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淮王诈,账册饵,威远危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书房,密室。
江霆岳看着影七呈上的最新密报,手指在桌案上缓慢敲击。
“王爷,‘血屠’在鬼见愁下游三十里处的‘黑石滩’芦苇荡,发现了激烈打斗的痕迹!现场残留大量血迹,芦苇被压倒一大片,还有一枚染血的、属于玄鳞卫的暗器!但可惜的是,依旧没有尸体!‘血屠’的人像疯了一样在芦苇荡里搜索,甚至放火烧了几片芦苇,但依旧一无所获!”
影七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玄鳞……很可能还活着!而且,他摆脱了‘血屠’的追踪!”
“活着?还摆脱了‘血屠’?”江霆岳抚掌,非但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冷笑。
“好!好得很!玄鳞卫之首,果然名不虚传!拖着那样的重伤,还能在‘血屠’的围捕下逃脱!看来,他比我们想象的,更有价值!”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在墙壁上的京城舆图前,目光锁定了那片广袤的芦苇荡和周边复杂的地形。
“影七!”
“属下在!”
“第一,收缩我们在鬼见愁附近的‘夜枭’,只留最顶尖的‘影子’进行远距离、高隐蔽的监视!目标不是玄鳞,而是‘血屠’和他的人马!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向和搜索重点!”
“第二,动用我们在江南绿林和水道上的所有眼线!尤其是那些消息灵通的蛇头、私盐贩子、甚至是江洋大盗!放出风去,就说威远侯府重金悬赏,找一个身负三处贯穿重伤、可能携带重要物品的神秘黑衣人!把水搅浑!”
“第三,严密监视所有通往京城、以及麒麟可能据点的主要水道、陆路关卡!玄鳞重伤垂死,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尽快回到麒麟总部!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联络接应!盯死这些通道!”
“王爷是想……让威远侯和绿林的人替我们找玄鳞,而我们,只需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罗网?”影七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图。
“不错!”
“‘血屠’找不到玄鳞,只会让威远侯更加恐慌,投入更多力量,闹出更大动静,暴露更多破绽!而绿林悬赏,则会让玄鳞如同过街老鼠,寸步难行!逼得他只能铤而走险,走最隐秘、但也最可能被我们预判的路线!只要他露头……哼!”
他冷笑一声。
“另外,”江霆岳补充道,“王府这边,戏要继续演足!衡芜‘垂危’的消息已经坐实。接下来,王妃该‘病倒’了。意浓那边,让她也‘撑不住’倒下一次!动静闹大些,让那些‘眼睛’好好看看!”
“遵命!”影七领命,身形融入黑暗。
*
威远侯府,密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威远侯的脸色铁青,眼下的乌青更深,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面前跪着“血屠”——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浑身散发着血腥煞气的男人。
“人消失了?”威远侯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侯爷。”血屠的声音低沉而压抑,难掩挫败,“那厮命硬得邪门!身中三箭,又在激流里泡了那么久,还能有力气反抗!属下带人围住那片芦苇荡时,里面有过短暂激烈的搏杀,对手至少是玄鳞那个级别的!属下怀疑……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了!而且,对方极其擅长隐匿和反追踪,放火烧芦苇都没逼出来!属下无能,请侯爷责罚!”
他重重叩首。
“第三方势力?!”威远侯瞳孔骤缩。
玄鳞没死,账册可能还在他身上,这条消息本就令他焦心。
现在,又冒出一个能悄无声息从“血屠”手中把人劫走的第三方?
这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紧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镇纸,狠狠砸在地上,玉石碎裂的声音在密室中格外刺耳!
“废物!一群废物!”他咆哮着,胸口剧烈起伏,“找!给本侯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玄鳞给本侯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那份账册!绝不容有失!另外……”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阴鸷的光芒,“给本侯查!查清楚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劫走玄鳞,就是与本侯为敌!杀无赦!”
“是!”血屠领命。
“还有,”威远侯强迫自己冷静,“淮王府那边,江衡芜确定快死了?”
“张院判回宫复命,确认世子伤势极重,生机渺茫,随时可能咽气。王府上下,一片哀戚。”管家连忙回禀。
“好!好!他儿子要死了!”威远侯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快意,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算计取代。
他畅快道,“江霆岳这老匹夫,丧子之痛,必让他方寸大乱!这正是我们的机会!通知我们在都察院的人,弹劾的奏折再加一把火!就说淮王因世子重伤,悲愤交加,怨恨朝廷救援不力,已有怨怼之词传出,恐生不臣之心!请陛下速做决断!”
他要利用江霆岳的“丧子之痛”,将其渲染成对朝廷的怨恨,他要逼皇帝表态,逼淮王反!
只要淮王先动,他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其彻底剿灭!
*
深夜,某处废弃的河神庙。
残破的神像在昏暗的油灯下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混合的刺鼻气息。
玄鳞靠在一堆干草上,胸口的绷带被黑红色的血水浸透,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被刀刮过,痛苦无比。
高烧让他神志模糊,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呃……”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咳出一口带着血块的污血。
身体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三处弩伤感染化脓,高烧不退,体力早已耗尽。
能逃到这里,全靠着一股非人的意志和对麒麟总部唯一的信念。
他颤抖着再次摸出那个油纸包
——他奋力跳入水中,终于抓住了它。
借着微弱的灯光,用染血的手指艰难地翻开账册。
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也更绝望。
缺失的部分,恰恰是能直接指向威远侯背后那个真正庞然大物、以及其在朝中最高层庇护者的核心证据!
没有这部分,这份账册对麒麟和其庇护者而言,最多只是麻烦,而非致命一击,而对威远侯个人则是催命符!
“江霆岳,真是好算计……”玄鳞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他知道,威远侯现在一定发了疯地在找他灭口!
而麒麟总部,恐怕也会因为他任务失败且可能暴露而放弃他!
他必须自救,必须将这份“饵账册”和淮王的阴谋,传出去!
他撕下账册最后空白的一页,咬破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清醒,颤抖着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淮王诈,账册饵,威远危,速……”
最后一个字尚未写完,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和剧痛彻底吞噬了他。
他眼前一黑,手指无力地垂下,染血的纸片飘落在地。
身体重重栽倒在干草堆上,彻底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神像冷漠的脸,和地上那未写完的血书,以及那份沾满血污的、残缺的“饵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