
“噗——”瓶盖猛地被拧开,气压一下子冲了出来,橘黄色的汽水带着白色泡沫狂喷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几滴重重地砸在林飞的新鞋上,白布瞬间被染成一块块难看的黄斑,液体顺着鞋边渗进去,浸湿了鞋带和裤脚。
林飞立刻蹲下去,用手慌忙地擦,但因为是白布,越擦反而痕迹越明显。
旁边几个跟着起哄的学生立刻笑闹起来,有人伸手故意踢了一脚树根,吓得林飞身子一抖,还有人故意低声学着哭腔:“哎呀,脏了脏了,怎么办呀?”
坐在高处石阶上的许家宁他们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李长水忍不住啐了一口,压低声音骂:“他妈的,欺负人!”说着就要站起来往下冲。
许家宁拦住他,冷静地说:“别冲动,你一个人下去,只会让他们一起对付你。””
李长水心急如焚:“那怎么办?只能眼看着他被欺负吗?”
许家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下方,“你去找班主任,如果能把教导主任叫上来更好。”
“那你呢?”
“我下去。”
李长水瞪大了眼:“你疯了?你不让我下去,结果你一个人下去?”
许家宁眸色阴沉:“谢礼名只针对年级第一名,我去拖住他,等老师来了后抓个现行。”
“行,我去找老师,阿宁,你小心点!”李长水转身快步跑开。
许家宁随手从脚边捡起一块小石头,放在手里掂量,垂下眼,随意把玩着,石头在他掌心里被轻轻抛起,又稳稳落下,他缓缓抬眼,最终挑中那个笑得最猖狂的学生。
下一秒,肩膀带动手腕,直接往前一抛。
“咻——”
石头狠狠砸在笑得最欢的那个人脚边,狠狠砸出一个深坑,泥土与碎石四处乱飞。
那个笑得最欢的人瞳孔猛地收缩,他甚至不敢去看脚边的洞,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这个石头不是砸在地上,而是砸在他身上,结果会怎么样?骨折?还是血肉模糊?
周围的人一阵慌乱,想找出是谁扔的石头,很快,就有人眼尖地指向石阶:“在那!”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过去,只见高处的石阶上,一个少年手里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另一块石头。
谢礼名也注意到了,不屑地说:“你们还怕一个卖黄瓜的?也太胆小了吧?”
他身边的小弟听到“卖黄瓜”时,立刻爆发出笑声,指着石阶上的许家宁大声嘲讽:“对啊,一个卖黄瓜的,也能装什么威风?”
但很快,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许家宁走到谢礼名面前,将手里的石头缓缓举起,又在他眼前漫不经心地抛了几下。
见证过方才脚边砸出的深坑,知道对方力气有多大,再近距离看着这动作,感觉到深深的压迫感,谢礼名喉结滚了滚,“你......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
许家宁抬高手,又松手,石头当着谢礼名的面顺势坠落。
看到石头没砸到自己身上,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刚刚溢出来的害怕,冷笑道:“原来也是装腔作势啊。”
下一秒,许家宁出拳,直直砸向谢礼名的腹部。
谢礼名猝不及防,整个人狠狠一震,喉咙里挤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脸变得扭曲,身体因为疼痛骤然弓起,双手本能地死死捂住小腹。
他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双手本能地死死捂着小腹,脸上全是冷汗,疼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剧烈喘息。
这一拳落得极准,正中要害,但又巧妙避开了能留下青紫或淤血的地方,谢礼名除了脸色瞬间惨白、额头冷汗直冒,身上完全没有被打的痕迹,旁人若只是远远一看,可能以为只是单纯中暑或者肚子痛。
李长水气喘吁吁地带着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冲了过来。
“老师!”李长水大声喊,为他们指路,“他们刚刚欺负人,把汽水全倒在林飞头上!”
林飞全身湿透,鞋子上满是难看的污迹,整个人缩在树边,狼狈至极,这副模样不需要多解释,已足够说明一切。
教导主任看到这个场景,脸立马黑了,厉声喝问:“谢礼名,你在干什么!”
刘志刚看到自己的学生也在现场,问:“许家宁,你也在这,你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所有人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许家宁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看到谢礼名带着几个人欺负林飞,就让李长水赶紧去找老师。我正准备上前拦,谁知道他突然捂着肚子,说是痛得厉害。”
几个刚刚跟着起哄的小弟面面相觑,本想开口说是许家宁打了谢礼名,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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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他们没有证据,谢礼名身上没有青紫痕迹,捂着肚子看上去像自己突然犯了胃病,而且他平时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学校里早就闹出过不少事,经常拉帮结派打架,欺负同学的事数不胜数,老师们早就对他心存芥蒂,谁会信他们的话?
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谁都不敢作声。
教导主任的脸色阴沉到极点,“谢礼名,你前前后后被记过多少次?打架、逃课、欺负同学......校纪处的档案都快写满了!这一次,又当众霸凌同学,还被我抓个正着。”
“这次,记大过,直接开除!”
谢礼名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想为自己辩解,但霸凌是事实,他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教导主任一声令下,让其他学生带着他下山,刘志刚把围观的学生赶走:“还愣着干什么?继续爬山!”
刘志刚最后看了许家宁一眼,叮嘱了一句“收拾好东西,别掉队”,也追着教导主任走了。
半山腰很快恢复了安静。
林飞仍旧蹲在树下,固执地低着头,一遍又一遍擦着那双已经彻底脏掉的白鞋,不肯停下。
许家宁走过去,停在他旁边,垂眼看他。
“行了,别擦了,他们都走了。”
林飞擦鞋的动作顿住:“我......我只想把鞋弄干净。”
许家宁薄唇轻启:“林飞,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别演了。”
“你知道谢礼名最喜欢针对年级第一,于是你故意凑到他身边,和他的小弟说自己是第一名,还特意亮出那双新买的白鞋。”
“看到我没急着跟队伍往上走,而是挑了个高处休息,你就更起了心思,故意去挑衅他,还往我这边引。”
“借刀杀人这一招确实很厉害。”
林飞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向许家宁:“...我只是想把鞋弄干净,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许家宁盯着他笑了,“噢,那就当我是乱说的吧。”
他转身往石阶上走,对站在远处的人说:“李长水,走了,继续爬山。”
李长水立刻跟上,把书包甩在肩上,嘟囔道:“今天的事真邪乎。”
许家宁淡声道:“邪乎?不过是有人自作聪明。”
“什么意思?”李长水没听懂。
许家宁没打算多说:“字面意思。”
林飞仍旧蹲在树下,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不再去擦已经泛黄的鞋,唇角缓缓勾起。
“被发现了啊......”
春雨淅淅沥沥,溅在石阶与伞面上,拉回到眼前的此刻。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许家宁垂下眼,不紧不慢开口,“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针对第一名?”
谢礼名站在台阶下,听到这个问题时,先是自嘲地笑了笑,随即眼神一点点阴沉下来。
“为什么?因为第一名毁了我。”
“从小到大,我爸妈眼里只有第一名。别人家孩子考了第一,就能换来他们的笑脸、奖励和夸奖。轮到我?第二也好,第三也罢,甚至年级前十,他们都只会问为什么不是第一名。”
他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永远在拼命,可永远是废物。你考九十九分,他们只看那丢掉的一分;你拼命往前追,他们偏要用别人家的第一来踩你。你努力在他们眼里从来不值钱。”
“久而久之,我看见谁是第一名,就想把他踩下去。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生来就能被捧着,而我只能被踩在脚底?”
谢礼名声音沙哑,眼睛猩红,把多年来的怨恨一下子发泄出来,雨水顺着他额角往下滑,和眼里的红血丝混在一起,显得整个人几近癫狂。
许家宁静静地听完,没有回应谢礼名的抱怨,只是探头望向外面。
雨不知何时变小了,有停雨的趋势。
他垂下眼,懒得和对方掰扯了,“我走了。”
谢礼名看着他,忽然说了句:
“温笙,你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