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不仅是军队,许多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亡命之徒,甚至是一些被逼走投无路的水手海盗,都眼红心热,纷纷报名应征!


    一支由破烂商船、老旧战船、甚至渔船组成的“敢死舰队”被迅速拼凑起来,满载着复仇的怒火和对财富的渴望,率先驶出津门,扑向正在沿海肆虐的敌舰!


    他们或许战术粗糙,但他们悍不畏死,如同疯狂的狼群,用接舷、火攻、甚至自杀式撞击的方式,硬生生拖住了敌人北上的步伐!


    *


    与此同时,天牢最深处,变成了人间炼狱。


    影卫和皇帝最信任的刑讯高手,正在对几名核心囚犯进行不间断的、毫不留情的拷问。惨叫声日夜不息。


    江衡芜甚至亲自到场,他冷漠地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隐藏至深的暗桩在刑具下扭曲、哀嚎。


    “说!宫中的同党还有谁!”


    “墨先生的主子到底是谁?”


    “你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


    死亡和极致的痛苦,最终摧毁了部分人的心理防线。


    零碎的信息被拼凑起来:


    宫中至少还有两处暗桩未除;朝中一位以“中庸”著称的翰林院学士,竟是负责传递信息的关键人物;而所有线索,隐隐指向一个早已被忽略的、因为体弱多病而常年静养、几乎被人遗忘的皇室成员


    ——逸王。


    得到口供后,江衡芜没有丝毫犹豫。


    “影七,带人围了逸王府,一只鸟也不许飞出去!反抗者,格杀勿论!”


    “枭九!拿下翰林院学士周明堂及其所有亲眷门生!搜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密信!”


    “张统领!皇宫戒严,按名单抓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一夜之间,京城再次血雨腥风。


    但这一次,不再是盲目的清洗,而是精准的斩首。


    逸王府被攻破,那位看似奄奄一息的老王爷,在密室中被发现时,身边竟藏着武器,他试图反抗,被乱箭射杀。周学士府中搜出了与海外通信的密函和大量金银。


    内患暂平,江衡芜甚至来不及喘息,立刻披上战甲。


    “京城交由皇后和沈阁老暂理!”


    “京营主力,随朕出征!目标,东南!”


    皇帝要御驾亲征!消息传出,军民震动,士气大振!


    *


    当江衡芜率领主力舰队抵达东南海域时,战场已成一片焦土。


    敢死舰队损失惨重,但他们用生命为后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残阳如血,映照着海面上燃烧的船只碎片和漂浮的尸骸。


    远处,庞大的番邦联合舰队正在重新编队,虎视眈眈。


    江衡芜站在“破浪号”船头,看着这片惨烈的景象,眼中唯有冰冷的杀意。


    “传令!各舰依计行事!升起朕的龙旗!”


    巨大的龙旗在旗舰主桅上猎猎作响!


    “陛下万岁!”残存的帝国水师将士看到龙旗,发出震天的怒吼,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爆棚!


    最终决战,打响!


    帝国水师主力与番邦联合舰队,在这片承载着无数血泪与财富的海域,展开了规模空前的惨烈海战!炮声震天,火箭如蝗,接舷战血肉横飞!


    江衡芜亲临前线指挥,他的旗舰成为敌人集中攻击的目标。


    “破浪号”的特殊木材再次发挥了作用,挡住了数次致命炮击。


    苏意浓在后方,调动一切能调动的资源,组织民船运送伤员和补给,稳定着大后方。


    战局胶着,惨烈无比。就在帝国舰队渐渐显出疲态之际。


    ——突然,番邦舰队的侧后方,出现了一支规模不大、但旗帜陌生的舰队!


    他们打法刁钻狠辣,专攻番邦舰队的指挥舰和补给船!


    原来是墨先生的势力。


    他们最终还是出手了,但并非出于好心。


    而是看到帝国展现出誓死抵抗的决心后,害怕帝国真的玉石俱焚,导致他们失去这个巨大的“市场”和“合作伙伴”,故而选择在最后时刻介入,意图攫取最大的利益,并让帝国欠下更大的人情。


    他们的攻击成了压垮番邦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联军指挥系统陷入混乱,开始溃败。


    江衡芜看着那片战场,眼神复杂。


    胜利在望,但他知道,这场胜利,代价巨大。


    而另一个更狡猾、更危险的“盟友”,正冷眼旁观,等待着分享胜利的果实。


    番邦联合舰队在帝国水师的拼死抵抗和神秘舰队的背后突袭下,最终溃败。


    残存的敌舰狼狈南逃,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船板、焦黑的旗帜和无人收敛的尸骸。


    夕阳将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一片凄厉的血红。


    靖海帝江衡芜站在伤痕累累的“破浪号”船头,甲板上遍布血迹和烧灼的痕迹。


    将士们在疲惫中清理战场,收敛同泽遗骸,欢呼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失去战友的悲痛。


    胜利了,但代价惨重到令人窒息。


    帝国本就尚未恢复元气的东南水师,经此一役,几乎打光了最后的本钱。敢死舰队十不存一,主力战舰损毁过半。


    更让江衡芜心头沉重的是那支突然出现、又悄然离去的陌生舰队。


    他们就像盘旋在战场边缘的秃鹫,在最关键的时刻啄了一口猎物,然后冷眼旁观着满地的血腥。


    “陛下,统计出来了。”


    水师提督身上裹着绷带,声音沙哑地汇报着伤亡和损失,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江衡芜心上。


    “知道了。”他打断对方,声音疲惫却异常冷静,“救治伤员,打捞还能用的战舰,修复港口,安抚沿岸百姓。阵亡将士厚恤其家。”


    他目光投向南方,那片神秘舰队消失的海域:“派出最快的哨船,远远跟着他们,朕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另外,严密监控所有败退敌舰的动向,防止他们去而复返。”


    当夜,江衡芜在临时设于泉州行宫的指挥部里,再次见到了墨先生。


    墨先生依旧那副平淡无波的样子,仿佛白日的血战与他毫无关系。


    “恭喜陛下,得胜归来,海疆暂宁。”他微微躬身,语气听不出丝毫恭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