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麒麟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西内冷宫深处,被严密看管的昭熹帝,时而癫狂咒骂,时而沉默枯坐。


    看守他的,除了兵士,还有影七安排的“夜枭”,记录他的一言一行。


    偶尔,他会发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和呓语:


    “哈哈……你们以为赢了?……这个国家早已烂到根子里了……咳……咳……朕不过是轻轻推了一把……”


    “钱?粮食?你们找不到的,找不到的……早就没了,哈哈,没了……”


    “海的那边……他们快要来了……带着巨舰和利炮……你们挡不住的……麒麟才是未来的主人……”


    “‘焚世’不止一处,你们永远找不到……”


    这些碎片化的疯话被整理送到江霆岳案头,让他寝食难安。


    皇帝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和更多的后手!


    那个“海的那边”指的是谁?


    麒麟到底在进行怎样的计划?


    “焚世”还有别的引爆点?


    江霆岳忧心忡忡。


    而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名黑衣首领再次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摄政王府的书房。


    江霆岳对此似乎已有些习惯,但警惕不减。


    “王爷近日似乎颇为劳神。”黑衣首领的声音依旧平淡。


    “阁下此来,又是为何事?”江霆岳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两件事。”黑衣首领道,“第一,东海之外,有巨寇‘黑蛟帮’近年迅速崛起,劫掠商船,训练水师,其装备之精良,战术之诡异,远超寻常海盗。其背后,恐有麒麟乃至海外番邦的影子。王爷需早做防备,水师不可废弛。”


    江霆岳心中一震,这与昭熹帝的疯话和苏意浓的发现对上了!


    “第二,”黑衣首领顿了顿,语气似乎凝重了一分,“小心身边之人。麒麟最擅长的,并非强攻,而是腐蚀与渗透。权力会改变很多人,昔日战友,未必不会是明日之敌。”


    说完,他不等江霆岳追问,再次消失于雨夜之中。


    “小心身边之人?”江霆岳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目光扫过书房外值守的亲信,心中泛起寒意。


    黑衣人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是在指朝中某些大臣,还是辅政团队里的某人,甚至是……


    *


    永熙元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北方终于传来捷报,江衡芜成功击溃叛军主力,收复大部分失地,正班师回朝。消息传来,京城百姓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站在权力顶峰的江霆岳,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他看到的,是北方战后满目疮痍亟待重建,是南方暗流涌动海盗猖獗,是朝堂之上笑里藏刀的算计,是国库依旧空空如也的窘迫,是冷宫里那个疯子留下的无数谜团和威胁,是暗处麒麟磨牙吮血的低语,还有那支神秘黑衣力量难以捉摸的意图。


    小皇帝赵瑞在先生的指导下,磕磕绊绊地读着《论语》,天真地问道:“摄政王,什么时候天下才能真的‘永熙’呀?”


    江霆岳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他蹲下身,温和却沉重地答道:“陛下,永熙之路,道阻且长。需要陛下快快长大,需要忠臣良将用命,需要……流很多的血和汗,或许才能换来。”


    这个国家的航船刚刚驶出最狂暴的风暴区,但前方依旧是暗礁密布、迷雾重重的未知海域。


    *


    衡亲王江衡芜的凯旋之师,带着北方的风霜与血火气息,终于抵达了京城。


    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将这位年轻的亲王视为拯救帝国的英雄。


    凯歌高奏,献俘太庙。


    朝廷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试图用这场胜利来冲刷过去的阴霾,凝聚人心。


    然而,盛典的欢庆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庆功宴上,江衡芜无疑是焦点。


    他虽左臂依旧不便,脸色也因长期征战而略显沧桑,但目光锐利,气度沉凝,已非昔日那个略显青涩的世子。


    不少武将围绕在他身边,言辞间充满了敬佩,甚至隐隐以其为首。


    这一幕,落在某些文官和宗室眼中,却变得格外刺眼。


    酒过三巡,内阁次辅,一位以清流自居、实则与旧盐商利益牵扯颇深的老臣柳文渊,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对江霆岳道:“摄政王,衡亲王此番立下不世之功,威震北疆,深得军心,实乃国之大幸啊。只是……古人云,功高震主……呵呵,老夫多言了,多言了。”


    话音不高,却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入了江霆岳本就敏感的神经。


    他面上不动声色,哈哈一笑:“柳大人说笑了,衡芜是陛下之臣,是国之利刃,为国效力,分所应当,何来震主之说?”


    但心中那根名为“猜忌”的弦,却被悄然拨动。


    宴席散后,江霆岳回到府中,回想柳文渊的话,再联想黑衣人的警告“小心身边之人”,心中越发烦闷。


    他知道儿子忠心耿耿,但朝堂之上,人言可畏。


    皇帝虽小,但总有长大亲政的一天。到那时,手握重兵、功勋卓著的衡亲王,将处于何等位置?


    与此同时,苏意浓主导的财经新政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她试图整顿盐政,收回被权贵豪强垄断的盐引,推行更加公平的“票盐法”,触动了最庞大的利益集团。


    以柳文渊为首的官员,在朝堂上引经据典,抨击新政“与民争利”、“苛政扰民”。甚至暗中鼓动盐商罢市,造成京城盐价飞涨,引发百姓恐慌和怨言。


    更阴险的是,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做工低劣、甚至有毒的私盐,却打着“新政官盐”的幌子贩卖,导致数起中毒事件。


    舆论瞬间被引爆,所有矛头直指苏意浓和背后的摄政王。


    “父亲!此乃有人恶意构陷!”苏意浓又气又急,向江霆岳禀报。


    江霆岳面色铁青,他何尝不知?


    但证据难寻,民意汹汹,迫于压力,他不得不暂时叫停“票盐法”在京畿的实施。


    苏意浓深受打击,她殚精竭虑,却换来如此结果,不禁感到一阵心灰意冷。


    江衡芜安慰她:“意浓,非你之过。是这潭水,太深太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