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威远侯毒害我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张清和心中仅存的一丝疑虑也被这真切的悲伤冲散了。


    他扶起苏意浓,无奈道:“世子妃节哀。世子伤势过重,邪毒已入膏肓……下官也是回天乏术……”


    他斟酌着,取出了威远侯暗中交付的那个小巧玉瓶,“此乃威远侯听闻世子伤情,特寻来的‘千年雪参续命丹’,或许还有些用处……”


    苏意浓身体剧烈一颤,看着那玉瓶,眼中迸射出光芒。


    她颤抖着手,接过玉瓶,如同捧着千斤重担,声音飘忽:“……多谢侯爷好意……”


    她扶住江衡芜的头,将丹药倒出,就着补汤灌进他的喉咙深处。


    “但愿我夫君能挺过这一遭。”苏意浓将江衡芜扶回原位,又拿帕子擦拭红肿的眼角。


    就在这时,榻上气息奄奄的江衡芜,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


    紧接着,他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茫然地扫过屋顶,最后竟聚焦在张清和身上,嘴唇艰难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衡芜!”


    “夫君!”


    苏意浓和江霆岳同时扑到榻前,声音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


    张清和也吓了一跳,这难道是……回光返照?!


    只见江衡芜死死盯着张清和,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却异常清晰的音节:“…威…远…侯…毒…害…我……还有张,张清……”


    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挺,一大口乌黑发紫的污血狂喷而出,溅了张清和一身!


    随即,他眼中的光芒如同燃尽的烛火,瞬间熄灭,头一歪,手臂无力地垂下。


    竟是再无生息!


    “夫君——!”苏意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不似人声的凄厉哭嚎,扑倒在丈夫身上,浑身颤抖,悲痛欲绝。


    “吾儿——!”江霆岳老泪纵横,踉跄着后退两步,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靠着柱子才勉强站稳,仰天悲呼,声震屋宇。


    整个偏殿,瞬间被巨大的、真实的悲痛和绝望所淹没!


    张清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官袍上刺眼的黑紫色血迹,听着耳边那肝肠寸断的哭嚎,脑子里嗡嗡作响!


    江衡芜最后那句“威远侯毒害我”如同惊雷,将他劈得外焦里嫩!


    淮王世子……死了?


    而且,是死在他“探视”之时!


    死前,还指认了威远侯下毒?!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张清和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完了!全都完了!


    他卷入了一场滔天的阴谋!


    看着悲痛欲绝的二人,张清和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明白,自己几次三番的探视,和这次献给淮王的药,让他在这场威远侯和淮王死斗中,成了一颗随时可能被碾碎的棋子!


    而淮王世子临死前的指认,更是将他和威远侯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王府的丧钟,在这一刻,沉重地敲响,哀乐瞬间笼罩了整个府邸。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出王府,飞向威远侯府,飞向深宫,飞向京城每一个关注着这场死斗的角落。


    淮王世子江衡芜,重伤不治,薨了!


    死前,指认威远侯下毒!


    这消息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无不哗然,这简直是本朝开国以来最骇人听闻的丑闻!


    *


    而此时,威远侯府,密室。


    “砰——!”


    名贵的紫檀木桌案被一掌拍得粉碎!


    威远侯双目赤红,状若疯魔,额头青筋暴跳!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江霆岳!老匹夫!你竟敢用你儿子的命来构陷本侯!!”他嘶声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恐慌而扭曲变形。


    他万万没想到,淮王府竟然如此狠绝,用世子的“死”来做局!更


    没想到,江衡芜临“死”前会喊出那句要命的指认!


    张清和那个蠢货,竟然在场成了“见证人”!


    “侯爷!现在怎么办?”管家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外面,外面已经传疯了!都察院、御史台那些清流,还有平时被我们压制的政敌,已经准备联名上奏了!”


    “怎么办?”威远侯嘶吼,“立刻!马上!给本侯备轿!进宫!面圣!本侯要告御状!告淮王江霆岳丧心病狂,弑子栽赃,构陷忠良,图谋不轨!”


    他必须抢占先机,在皇帝面前把水彻底搅浑,把弑子的罪名死死扣在江霆岳头上!


    *


    皇宫,御书房,气氛凝重。


    景和帝端坐龙椅,脸上看不出喜怒。


    张清和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抖抖索索,语无伦次地将淮王府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江衡芜临死前那句“威远侯毒害我”和威远侯交给他的那个玉瓶。


    “陛,陛下!臣万万没想到,威远侯给臣,给——臣……臣有罪!臣该死!”


    张清和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他知道自己完了,只求不株连家人。


    皇帝没有看他,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弑子栽赃?毒杀世子?


    无论真假,这都触及了皇权的底线,是赤裸裸的挑衅!


    江霆岳真敢如此狠绝,还是威远侯真敢如此猖狂?


    景和帝沉思。


    这皇位果真是个好东西,一群人打破头都想坐上去。


    “陛下!威远侯求见!声称有天大的冤情要面圣陈诉!”内侍总管匆匆入内禀报。


    景和帝:“宣!”


    威远侯几乎是冲进来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陛下!陛下为臣做主啊!淮王江霆岳,丧心病狂,为构陷忠良,不惜亲手毒杀亲子江衡芜!更栽赃嫁祸于臣!其心可诛!其行当灭九族啊陛下!”


    他颠倒黑白的本事炉火纯青,直接将弑子的帽子扣在了江霆岳头上。


    “威远侯!你血口喷人!”一个苍老却充满悲愤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只见老淮王江霆岳一身素服,白发萧然,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踉跄着闯入御书房。


    他看也不看威远侯,对着皇帝重重跪倒,老泪纵横,以头抢地:


    “陛下!老臣膝下仅此一子!衡芜他遭奸人毒手,临死尚不忘指认真凶!求陛下为老臣做主!为枉死的衡芜伸冤雪恨啊!”


    那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那份忠良被诬的冤屈,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两个人一个指控对方弑子栽赃,一个哭诉儿子被毒杀、自己反被诬陷,在御前如同泼妇骂街般互相攻讦,声嘶力竭!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猛地一拍御案!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