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求你,别丢下我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听完暗卫的汇报后,苏意浓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江蕴礼还是和前世一样冷血狠辣。
江衡芜是为她挡了这必杀之劫。
所有的流言,刺杀还有如今的毒计,都是为了将她这个“变数”抹除!
“世子妃!世子、世子脉息更弱了!参汤……灌不进去了!”学徒带着哭腔喊道。
张院判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扎下一根根银针。
可江衡芜的身体却连一丝微弱的痉挛都没有了。
苏意浓深吸一口气。
“张院判!”她斩钉截铁,“用那株千年雪参!整支!捣汁!撬开他的嘴,灌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最起码也要撑过明日!”
明日……明日……
待她明日去回禀陛下,就算不能彻底扳倒江蕴礼,也要狠狠咬上一口才甘心!
“长风。”她猛地转向长风,命令道,“立刻准备两份密匣!第一份上书药童签字画押的口供,隐去王公公的部分,只强调端王世子指使下毒谋害世子,顺便附上简短奏报:端王世子府欲毒杀世子灭口,人赃并获!”
“至于第二份……”
苏意浓沉吟:“第二份将药童听到的关键信息,写在最薄的素绢上,塞入特制蜡丸。”
“影七。”她唤道。
影七迅速现身:“世子妃。”
苏意浓:“你亲自去!第一份密匣,火速呈交陛下最信任的御前侍卫统领陈锋!务必亲手交付!第二份蜡丸……”
她声音压得更低,“想办法让陛下瞧见,哪怕是丢在宫门通往陛下寝殿的必经之路上,也得让陛下瞧见。”
这是一步险到极致的棋。
一边倾尽所有抢丈夫性命,一边将两份证据同时投向风暴中心。
她在赌。
赌皇帝的疑心!
赌皇帝对身边人的忌惮更甚于一切!
“属下领命!”长风与影七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射入沉沉夜色。
苏意浓转身,回到江衡芜床边。
张院判正将捣碎的千年雪参汁液强行灌入江衡芜口中。
参汤的绝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溢出,染黄了衣襟,只有少部分艰难地滑入喉咙。
张院判急得满头大汗。
苏意浓缓缓坐下,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江衡芜冰凉的手背上。
她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翻江倒海的恐惧和绝望压回心底深处。
“江衡芜……”她的声音低哑,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儿,脸往哪搁……现在躺在这里,脸还要不要了?给我撑住了。求你,别让我一个人……”
回应她的,只有江衡芜那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断绝的气息。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江蕴礼的毒计,王公公的暴露,皇帝的裁决……
所有的一切,迎来最终的审判。
而这场审判的入场券,是江衡芜能否熬过这漫长而致命的一夜。
*
阴冷的大牢向来只关押重罪之人。
空气中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大牢深处时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嚎。
忠远侯被铁链悬吊在刑架上,褴褛的囚衣早已被血水和汗水浸透。
昔日保养得宜的面庞此刻肿胀青紫,布满鞭痕烙伤。
其中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
行刑的狱卒面无表情,手中的蘸盐皮鞭再次高高扬起。
“啪!”
皮开肉绽!
“呃啊——!”
忠远侯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
“说!为何刺杀端王世子?!”主审的刑部侍郎声音冰冷,他是皇帝心腹,奉旨深查。
“是江蕴礼!是江蕴礼啊!!是他主使!刺杀苏意浓……散播流言……都是他!”忠远侯嘶声力竭,声音破碎,“是他……过河拆桥……栽赃老夫!那伤……是他自己捅的!他自己捅的!”
刑部侍郎不为所动,朝狱卒一瞟。
狱卒拿起烧红的烙铁,缓缓逼近忠远侯完好的那只眼睛。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老侯爷的心脏!
“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忠远侯彻底崩溃,涕泪混合着血水横流。
“是王公公!是司礼监秉笔王德全!是他传递宫里的消息!是他安排的死士啊!江蕴礼许诺他日后司礼监掌印之位!他们是一伙的!他们要杀的是苏意浓!是苏意浓啊!江衡芜……江衡芜是意外挡刀!是意外!”
“我只是奉命干活的,我真……真不是我……”
他如同倒豆子般嘶吼出所有秘密,唯恐慢了一瞬那烙铁就会按下来。
为了保命,为了侯府可能残存的一丝血脉,他必须拉所有人垫背!
“他们要杀淮王世子妃?”刑部侍郎身体微微前倾。
嗤笑一声:“你当大家都是傻子,世子妃没事,世子却受伤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来人,继续。”
“真的!!是真的啊!!!”
忠远侯哀嚎着,声音早已变了调子:“真的是要杀苏意浓!淮王世子是自己窜出来挡刀的,不是我们要杀他的啊!!!”
刑部侍郎:“哦?证据呢?”
忠远侯剧烈喘息,绝望地搜寻记忆,“江……江蕴礼与我书信交流过,他的信我都放在书房暗格里……至于王公公,我是真不知道。”
“你们去我书房找!去找啊!!!”
“真的不是我,我不是主谋,我不是——啊!!!”
烧红的烙铁最终还是落在忠远侯眼睛上。
刑部侍郎似笑非笑:“本官可没说,侯爷您招了,本官就放过您。”
忠远侯彻底昏死过去。
刑部侍郎面色稍敛,朝狱卒挥挥手:“泼盆冷水来。”
于是忠远侯再次被泼醒。
重复一轮又一轮的刑罚,直到把自己所知道的吐了个干干净净。
刑部侍郎这才绽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拿起罪状纸:“侯爷,请吧。”
说罢,也不待忠远侯回应,便自顾自拿起忠远侯的手指,在罪状纸上摁了手印。
看着忠远侯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刑部侍郎很满意。
他轻道:“侯爷可还记得芸娘?”
忠远侯摇头。
什么芸什么娘的,他听都没听过。
刑部侍郎:“不记得不要紧,我记得就行。”
顿了顿,他又道:“来人,继续。”
芸娘是他的亲妹妹。
当年他人微言轻,却得罪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忠远侯。
忠远侯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自请辞官,要么当街朝他叩头请罪。
他选择前者。
只是还没把辞呈递交出去,他的妹妹却偷偷跑去找忠远侯,替他赔罪。
最后,他妹妹当着府里下人的面,被掌掴了二十多个耳光。
这件事后,他虽然保住了官位,可妹妹自觉没了脸面,郁郁而终。
“妹妹……”刑部侍郎喃喃道,“哥哥为你报仇了。”
他招招手唤来车夫,揣好罪行状,朝皇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