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世子妃,苏家又下请帖了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四目相对。
苏意浓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片茫然的薄雾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确认,然后是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
那目光灼热,带着劫后余生的重量,直直地烙印在她心底。
苏意浓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却被他牢牢锁住。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只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夫……夫人?”江衡芜的声音沙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一声“夫人”,不再是往日带着戏谑或无奈的称呼,而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
苏意浓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软又麻。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她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用干净的棉签蘸湿,小心翼翼地润湿他干裂的唇瓣。
“别说话,你刚醒,还很虚弱。”
清凉的水滋润了干渴的唇舌,江衡芜舒服地眯了眯眼,目光却依旧紧紧追随着她。
“我……”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试图发出更多的音节。
“都过去了。”苏意浓打断他,用棉签轻轻点了点他的唇,安抚道,“忠远侯府倒了,王德全伏诛,江蕴礼……被禁足了。陛下赏了我们,夸你义勇。”
她言简意赅,只捡最重要的结果告诉他。
江衡芜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浓浓的担忧。
他努力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似乎想去碰碰她,却因为虚弱而无力地垂下。
苏意浓看懂了他的意思。
她犹豫了一瞬,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垂落的手。
江衡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那双桃花眼里瞬间迸发出惊人的亮彩。
他反手,用尽此刻最大的力气,紧紧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贴,肌肤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
苏意浓感受到他掌心有着一层薄薄的茧。
一种奇异的暖流,顺着相握的手,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昨夜所有的冰冷和恐惧。
“疼吗?”她轻声问,目光落在他心口包裹的白布上。
江衡芜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却因为虚弱和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吸了口气,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熟悉的、属于他江衡芜的调调:
“嘶……疼!可疼死我了!”他故意龇牙咧嘴,握着她的手却更紧了些,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讨赏的意味,“夫人,你可是不知道,那刀嗖的一下……我这心窝子,凉飕飕的……”
又来了!又是这招!
苏意浓简直哭笑不得,心底那点刚刚升腾起的柔情蜜意瞬间被他这耍宝的样子冲淡了一半。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死死攥住。
“不过……”江衡芜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不过什么?”
江衡芜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认真,深深望进苏意浓的眼底,“再疼……也值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缓慢而清晰,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却重逾千斤: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眼睁睁看着媳妇儿挨刀……我脸往哪搁?”
这句话,不是重伤昏迷前模糊的呓语,也不是耍宝一般的宽慰。
而是在经历生死,看透阴谋,知晓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之后的,发自肺腑的誓言。
是独属于江衡芜的,笨拙却滚烫的情话。
苏意浓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归处。
她看着他苍白却写满认真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庆幸与依赖,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心疼、酸涩和巨大安心的暖流,汹涌地淹没了她。
她不再试图抽回手,反而微微收紧了手指,给予他同样坚定的回应。
眼底的水光再也抑制不住,汇聚成珠,无声地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江衡芜看着她落泪,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抬手去擦,却又牵动了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哎哟……夫人别哭!别哭啊!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还能喘气儿呢!”
他笨拙地安慰着,努力想做出轻松的表情,却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滑稽。
看着他这副又着急又笨拙的样子,苏意浓忍不住破涕为笑。
“傻子。”她低声嗔了一句,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拿起干净的帕子,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额角因疼痛而渗出的冷汗。
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江衡芜安静下来,任由她擦拭,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
江衡芜满足地喟叹一声,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和近在咫尺的气息。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握着她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夫人……”他低低地、含糊地又唤了一声,声音渐渐低弱下去,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
握着她的手,力道也缓缓松懈,却依旧保持着交握的姿态。
他睡着了。
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也带着握住她手心的安心。
他陷入沉睡。
苏意浓看着他沉静的睡颜,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
没有抽出手,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晨光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阴谋算计,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弥漫着药香与晨光的侧房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长风刻意压低的的声音:“世子妃,苏家……苏家那边下了请帖,要您与世子三日后回去呢。”
苏意浓面上的柔情迅速褪去,只低低地“嗯”了一句。
江蕴礼禁足,还是因为刺杀苏意浓而禁足,苏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怕此刻,她正伏在苏文远的膝上痛哭呢。
不过苏意浓不怕。
经历了欺君之罪,她自信没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了。
她微微拔高声调,对着外面的长风道:“把东西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