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回光返照”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威远侯府,密室。


    “侯爷,宫里刚传来的消息,丽妃娘娘说,陛下虽未明言,但对淮王的‘失智’和可能的‘怨怼’已生疑虑,言语间对侯爷的‘忠心体国’多有赞许。”管家小心翼翼地汇报。


    威远侯阴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色,捻着翡翠念珠的手指也轻快了几分。


    “很好!丽妃做得不错!告诉娘娘,本侯记下了这份情。”


    他仿佛已经看到江霆岳被扣上谋逆罪名、淮王府灰飞烟灭的景象。


    “淮王府那边呢?江衡芜那个残废还没断气?”他转而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回侯爷,王府依旧死气沉沉。探子回报,世子妃苏氏昨日‘忧劳过度’,晕厥过去,被抬回了房,至今未起。老淮王更是闭门不出,据闻……一夜白头。”管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探子传回的“惨状”。


    “晕厥?一夜白头?”威远侯嗤笑一声,“看来,这丧子之痛,不是那么容易熬的。本侯就是要让他们在绝望中慢慢煎熬!通知张院判,以‘奉旨探视、关切病情’为由,明日再去一趟淮王府!带上本侯为他精心准备的‘补药’!”


    既然江衡芜命硬吊着,他不介意“帮”他一把,让他走得“安详”些!


    *


    而此时,淮王世子府,内院深处,世子妃“养病”的静心斋。


    气氛却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悲戚绝望。


    淮王妃虽面容带着刻意为之的憔悴,但眼神清明,正端坐主位。


    她是个深闺妇人,明知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在谋划些什么,可她愣是插不了手,只能急得团团转。


    而现在,苏意浓“病倒”,正是她发挥作用的最好时机。


    她下首坐着几位王府内院颇有头脸的管事嬷嬷和年长的陪房。


    “听闻府里这几日流言四起,人心浮动。”淮王妃呻了口茶,摆出王妃的谱。


    “有说世子爷熬不过今晚的,有说王爷要被问罪的,甚至还有说库房要散了的!简直荒唐!”


    她重重一拍案几,震得茶盏轻响。


    几位嬷嬷顿时噤若寒蝉。


    “世子妃是‘病’着,可不代表这内院就没了规矩!”淮王妃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世子妃‘伤心过度’需要静养,这内院大小事务,本妃自会看着!张嬷嬷!”


    “老奴在!”一个面容严肃、眼神精明的老嬷嬷立刻躬身。


    “你带人,把那些嚼舌根、传谣言的,不管是谁房里的,一律查出来!该罚的罚,该撵的撵!王府还没倒呢,就想着另攀高枝了?做梦!”淮王妃语气森然。


    几个嬷嬷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要借机清理内宅,揪出可能被威远侯收买或意志不坚定的眼线。


    “李嬷嬷!”


    “老奴在!”


    “各房各院的份例用度,照常发放!尤其是世子妃院里,药材补品,务必用最好的!谁敢克扣拖延,或是送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进去——”


    淮王妃眼神一厉,“仔细你们的皮!”


    这是在严防死守,杜绝任何可能危害到儿子儿媳安全的隐患。


    “另外,”淮王妃放缓了语气,“王爷和世子妃需要静养,府里上下,都要谨言慎行!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做好自己的本分!若让本妃发现谁吃里扒外,或者把府里的消息往外递……”


    她没说完,但那股寒意让在场的嬷嬷们齐齐打了个冷战。


    “奴婢/老奴谨遵王妃之命!”众人齐声应诺。


    淮王妃点点头,朝张嬷嬷努努嘴。


    张嬷嬷会意,从怀中掏出些银子,挨个分发下去。


    “只要做得好,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才是当家主母的管理之道。


    *


    偏殿内。


    江衡芜的精神比昨日又好了一些,已能靠着软枕半坐,由苏意浓小口小口地喂着参汤。


    王回春骂骂咧咧地检查完他的伤口和脉象,丢下一句“死不了,继续当你的病秧子”,便晃悠着出去配药了。


    “我听说,明日张院判还要来?”江衡芜咽下口参汤,急忙问道。


    “是,奉旨探视,名正言顺。”苏意浓用丝帕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药渍,动作温柔,眼神却冰冷,“威远侯这是等不及了,想亲自送你一程。”


    江衡芜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冽的弧度:“来得正好。”


    他看向苏意浓,“意浓,可敢陪我演一出‘回光返照’,接着‘油尽灯枯’?”


    苏意浓瞬间明白了他的计划。


    这是要利用御医的权威,让威远侯彻底相信他已经“死”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头:“有何不敢?他要看我们山穷水尽,我们便演给他看!只是……要委屈你了,要再遭一番‘苦楚’。”


    “这点苦楚,比起家破人亡,”江衡芜的目光扫过自己缠满药布的左臂,眼中是刻骨的恨意,“又算得了什么!”


    夫妻二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一个惊险的计划,在无声中敲定。


    *


    翌日,淮王府。


    太医院院判张清和再次带着御赐的“关怀”踏入王府。


    王府内的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沉重,下人们个个垂头丧气,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行将就木的绝望气息。


    江霆岳亲自在偏殿外迎接,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帅,此刻仿佛被彻底击垮,身形佝偻,白发丛生,眼神浑浊,声音嘶哑:“有劳张院判再次奔波。”那姿态,完全是一个即将失去爱子的绝望老人。


    “王爷节哀,下官奉旨而来,定当尽力。”张清和公式化地安慰着,心中却已给江衡芜判了死刑。看老淮王这模样,世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进入偏殿,浓重的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


    苏意浓形容枯槁地跪在榻边,双眼红肿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是机械地用湿毛巾擦拭着江衡芜毫无知觉的手。


    而榻上的江衡芜,情况比张清和预想的还要糟糕!


    面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金纸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胸口的起伏间隔长得令人心慌。露在外面的皮肤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左臂伤口处的药布下,甚至隐隐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坏气息。


    张清和心头一凛,连忙上前诊脉。


    手指搭上那冰冷枯槁的腕脉,只觉脉象混乱微弱到了极致,如同游丝,时断时续,典型的油尽灯枯之象!再翻开眼睑,瞳孔都有些涣散!


    “世子……唉!”张清和沉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情形,神仙难救!他带来的所谓“宫中圣药”,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张院判,您再想想办法。”苏意浓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扑过来抓住张清和的衣袖,声音嘶哑绝望,泪水汹涌而出,那份悲痛欲绝,闻者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