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麒麟的反击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威远侯苍白的手指拂过光滑冰凉的桌面,最终停在石桌中心一处不起眼的、微微凹陷的圆形印记上。
指尖用力按下!
“咔哒,咔哒。”一阵极其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石桌中心,那看似浑然一体的光滑石板,竟无声地向下沉降,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幽深孔洞!
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陈年腐朽气息的气味,瞬间从孔洞中弥漫出来。
他面无表情,从怀中取出一个细长的、通体漆黑如墨、入手温润的玉管。
玉管一端密封,另一端则是一个精巧的螺旋接口。
威远侯俯身,小心翼翼地将玉管的螺旋接口,对准石桌孔洞内同样构造的凸起,缓缓旋紧。
“嗡——”
一声震动从地底传来,沿着石桌传导至玉管。
漆黑玉管的管壁上,瞬间亮起了无数极其细微、如同星河般流转的淡金色光点。
光芒明灭不定,映得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他凝神静气,目光专注地注视着玉管壁上流转的光点。
那并非文字,而是一种极其复杂、只有特定传承才能解读的、以光点频率和位置传递信息的密语。
信息传递完毕,玉管上的光点迅速黯淡,最终归于沉寂。
威远侯将其旋下,重新藏入怀中石桌中心的孔洞也无声闭合,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开启过。
*
世子府的内室,琉璃灯盏的光芒驱散了寒夜的深沉,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药味。
苏意浓在江衡芜怀中沉沉睡去,但呼吸并不安稳,长睫不时颤动,眉心微蹙,显然梦魇未消。
江衡芜毫无睡意,左臂的钝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他右臂环抱着妻子,目光却如同最警惕的鹰隼,一遍遍扫过门窗紧闭的内室,感知着外间守卫无声移动的细微气息。
老淮王江霆岳并未离去太久。
沉重的脚步声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再次出现在门口,脸色比离去时更加凝重,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父亲?”江衡芜压低声音,目光锐利。
他敏锐地捕捉到父亲眼中那不同寻常的凝重。
江霆岳示意门口的亲卫退远些守好,才大步走进内室,目光扫过沉睡的儿媳,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府内清洗有结果了。”
江衡芜的心猛地一沉:“钉子揪出来了?”
“嗯。”江霆岳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沾着点点暗红指印的纸,递到江衡芜面前,“内院负责浆洗的一个二等丫鬟,叫春杏。她有个相好,是西市‘福运赌坊’的一个小管事。那赌坊背后是威远侯府一个远房旁支的产业。”
纸上记录着简短的供词和鲜红的手印。
内容触目惊心:春杏被其相好重金收买,利用浆洗衣物、传递物品之便,长期窥探内院动向,尤其是世子妃的起居。苏意浓何时苏醒、王回春何时施针用药、甚至内室窗棂的朝向……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都被她通过特定的方式传递出去。
“福运赌坊,威远侯。”江衡芜的指节捏得发白。
果然是他!
麒麟的爪子,早已无声无息地伸到了内院深处!
两次刺杀能如此精准狠辣,便是拜这内鬼所赐!
“人呢?”他问道。
“江武亲自带人围了那赌坊,抓了那个管事。但那小管事只是个外围跑腿的,只认收钱办事,上线是谁一概不知。至于春杏……”
江霆岳咬牙,“被江武拿下时,她咬碎藏在牙缝里的毒丸自尽,毒发太快,没救回来。”
又一条线索断了!
江衡芜胸口怒火翻腾,恨不能将那藏在暗处的麒麟揪出来千刀万剐!
但理智告诉他,对方行事周密狠辣,绝不会轻易留下致命破绽。
“府内其他人呢?”他强迫自己冷静。
“其余人等,暂时未发现明确通敌证据。”江霆岳沉声道,“但为防万一,所有内院仆役,包括之前世子妃用惯的几个老人,已全部替换为王府带过来的、家世清白的可靠仆妇。外院护卫,由亲卫营接管。府邸现在是真正的铁桶了。”
江衡芜缓缓点头。
刮骨疗毒,虽痛,却是必须的。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依旧沉睡、却因不安而微微瑟缩的苏意浓,心中杀意更炽。
此仇,必百倍偿还!
“还有一事,”江霆岳的声音透着股凝重,“宫里有风声传来。”
“宫里?”江衡芜眼神一凝,麒麟在宫中果然有爪牙!
“是陛下身边伺候茶水的刘公公,与王府一个老管事有些交情,私下透露的。”江霆岳眉头紧锁,“今日早朝后,陛下单独召见了户部尚书和吏部侍郎,询问户部侍郎空缺人选。期间,司礼监新提督太监马顺,‘无意间’提了一句,说淮王府为救世子妃,竟能寻到传说中的玉髓芝,此等圣药,连内库都无存货,不知王府从何处觅得,又存有多少?”
“!!”听到这话,江衡芜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麒麟的反击竟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毒!
玉髓芝乃续命圣药,极其罕见,几近传说。淮王府此次为救苏意浓,不惜动用隐秘渠道,甚至可能启用了封地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底蕴,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寻得一株。
这本是救命之举,但落在有心人嘴里,尤其是落在本就对藩王心存忌惮的皇帝耳中,这“私藏禁药”、“底蕴深厚”、“其心叵测”的帽子,便如同悬顶之剑!
“陛下是什么反应?”江衡芜开口。
“据刘公公说,陛下当时并未言语。”
江霆岳的脸色异常难看,“随后便岔开了话题,只让吏部尽快拟出侍郎人选供御览。但,君心难测。”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内室。
麒麟这一手,极其阴毒。他根本不直接攻击刺杀之事,而是借宫中之口,将“玉髓芝”这个救命的恩物,化作一柄淬毒的软刀,悄无声息地刺向淮王府最敏感的神经——藩王与皇权的平衡!
私藏禁药?这是僭越!
底蕴深厚?这是威胁!
其心叵测?这是诛心之论!
江衡芜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压力如同巨网,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比那毒针更令人窒息。
他低头看着苏意浓沉睡中依旧苍白的脸,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愤怒与无力。
救自己的妻子,竟成了别人攻讦王府的口实。
“父亲。”
苏意浓不知何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