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公寓浸染成一片血色。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林予薇浑身一颤,她透过半掩的房门,看见顾清言站在玄关处,眉眼间还带着比赛后的疲惫,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她猛地推开房门,像一阵风般扑进他怀里,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的气息,顾清言的身体明显僵住了,片刻的迟疑后,他缓缓抬手,轻轻回抱住她。


    顾清言温柔的动作让林予薇的眼泪彻底决堤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林予薇哭得语无伦次,眼泪浸湿了顾清言衬衫的前襟:“你别走好不好?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真的愿意……”


    说到动情处,她踮起脚吻上他的唇,顾清言的唇冰凉而柔软,起初他没有反抗,但在她加深这个吻时,他突然清醒过来,用力想要推开她,林予薇却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攀附着他,甚至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够了。”顾清言终于推开了她,他抬手擦过唇角的血迹,声音低沉而疲惫:“你想清楚了吗?是真的心里有我?还是……只是不甘心?”


    林予薇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真的想清楚了,我心里有你,我是真心的。”


    “林予薇,太晚了。”顾清言打断她,眼神冷静得近乎残忍:“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过去十二年,我对你也许只是一种执念,而现在,你对我……也不过是占有欲作祟,或者失恋后想找点温暖罢了。”


    林予薇浑身发抖,像是被戳穿了最后的遮羞布,她颤抖着双手,慌乱地解开衬衫纽扣,衬衫滑落肩头,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宛如献祭:“你看,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给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别这样。”顾清言别开眼,声音有些哽咽,但是非常决绝:“过去的十二年你教会我什么是爱,现在,该教我离开了。”


    顾清言说完转身走了,像所有离开她的人那样,没有回头。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林予薇心上,砸得她几乎摔倒,顺带也砸碎了她二十年来的自尊和骄傲。


    接下来的日子,林予薇彻底崩溃了。


    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电话不接,敲门不应,酒精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醉醺醺时,她会突然在公寓的某一个角落驻足,或默默流泪,或大哭大喊,因为公寓的每个角落都残留着顾清言的痕迹,书架上的凹痕是他常放水杯的位置,浴室有他给她买的防滑垫,就连阳台那盆已经枯死的绿萝,也是他当年怕她天天玩手机,眼睛疲劳特意买的。


    六岁父亲离家时,那种可怕的被抛弃的感觉,时隔多年,再次席卷了林予薇,她回顾这自己悲哀的一生,父母只在乎财产争夺,家里的佣人拿钱办事,算来算去,真正对她好的,只有顾清言和他妈妈,但是,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们,甚至还会欺负他们,挥霍他们的真心,直到把他们完全推开。


    林予薇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夜风吹得她脚边的酒瓶叮当作响,她喃喃自语:“三十七层的高度,跳下去应该很快解脱吧?也许……我消失,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补偿……”


    补偿?林予薇突然想起妈妈电话里说过,她因为自己和顾清言同居的事,迁怒于顾阿姨,把她解雇了,她们孤儿寡母,生活那么艰难,如果自己就这么死掉,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补偿。与其当个轻生的懦夫,不如想个法子,真正弥补自己对他们这么多年的伤害?


    林予薇突然清醒了,她开始好好上课,一边申请国外的学校。


    出国之前,她将一半积蓄转进顾阿姨的账户,备注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汇款的时候,由于数额不低,银行柜员向她再三确认时,她突然笑了,原来顾清言说得对,她从来不懂怎么爱人,只会用钱来填补愧疚。


    林予薇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出国的事,注销了手机号和所有社交账号,把国内的一切联系都断干净了。


    飞机起飞时,舷窗外的城市渐渐变成微缩模型。她望着曾经和顾清言一起漫步过的公园,望着那栋装满回忆的公寓楼的方向,终于痛哭失声。


    十二年的爱恨纠缠,终究随着飞机引擎的巨大轰鸣,散落在九千米的高空,烟消云散。


    ****


    一夜旧梦纷至沓来,林予薇从梦中惊醒时,窗外已透出灰蒙蒙的晨光,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光影,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梦中顾清言转身离去的背影如此清晰,胸口残留的钝痛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按住心口。


    她缓缓坐起身,冰凉的玻璃杯触到唇边时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冰凉的茶水入喉,林予薇混沌的思绪终于清明了几分,原来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懂爱、又渴望爱的女孩了。


    说来讽刺,在与顾清言重逢前,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和过去相关的梦了,久到她几乎确信自己筑起的心墙足够坚固,足以将往事永远封存,所以她才选择回国发展,可偏偏顾清言主动出现后,自己所有防线都开始摇摇欲坠,看来必须尽快完成“荆棘鸟”的交接,之后……之后一定要避开所有可能与他相遇的场合。


    由于起床的时间尚早,林予薇很早回到工作室,今天阳光很好,晨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工作室的每个角落,让整个空间都明亮温暖起来。


    林予薇坐在设计台前,瓷白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荆棘鸟”设计图纸,纸张上那些精细的纹路在晨光中反射出淡金色的光泽,她高度专注地检查着这些设计图纸,甚至助理小李端着咖啡推门而入都浑然不觉。


    “林老师,早安!”助理小李朝气蓬勃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街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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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咖啡店新开业,今天买一送一,所以给你也带了一杯。”说完,一杯冒着寒气的冰美式放在林予薇手边。


    林予薇抬头,看到年轻人脸上洋溢的热情笑容,忍不住也笑了:“谢谢。”


    小李继续说:“林老师,今天有什么需要优先处理的工作吗?”他干劲满满的声音林予薇想起一个月前的招聘会上,她在十几个专业对口,技能水平都差不多的求职者里相中小李,就是看中他这副精神抖擞的面貌,像极了刚入行时的自己。


    林予薇将厚厚一叠文件和顾清言的个人名片一起递过去:“你今天上午去拍卖行一趟,把‘荆棘鸟’的交接流程走完,和启辰科技那边确认具体交接时间,越快越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小李接过文件,拿起上面的名片时突然眼睛一亮:“哇,这是顾总的私人电话,我直接联系他吗?”林予薇的嘴角抽了抽:“如果我是你,我会优先选择联系他的助理,联系方式在他们启辰的官网能查到。”


    小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谢谢林老师指点,我现在过去了。”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冰美式的苦涩在林予薇舌尖蔓延,她不爱喝咖啡,甚至出国八年也没把这个喜好改过来,她蹙眉从抽屉取出方糖,一连丢进去三颗,又倒了双倍的奶精,搅拌均匀后,她拿起咖啡,正欲试试味道,手机的铃声响了,林予薇侧头看了一眼,是周叙白。


    “予薇,现在方便吗?”周叙白温润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和:“我有个朋友想和你聊聊定制作品的事,他未婚妻是你的狂热粉丝,他想定制一件作品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如果你有空,我们现在可以过来。”


    工作室开业初期就能接到定制订单,确实是意外之喜,林予薇放下咖啡杯,笑着说:“当然方便,随时恭候你们的光临。”


    林予薇亲自做咖啡,研磨咖啡豆的香气刚刚弥漫开来,周叙白已带着客人到了。他今天穿着深灰色羊毛大衣,浅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修长,整个人像一幅留白恰到好处的水墨画。身旁的中年男子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袖扣上的祖母绿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三人一边寒暄,一边走进会客室,周叙白微笑着先行引荐:“这位是王先生,今天过来是想定制一款首饰。”


    “对,我未婚妻非常喜欢您的作品。”王先生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特别是伦敦个展上的‘四季‘系列,那只用贝壳和钻石拼接的蝴蝶胸针,我经常听她念叨,再过两个月是她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林予薇将手冲咖啡分别递给王先生和周叙白,深褐色的液体在骨瓷杯里荡漾:“明白,你未婚妻还有什么喜好,我会考虑融合进去设计中,‘四季’系列的作品现在就在隔壁展厅,王先生不如先看看展厅里的实物,之后我们再慢慢沟通设计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