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毕竟这只是开始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威远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长明灯芯偶尔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噼啪”声。


    但这寂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沉沉压在斗篷人的脊背上。


    “地牢失手。甲字队三人全军覆没。目标重伤未死。”斗篷人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内院,丙字队共三人,两人折损,一人被生擒。”他顿了顿,声音更低,“生擒者被王府秘药吊着命,正在受刑。”


    “咔嚓!”


    清晰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威远侯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握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把件。


    此刻,那坚硬的玉石,竟在他指间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齑粉!


    细白的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洒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斗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头垂得更低,几乎要触到地面。


    他能感受到主子的威压,扑面而来。


    “废物。”两个字,轻飘飘的,从男人紧抿的薄唇中吐出。


    声音透着股轻蔑,仿佛只是在评价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斗篷人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敢有丝毫辩解。


    “生擒者说了什么?”男人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也毫无波澜的冰冷,仿佛刚才捏碎玉石的不是他。


    “丙字队那人,骨头很硬,就算王府用了重刑,只吐出目标是世子妃灭口。其余的,抵死不认。”斗篷人连忙回禀,侥幸道,“甲字队那边,地牢守卫森严,我们的人没能靠近关押点。但外围传回消息,赵有田似乎还活着。”


    “活着?”威远侯终于缓缓转过身。


    “是,是。据王府内线传出的零星消息,赵有田重伤,但,但被王回春那老东西用秘药吊住了命。淮王亲自坐镇地牢,守卫如同铁桶。”斗篷人声音发颤,几乎语无伦次。


    “内线?”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还能传出消息?”


    斗篷人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这是怀疑:“大人明鉴!那内线层级不高,接触不到核心,此次传信已是冒死,用的是最原始的‘死间’法门,消息传出后,人多半已暴露或自绝。”


    他抬头打量着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解释,“消息只有四个字:赵活,守严。”


    “赵活,守严。”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更深的算计。


    “倒真是父子情深,把这枚棋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他踱步到石桌前,苍白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光滑冰冷的桌面,留下几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两次失手已是打草惊蛇。淮王府这只惊弓之鸟,如今是彻底缩回了龟壳里,还亮出了獠牙。”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清洗府邸,调王府亲卫营精锐驻防,呵,真是好大的阵仗。”


    “大人,我们……”斗篷人试探着开口,“是否再调集人手,趁其清洗混乱,强攻地牢,或者……”


    “强攻?”男人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去填淮王府亲卫营的刀口?还是去试试淮王江霆岳那老匹夫的铁血手段?”他缓缓摇头,语气森然,“麒麟爪下,无人生还。但麒麟,从不做无谓的牺牲。更不会为了注定无用的弃子,再折损锋利的爪牙。”


    他踱回原位,重新背对斗篷人,玄色麒麟纹的袍角在幽冷的灯光下流淌着暗沉的光泽。


    “赵有田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但也仅限于此。他见过‘麒麟袍’,却不知麒麟是谁。他知道‘宫灯马车’,却看不清车徽。他知道林敬泽,却摸不到本侯的衣角。”


    男人的声音漠然,“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凭借几份模糊不清的口供想钉死本侯?他们还太嫩了点。”


    斗篷人心中稍定:“大人英明!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男人微微侧首,“水,已经被他们搅浑了。但浑水才好摸鱼。既然他们想玩,本侯就陪他们玩一场更大的。”


    他停顿片刻,又道:“林敬泽倒了,户部侍郎的位置空出来了。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告诉我们在都察院和吏部的人,该动动了。把水搅得更浑些。让那些清流、那些勋贵、那些自以为是的皇子们都去争,去抢,去撕咬!最好,能把这把火,烧到淮王府自己头上!比如……构陷藩王世子,插手六部铨选,图谋不轨。”


    斗篷人眼中精光一闪:“属下明白!定让他们狗咬狗,无暇他顾!”


    “还有,”男人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宫里那位也该动动了。魏进忠那条老狗栽了,但司礼监可不止他一个能喘气的。告诉‘青雀’,淮王府世子妃苏氏身中剧毒,却得玉髓芝续命,此等圣药,淮王府从何而来,是否早有不臣之心,私藏禁药?再‘不经意’地提提,淮王世子遇刺重伤,王府亲卫营却未经旨意,擅离封地,进驻京城世子府,这刀兵之气,离皇城是不是太近了些?”


    斗篷人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为这连环毒计感到胆寒,却不敢有丝毫迟疑:“是!属下立刻去办!定让宫里的风吹到陛下耳边!”


    “去吧。”男人挥了挥手,姿态随意,“做事干净些。若再失手,你就不必回来了。”


    “属下领命!”斗篷人浑身一凛,深深叩首,然后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沉重的石门再次无声闭合,隔绝了内外。


    密室内,重新陷入死寂。


    男人依旧背手而立,面对着冰冷的石壁。


    幽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巨大而扭曲,墙上雕刻的镇墓兽仿佛活了过来,在他影子的笼罩下张牙舞爪。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指间残留的玉粉,轻轻一吹。


    粉末飘散,消失在幽冷的空气中。


    “江衡芜……”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断臂之痛可还入骨?好好享受吧。毕竟,这,只是开始。”


    “玉髓芝续得了命,续不了运。铁桶护得住人,护不住心。”男人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意。


    “真正的猎场才刚刚铺开。本侯倒要看看,你这只断了爪子的幼虎还能蹦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