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戏才刚开始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林敬泽一把夺过油布包,入手微沉。
他颤抖着手撕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张折叠整齐的、薄如蝉翼的油纸。
展开油纸,那些熟悉的数字与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
轰——!
林敬泽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股腥甜直冲喉头!
他死死攥着这张“失而复得”的催命符,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男人也猛地站起,兜帽下的目光第一次失去了从容,死死盯住那张油纸。
他一步抢上前,夺过油纸,凑到烛光下反复细看,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这,这,这,”林敬泽终于缓过一口气,声音嘶哑绝望,带着哭腔,“完了,全完了……怎么,怎么会落到刘三那个蠢货手里?他他他看过没有?”
林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刘三爷说,他只看了两眼,知道事关重大,绝不敢多看,立刻就送来了!老爷!这如何是好?”
“刘三呢?”男人冷静下来,压下眸中翻涌的杀意。
“在外厅候着,人已经吓傻了。”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带他进来。”
片刻后,体胖如球、平日总是笑眯眯的“笑面佛”刘三,此刻面无人色,如同烂泥般被两个家丁拖了进来,裤裆一片湿濡,散发着骚臭。
“两两两位大人,”刘三瘫在地上,牙齿咯咯打颤,“小的该死,小的就是,就是看那小杂种鬼鬼祟祟,一时好奇抢过来一看,我的亲娘啊,差点吓死过去!小的对天发誓!绝,绝不敢有二心!立刻就给林大人送来了啊……”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只待宰的猪猡,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哦?你确定只看了两眼?”
他幽幽地道,“都看到了什么?”
“就,就,就看到几个大数,还有,还有……”刘三眼神惊恐地乱瞟,接触到威远侯那毫无感情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
“还有一个画得挺威风的麒麟,至于旁的,就算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看了啊!”
“麒麟……”男人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至极的弧度。
他缓缓蹲下身,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抚过刘三油腻的胖脸,声音轻柔:“刘三爷,你,立了大功啊。”
刘三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
可下一秒,“咔嚓。”
清脆的颈骨断裂声,在死寂的密室中格外刺耳。
刘三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胖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骨头,软软瘫倒,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男人缓缓站起身,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灰尘。
他看也不看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目光转向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林敬泽和林福。
“林大人,”男人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漠然。
“这张纸是真的。”
林敬泽猛地抬头,惊恐出声:“真的?那,那……”
“但,它来得太巧了。”男人打断他,,“巧得像是有人故意送到我们面前。江衡芜在玩火。”
他踱步到烛台前,将那张染着刘三余温的油纸,缓缓凑向跳动的火焰。
林敬泽和林福同时惊呼:“大人!不可!”
“有何不可?”男人动作一顿,兜帽阴影下的目光扫过两人,“留着它,是祸根。”
“而毁了它,”他看着火舌贪婪地舔舐上油纸的一角,证据在火焰中迅速焦黑卷曲,“才能让我们的对手,真正相信这‘唯一’的罪证,已经化为灰烬了。”
最后一点火光在男人指尖熄灭,化作一缕带着焦臭的青烟。
密室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
“林大人,”男人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该清理门户了。所有可能接触过这张纸的人,包括你府上那个‘忠心’的管家,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福浑身一僵,眼中瞬间充满了绝望。
而男人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林敬泽,转身走向密室深处,玄色的麒麟纹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还有两日。好戏,才刚开始。”
*
密室的烛火在男人玄色麒麟纹袍角带起的阴风中剧烈摇曳,映着林敬泽惨无人色的脸。
地上,刘三和林福的尸体正迅速失去温度,粘稠的血液蜿蜒流淌,在地面洇开两朵狰狞的墨菊。
“清理门户,下官……下官明白。”林敬泽喉咙干涩沙哑。
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跪在血泊边缘、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几个心腹死士。
“还,还愣着干什么!”他嘶吼出声,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快把这两个废物拖出去喂狗!不!烧了!烧得干干净净!还有今天所有在‘千金散尽’当值的,所有可能见过刘三最后一面的人,一个不留!做得干净些!”
死士们沉默领命,如同拖拽死猪般将两具尸体拖走,动作迅速而麻木。
密室厚重的铁门再次关闭,隔绝了外面可能传来的惨叫。
林敬泽瘫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厚重的官袍。
他看着烛台上那点残留的灰烬,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
男人的话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毁了账册,对手才会相信证据消失?
可对手,是那个敢硬抗圣旨、敢拼着中毒也要杀人的江衡芜!
他会信吗?
他若不信,自己又该如何?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将他越缠越紧,几乎窒息。
*
世子府,内室。
浓重的药味弥漫不散。
牛油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在床上,苏意浓静静地躺着,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唇色泛着不祥的淡青。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脆弱的阴影,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王回春刚刚施完针,额角带着细汗,对着守在一旁的老淮王和手臂裹着厚厚纱布、脸色同样苍白的江衡芜低声道:“金针渡穴已到极限,红信石毒性与那鬼爪鸩毒在脏腑内纠缠,凶险万分。玉髓芝是最后的希望。若明日日落前还不到……”
老神医摇了摇头,未尽之言沉重如铅。
老淮王面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八百里加急已发往封地!本王亲自调用了军中最好的‘追风隼’!就算翻遍封地,掘地三尺,也定要将玉髓芝送来!”
为了儿媳,为了儿子,他不惜一切。
江衡芜没有说话。
他坐在床边的锦墩上,受伤的左臂僵硬地垂着,右手却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握住了苏意浓露在锦被外冰凉的手。
那曾经翻飞于账册、指点盐政的纤纤素手,此刻软绵绵的,毫无生气。
“父王,王神医,你们先去歇息片刻。这里有我。”他的声音嘶哑低沉,目光却一刻也未离开妻子毫无血色的脸。
老淮王看着儿子眼中深沉的痛楚与执拗,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王回春一同退了出去。
内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映照着江衡芜年轻却写满疲惫与忧惧的脸庞。
他俯下身,将额头轻轻抵在苏意浓冰凉的手背上,感受着那微弱得几乎要消失的脉搏跳动。
“意浓,”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撑住,求你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