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骗过御医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张清和的目光首先落在江衡芜身上。
只看了一眼,他心中便是一凛。
这绝非伪装!那灰败的脸色,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这都是重伤垂危、生机将绝的征兆!
尤其是左臂那被厚重药布包裹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他的目光又扫过王回春。
这老怪物他是知道的,脾气古怪,医术通神。此刻王回春那紧锁的眉头和暴躁的语气,绝非作伪,那是面对棘手伤情时的真实反应。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苏意浓身上。
这位世子妃,曾经在京城也是艳冠群芳、聪慧过人的存在,此刻却如同被抽去了魂魄,只剩下一个悲伤绝望的躯壳。
那红肿的眼睛和憔悴不堪的面容,绝非几日能伪装出来的。
“张院判,”江霆岳的声音带着悲怆的哽咽,“您,您快看看衡芜吧……”
张清和定了定神,上前几步。
“王老,世子情况如何?”他语气凝重地问王回春。
王回春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哼道:“如何?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呗!玄鳞那王八蛋的毒歹毒得很!渗进了心脉骨头缝!要不是有株老山参吊着,早见阎王了!现在嘛,就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他的话虽难听,却将江衡芜的真实状况描述得极其凶险。
张清和亲自上前,仔细诊脉,翻看瞳孔,检查伤口。
越是检查,他心头越是沉重。
脉象紊乱微弱,时有时无,寒气深入脏腑骨骼,生机如同风中残烛。
这伤势,能拖到现在已是奇迹。
痊愈?希望渺茫!
还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他带来的两名御医也上前查看,得出的结论与他一般无二。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确认——
淮王世子,确确实实是重伤垂死,绝非伪装!
“王爷……”张清和转向江霆岳,语气带着一丝真实的同情,至少表面如此。
“世子伤势确实极其危重。此毒狠厉歹毒,已伤及根本。下官等带来的宫中圣药‘九转还魂丹’,或可一试,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他示意医官奉上一个精致的玉盒。
江霆岳老泪纵横,颤抖着手接过玉盒,对着张清和深深一揖:“多谢陛下隆恩!多谢张院判!犬子就全仰仗圣药了……”
那姿态,将一个悲痛绝望、寄希望于渺茫生机的老父亲演绎得淋漓尽致。
张清和又“宽慰”了几句,留下丹药,便带着人告辞了。
他需要立刻回宫复命,将亲眼所见的“惨状”如实禀报皇帝。
看着张清和等人离去的背影,江霆岳脸上的悲戚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他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儿子和“悲伤欲绝”的儿媳,对王回春使了个眼色。
王回春骂骂咧咧地拿起那枚御赐的“九转还魂丹”,放在鼻尖嗅了嗅,撇撇嘴:“宫里老货炼的,马马虎虎,吊命还行,治伤?屁用没有!”
话虽如此,但还是小心地收了起来。
苏意浓缓缓抬起头,眼中的绝望悲伤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冷静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她看向江霆岳:“父亲,他们信了?”
“张清和这只老狐狸,鼻子灵得很。不过,幸好他信了。”
江霆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威远侯这步棋,是想用御医的眼睛来确认我们的‘虚弱’。他确认了,就会更放心地走向我们为他设下的陷阱!”
他看向榻上的儿子,眼神坚定:“衡芜,你听到了吗?连宫里的御医都说你‘垂危’了。好好‘休养’,接下来的风暴,就由你爹我,和你媳妇,替你扛着!”
江衡芜的眼睫,在无人察觉的角度,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御医的宣判,听到了父亲的计划,更感受到了妻子那双紧握着他的手传递来的、磐石般的守护力量。
一股混杂着愤怒、不甘和强烈求生欲的火焰,在他冰冷的身体深处,微弱却倔强地燃烧起来。
王回春枯瘦的手指依旧在江衡芜身上翻飞,金针渡穴,引导着赤阳参霸道的药力与那跗骨之蛆般的玄阴劲进行着最凶险的拉锯战。
每一次冲击,江衡芜的身体都如同绷紧的弓弦般剧烈震颤,冷汗与冰寒之气交替渗出,整个人如同在冰火地狱中反复煎熬。
苏意浓的掌心被丈夫无意识中攥得生疼,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但她纹丝不动,只是更用力地回握,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过去。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江衡芜痛苦扭曲的脸上,捕捉着他每一次细微的反应。
当看到他的眼睫在剧痛中剧烈颤动,喉间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时,她的心也跟着被狠狠揪紧。
“快了,衡芜,快了……很快就好了,再坚持一下,王老说毒快解了了……”她俯在他耳边,声音带着颤抖却无比坚定。
一遍遍重复着,既是鼓励他,也是在说服自己。
她能感觉到,每一次剧痛过后,他身体散发的死气似乎减弱了一分,虽然极其微弱,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给了她无尽的希望。
王回春布满汗珠的额头下,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全神贯注。
他捻动最后一根金针,猛地一按一旋!
江衡芜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哼,随即,一大口黑血狂喷而出!
“成了!”王回春如释重负般低吼一声,动作快如闪电地拔出金针。
再看江衡芜,虽然依旧昏迷,脸色惨白如纸,但眉宇间那层萦绕不散的青黑死气,却明显消散了许多!
身体已经停止颤抖,呼吸虽然微弱,却变得相对平稳悠长!
“毒解了大半!”王回春喘着粗气,抹了把汗,语气依旧粗鲁,却透着股得意劲儿。
他摸摸胡子,嘿嘿笑道:“剩下就是温养脏腑,接续碎骨,慢慢熬吧!小子,阎王爷这回是真嫌你烦,把你踹回来了!”
苏意浓看着丈夫吐出的那口黑血,仿佛卸下了心头最沉重的一块巨石。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瞬间席卷了她,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江衡芜的手背上,滚烫。她紧紧贴着他的手背,泣不成声:“好了,好了,衡芜,熬过来了,你熬过来了……”
仿佛感应到了她情绪的剧烈波动和身体的放松,江衡芜紧蹙的眉头,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