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封赏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僵持不下之际,苏意浓嗤笑出声。


    “好一个素无往来,素来亲厚。”


    清冷的声音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上前一步,对着皇帝盈盈一礼,姿态恭谨,话语却字字如刀:“陛下,臣妇有下情禀奏。”


    “讲。”


    苏意浓示意侍卫呈上托盘:“此乃昨夜在淮王府内,抓获欲毒害世子凶徒的药童,亲笔画押供词!供认受端王世子府府二管家指使,毒药瓶暗藏‘礼’字烙印为证!此乃通源钱庄特殊暗花银票拓样,与王德全处搜出之银票,同出一源!”


    她拿起那小小的毒药瓶:“此剧毒,名为‘鹤顶红’,见血封喉!若非世子身边护卫警觉,世子早已……惨遭灭口!”


    她目光转向江蕴礼,出言嘲讽道:“世子殿下言对堂弟亲厚,却不知这幕后主使,一面派人刺杀臣妇,一面散播流言构陷于臣妇,事发后又欲毒杀堂弟灭口,更在昨日京郊,自残身躯,行苦肉毒计,栽赃忠远侯,妄图金蝉脱壳!此等‘亲厚’,臣妇实不敢苟同!此等行径,与忠远侯、王德全之流,又有何异?!”


    “你……苏意浓!你血口喷人!”江蕴礼脸色铁青,指着苏意浓,气得浑身发抖。


    不小心牵动伤口,鲜血涌出,又洇红了白布。


    “血口喷人?”苏意浓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绢,“陛下,臣妇还有一物。此乃昨日机缘巧合所得密报。”


    她将素绢展开,上面正是那份密语信息:“沉水香,王公公,解决苏氏,流言备好,万无一失。”


    她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王德全和惊怒交加的江蕴礼:“此密语所指,与忠远侯供词、药童听闻,以及搜出之证物,环环相扣,严丝合缝!人证物证俱在,铁案如山!”


    “以及,”她深吸一口气,“臣妇被错抬花轿到淮王世子府一事,也是出自端王世子与忠远侯府之手,二人早已是商量好的一条船上的人!只是因利而来也必将逐利而去,二人在刺杀事件过后,已然闹掰,所以才会出现端王世子诬陷忠远侯刺杀自己一事。”


    她下跪,脊背挺得笔直,一派不卑不亢:“请陛下圣裁!”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江蕴礼粗重的喘息和王德全绝望的呜咽。


    景和帝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


    瘫软如泥的王德全,色厉内荏、伤口渗血的江蕴礼,以及虽显疲惫却目光沉静、条理分明呈上如山铁证的苏意浓。


    花轿错抬一事早已传遍京城,他虽觉得蹊跷,可众人皆是一副“误会啊误会啊”的模样,他也就没有追究。


    可如今……


    真相,已如拨云见日,昭然若揭!


    景和帝闭目片刻。


    再睁眼时,眼里的纠结与疲惫已然被雷霆之怒取代。


    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拍在御案上!


    “砰——!”


    巨响震得殿内梁尘簌簌落下。


    “好!好一群狼子野心、欺君罔上的逆贼!”皇帝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霆,带着滔天怒火和帝王的森然杀意,“王德全!身为内侍,勾结外臣,谋害皇亲,扰乱朝纲,罪不容诛!着即凌迟处死!诛其三族!一应党羽,彻查严办,绝不姑息!”


    “忠远侯!主谋弑杀,罪大恶极!判斩立决!抄没家产,侯府男丁皆斩!女眷没官为奴!以儆效尤!”


    “至于江蕴礼!”皇帝的目光狠狠刺向软榻上瞬间面无人色的端王世子。


    犹豫片刻,道:“囚于府上,无诏不得出。”


    冰冷的判决如同丧钟,敲碎了江蕴礼最后一丝侥幸。


    他眼前一黑,喉头腥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在软榻上。


    他抚着左臂的伤口,神色复杂。


    景和帝的目光最后落在苏意浓身上,眼中的怒火稍敛。


    景和帝:“淮王世子妃苏意浓,护夫有功,临危不乱,揭露逆谋,忠勇可嘉!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京郊皇庄一座!至于淮王世子江衡芜,救妻义勇,待其伤愈,朕另有封赏!尔夫妇二人,于社稷有功,其心可勉!”


    至于欺君隐瞒伤情之事,景和帝只字未提,已是最大的宽宥。


    “臣妇,谢陛下隆恩!”


    苏意浓深深拜下,心中那块悬了数日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尘埃,暂时落定。


    与江蕴礼的交锋,也终于是她赢了一次。


    *


    马车驶入王府侧门,天色已是大亮。


    苏意浓放轻脚步,几乎是屏着呼吸踏入内室。


    浓重的药味依旧,但那股令人心头发紧的死亡气息,已然消散。


    张院判趴在桌边,累得沉沉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学徒也倚在墙角,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苏意浓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在了床上。


    江衡芜依旧躺着,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干裂着。


    但,不同了!


    那层笼罩在他脸上的灰败死气,彻底消失了!


    虽然依旧虚弱,但胸膛的起伏清晰可见,带着生命特有的平稳的节奏。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清浅,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安眠。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苏意浓的鼻尖,眼眶瞬间发热。


    她快步走到床边,几乎是跌坐在了绣墩上,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的轮廓,确认着这失而复得的生机。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过他干裂的唇瓣。


    那温热的、真实的触感,让她悬了数日的心,终于沉沉地、彻底地落回了实处。


    就在这时,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苏意浓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手指僵在半空。


    江衡芜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似乎被光线刺到,又立刻闭上,眉头微蹙。


    过了片刻,才又缓缓睁开。


    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显得有些茫然和迟钝。


    他无意识地转动眼珠,视线有些涣散地扫过帐顶。


    最终,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聚焦在了床边那个熟悉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