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绿衣陷害

作品:《全家忘恩负义,重生我挂帅回朝

    无人知晓宋氏在笑什么,只当她宠辱不惊。


    却也有乌衣巷给琉筝送过乔迁礼大理寺卿夫人元氏也在场。


    瞧着宋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只是自持身份,没说什么,只保持微笑跟其他夫人闲话。


    长公主生辰,只请了女眷,一花园女人,自有不少话题。


    但大多都在聊琉筝。


    “昭勇将军也会来?咱们终于可以得见真人了。”


    “我也早想见见这位陛下亲口称赞的‘女子楷模’。”


    “小声些,没见长公主方才有些不高兴吗?长公主生辰,竟还耽搁时辰,迟迟不到。”


    聊琉筝的人便少了许多。


    又有人悄声说起长公主。


    “瞧瞧,一花园的女人,没一个穿绿衣裳的。”


    “你还敢提,长公主酷爱绿衣,上次她办春日宴,有一女眷穿了跟长公主同款的绿罗裙,因年轻漂亮,硬是压了长公主的风头。长公主当时脸色就不大好,不久之后,那位女娘子……被发现被淹死在自家池塘。”


    “是长公主所为?”


    “谁知道呢……总之小心些没错的。”


    两人窃窃私语,但因为正好离宋氏很近,宋氏又位于风口,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宋氏嘴角的笑意,便又深了一分。


    她今日来,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让琉筝被众人唾沫、长公主厌恶。


    若是能借着长公主的手,就此让琉筝吃瘪,再用那日送的枣泥糕,让琉筝名声一落千丈,她便可以逼琉筝辞官,推举长子上位。


    这世上,没有女人做官的道理,琉筝要是主动请辞让位,想来陛下也很乐意。


    所以,她让准备芸儿准备了一整套大锦料子的绿衣裳,让状元夫人送与长公主。


    先确定了长公主会穿这身衣裳出席,然后又给琉筝一套款式差不多的绿罗裙穿来赴宴。


    计划天衣无缝。


    当然,若长公主心胸宽阔,没计较此事;


    琉筝又好运,得了长公主的青眼,那也无妨。


    正好借此让长公主赐药,给她的芸儿用。


    总之,不管是何等局面,都对宋氏有好处。


    她心情大好。


    被冷落了也完全不介意,依旧跟状元娘子说说笑笑。


    状元娘子也因为跟长公主私交甚好,并不怕被宋氏牵连。


    横竖长公主因为一句话不高兴就冷落人也是日常。


    她是靖元帝唯一的胞妹,其他公主都不是前太后所出,所以再任性,也有靖元帝护着,故而随性惯了。


    很快茶点上来了。


    都是宫里的样式,精致可口。


    虽是夏日,但花园里放了冰,丝丝凉风拂面,女眷们身心皆愉。


    却在这时,有仆妇来报。


    “昭勇女将军来了。”


    长公主的眼皮微微抬起:“带阮将军过来吧。”


    宋氏很激动。


    终于来了。


    她为防自己情绪外泄,刻意没有抬头,只盯着自己的绣鞋。


    却感觉周围明显都安静了下来。


    想来,是因为琉筝那身绿罗裙。


    她唇瓣轻抿,克制住要上翘的嘴角。


    然而,众人的确是因为琉筝而安静下来,却不是那身绿罗裙。


    长公主等其他女眷抬眼看去,只见琉筝一身桔梗色素缎对襟比甲,如湖里的荷花,娇嫩欲滴,素雅清恬。


    宋氏年轻时长得极美,阮老夫人也是出了名的貌美,琉筝很好地结合了她们的容貌,也更出众。


    且她天生肤白不容易被晒黑,哪怕边关九年,也不曾改变太多肌肤颜色。


    一时间,众人都呆了。


    连徽淑长公主,都是愣了好一会儿。


    按说,她不喜欢被人艳压,盖过风头,可琉筝未施脂粉,说明不是故意要压她一头。


    而春日宴那位,明显是刻意精心打扮了过来的。


    二者全然不同,故而,长公主心里也不曾有气。


    只是惊讶于琉筝竟然生的这么一副好样貌。


    她以为,在边关的死人堆里厮杀出来的,必定是长得如男子一般魁梧,容貌嘛,更是不必说,不可能是个美人。


    百姓们嘴里的称赞,大约也是因为她保家卫国才添油加醋。


    却没想到,今日见了真人,真如街头巷尾说的,昭勇女将军貌美如天仙。


    “琉筝见过长公主,愿长公主福泽广被,岁岁安康。”


    琉筝稳稳行了个半福礼,面容里满是真心的庆贺。


    长公主虽然对琉筝惊艳之相没有任何想法,却因为琉筝“有事耽搁”,依旧心有不满。


    她淡淡点头:“起来吧,赐座。”


    如此平静,让一直低着头看绣鞋的宋氏很是惊讶。


    她的两个计划,比起后者拿药给阮芸筝,更希望前者能达成心愿。


    毕竟,她虽然疼爱养女,却更宠爱儿子。


    小佛堂一事后,她恨不得琉筝立刻去死,让儿子替了琉筝的军功。


    陛下不可能因为琉筝死了,就无视她生前挣下的军功。


    必会以别的方式补偿阮家。


    大概率,是让长筝接替琉筝的差事。


    可长公主,毫无反应。


    她很是失望,也很疑惑。


    然而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琉筝那身桔梗色罗裙。


    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你……”


    好在,她理智尚存,意识到此番场合不好直接询问,便只说了一个字,就将话头全部咽下。


    “母亲怎么了?”琉筝却是听到了,露出疑惑的样子,抬眼看宋氏。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又因为周围人都在打量她,没有说话,所以在场的人都下意识跟着琉筝看向了宋氏。


    宋氏的脸色青白变化了一阵,勉强维持住了笑容。


    “无事,到娘这边来坐。”


    琉筝道:“母亲稍候,琉筝还有事要回禀长公主。”


    此话一出,长公主再次朝琉筝看了过来。


    她因为琉筝的迟到,心有不满,本想冷落她一阵,再同她说话。


    却没想到,琉筝竟如此不识大体,非要巴巴地凑上来。


    正要开口说“有事席面散了之后再说”,继续冷落琉筝,就听琉筝说:“公主,琉筝今日一早便准备出门赴宴,却在临出门时,太后有请。只好让母亲先行过来……”


    长公主微微错愕。


    原来不是有意得意,恃功而骄,而是太后有请。


    她心里的火气,就消了一大半。


    只是不悦这种事宋氏为何不说。


    正要说话,又听琉筝继续说道:“太后娘娘知晓琉筝要来赴宴,命琉筝带了给公主的生辰礼来。琉筝不敢耽搁,现下奉上。”


    她微微一扭头,身后的丫头宝琴小步上前,递过一个长形锦盒。


    长公主喜出望外。


    “快呈上来。”


    嬷嬷忙接了过去。


    长公主打开锦盒,瞧见是她数月前向太后讨要不得的镶金翡翠玉如意,心情大悦。


    对琉筝的气,是一点都没有了。


    “辛苦你了。”她终于对琉筝展现出笑意,又招招手:“坐本宫身边来。”


    玉鼎里的冰块,离长公主最近,她身边的位置比宋氏那边凉快不知多少。


    而且,凉快还是次要。


    坐在长公主左手边的,是长乐郡主,丞相嫡女,身份尊贵。


    琉筝坐在那儿,也是身份的象征。


    “多谢长公主。”


    琉筝又行了礼,这才过去坐下。


    仍是不骄不躁。


    长公主对她便从不满,生出了许多好感来。


    “边关九年,辛苦了吧?”


    “能为国征战,是琉筝之幸,不敢说辛苦。只是……若不是琉筝的兄长患有腿疾,说不定能比琉筝更英勇。”


    她提起了阮长筝的腿疾。


    长公主想了想,道:“本宫府里正好有一治腿伤的神药,或许你兄长能用上。”


    琉筝连忙起身谢恩。


    “公主大恩,阮家没齿难忘!”


    宋氏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出来行礼谢恩。


    长公主笑笑:“起来吧!”


    她命人去拿了药。


    琉筝收好,再次道谢。


    “不必客气!”长公主点点头,问:“太后召你去做什么?”


    “只是关心琉筝。”


    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太后一片好意,琉筝却差点惹她不快。”


    “哦?”


    “一只黑猫,在宫女姐姐上茶时突然扑过来,吓了宫女姐姐一跳,茶水倒了微臣一身。好在太后没治微臣殿前失仪之罪,还让我在她老人家宫里换了衣裳。”


    长公主还以为什么事,摆摆手,道:“你不必担心,母后最是仁慈大度,且此事也不是你的错,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是,太后还关心了微臣。”


    又露出愧疚之色,说:“只是,母亲送给琉筝穿来赴宴的翡翠绉纱褙子毁了,浪费了好布料。”


    这话一出,宋氏的脸色明显变得惨白起来。


    在场的人皆是人精,哪里有发现不了的?


    一时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唯有元氏,心如明镜似的,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长公主性情直接,却也不是傻子。


    她深深看了眼宋氏,似笑非笑。


    只是阮家内宅之事,与她无关,她未曾点破,只当众说:“一身大锦布料罢了,算得了什么?本宫赠予你两匹浩纱,你拿去做了夏衣吧。”


    浩纱同样产自江南,虽名声不如大锦响亮,却更金贵,轻薄如蝉翼,很是适合做夏日的外衫。


    琉筝立即谢了恩。


    宋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长公主此举,是踩了江南念家的大锦。


    可想而知,今日生日宴结束,京城的达官显贵们,便不会再以穿大锦为荣了。


    可偏偏,宋氏平日跟贵人们来往,靠的就是送上阮芸筝在念家老家的大锦。


    往后邀她去做客的贵客,怕是要更少了。


    宋氏死死攥着帕子,再无一开始的冷静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