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陛下,臣是被冤枉的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御书房。


    灯火整夜未熄。


    浓重的龙涎香也压不住景和帝眉宇间的阴鸷与疲惫。


    御案上,两份密报随意摊开:


    一份来自刑部侍郎,详细记录忠远侯在天牢崩溃下的血泪供词,直指王德全与江蕴礼合谋,想要置淮王世子妃苏意浓于死地,只是出了岔子,意外伤了淮王世子。


    另一份则来自陈锋呈上的,来自苏意浓的密匣。


    更让皇帝心惊的是,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恰好”在御花园小径上“捡到”一枚特制蜡丸,里头薄如蝉翼的素绢上,写着有关王德全的话语。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指控,最终都指向同一个人——


    他身边侍奉了几十年的大太监,王德全。


    景和帝浑浊的目光缓缓抬起,落在侍立在一旁,低眉顺眼、脸色却隐隐有些发白的王德全身上。


    那若有似无的沉水香味,此刻显得如此刺鼻。


    “王德全。”景和帝的声音沙哑低沉,听不出喜怒。


    王德全心头猛地一跳,仍强自镇定,躬身道:“老奴在。”


    “忠远侯招了。”


    景和帝缓缓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王德全心坎上:“他说,是你,传递消息,提供便利,助他刺杀世子妃,散播流言,谋害皇嗣。”


    景和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王德全的脸色。


    “陛下明鉴!”


    王德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冤屈,“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那忠远侯定是疯了,才会攀咬构陷奴才,将无辜之人拖下水!”


    “哎哟,老奴根本不认识什么侯府二管家,老奴冤枉啊!求陛下为老奴做主啊!!”


    他磕头如捣蒜,不多时,额角便鲜血淋漓。


    皇帝面无表情,只对殿外沉声道:“陈锋。”


    御前侍卫统领陈锋应声而入,单膝跪地:“臣在!”


    “你带人去忠远侯府和王德全京郊的院子里,仔细查。”


    王德全如遭雷击,瞬间瘫软在地。


    完了!全完了!!


    陈锋领命,带着精锐侍卫迅速离去。


    殿内一片死寂。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靠在龙椅上。


    信任被彻底撕碎的痛楚,远胜身体的病痛。


    他早就猜到身边人与他串通,意图皇位。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身边人竟是他最信任的人!


    饶是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竟是一条蛰伏多年、择人而噬的毒蛇!


    *


    而淮王世子府上,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紧张。


    千年雪参的汁液大部分都浪费了,只有少部分渗入江衡芜干涸的喉咙。


    张院判双目布满血丝,将毕生所学和针灸之术发挥到极致。


    汗水浸透了他的官袍,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他却连擦拭额汗的时间都没有。


    江衡芜的脸色依旧灰败,但心口处的淤血似乎在慢慢消散。


    就连滚烫的体温,也在在犀角粉和安宫丸的强力压制下,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回落。


    张院判小心翼翼观察。


    虽然世子呼吸依旧微弱急促,但胸膛那微弱的起伏,似乎……比之前稍稍有力了一点点?


    张院判的手指再次颤抖着搭上他的腕脉。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意浓屏住呼吸,紧握的掌心里,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不知过了多久,张院判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瞪大,随即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意浓,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疲惫而嘶哑变调:


    “稳、稳住了!世子妃!脉象……脉象虽仍沉弱,但……但已无断绝之兆!高热在退!刀口感染的伤处,被暂时压制住了!天佑世子!天佑世子啊!有……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他语无伦次,老泪纵横,整个人虚脱般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差……差一点,九族就没了。


    “嗡——”的一声,巨大的眩晕感瞬间席卷了苏意浓!


    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骤然松弛。


    她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下意识地扶住床柱。


    眼前阵阵发黑,唯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耳欲聋。


    江衡芜……撑住了!


    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近乎虚脱的庆幸。


    她缓缓坐到床边的绣墩上,目光落在江衡芜却似乎褪去了一丝死气的脸上。


    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起来。


    窗外,沉沉夜色依旧。


    但遥远的天际线,已隐隐透出一抹极其微弱的鱼肚白。


    *


    天将破晓,御书房内灯火仍未熄。


    王德全被两名魁梧侍卫死死按跪在地,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他面前的地上,摊开着刚从其卧房暗格搜出的东西。


    铁证如山!


    江蕴礼被安置在一张软榻上抬了进来,左肩裹着厚厚的白布,隐隐渗出血迹。


    他脸色苍白虚弱,时不时咳嗽几声,病弱极了。


    苏意浓也奉召入宫,她换上了正式的世子妃朝服,脸色依旧带着疲惫的苍白。


    景和帝高坐龙椅,浑浊的目光扫过阶下心思各异的众人。


    他明白,自己老了。


    就连手底下的人,也在背弃他暗寻出路。


    “王德全,忠远侯的供词,以及这些从你处搜出的东西,”景和帝的声音冰冷彻骨,“你还有何话说?”


    王德全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了,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皇帝的目光转向江蕴礼:“端王世子,忠远侯与王德全,皆指认你为主谋。你朝他们许诺重利,想要置淮王世子妃于死地,你有何想要辩解的?”


    江蕴礼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他缓了缓:“陛下明鉴!臣冤枉!臣对衡芜堂弟素来亲厚,对堂弟妹亦敬重有加,岂会行此禽兽之事?”


    “更何况,臣这左臂若不是救助及时,此刻已经废了。臣就算再心机深沉,也不会拿身体开玩笑啊!”


    “这分明是忠远侯府罪行败露,王德全东窗事发,为求活命,丧心病狂攀咬于臣!臣与王公公素无往来,更无任何承诺!求陛下为臣做主,严惩构陷皇亲的逆贼!”


    他声泪俱下,将受害者和被构陷者的角色演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