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流言如沸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江衡芜枕着苏意浓的手臂,呼吸渐沉。


    药力混着剧痛,将他拖向昏睡的泥沼,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可每当意识要彻底沉没,他又会猛地一挣,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苏意浓的衣袖,含糊地嘟囔:“……夫人,别走……”


    苏意浓僵硬地坐着。


    手臂被枕得发麻,她却丝毫没有注意。


    “世子妃!”刻意压低的急唤在门外响起,是长风。


    苏意浓的眼神瞬间清明。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抽出,无声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何事?”苏意浓的声音压得极低。


    长风额角见汗:“平阳郡王妃,靖安侯夫人,还有礼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带着厚礼,已到府门外。说是听闻世子染恙,特来探视。”


    苏意浓细细盘算——


    平阳郡王与江衡芜曾在跑马场结下梁子。


    靖安侯府又与苏家素来不睦。


    这两家上门探视尚且可以理解,无非就是想看看笑话,探探虚实。


    只是这礼部侍郎是怎么回事?


    这会子风口浪尖迎头赶上,是抽的哪门子疯?


    知道了。”她淡淡道,“请他们到花厅奉茶,我稍后便到。”


    “是。”长风躬身退下。


    苏意浓回身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


    *


    花厅内。


    茶香袅袅,却也掩盖不住空气里无形的试探。


    “世子妃辛苦。”


    平阳郡王妃端着茶盏,笑得和煦,眼神却在苏意浓脸上身上逡巡,“世子这风寒来得突然,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不知现下可好些了?能否……让我们进去瞧上一眼,也好安心?”


    靖安侯夫人立刻附和:“是啊是啊,世子妃年轻,府里上下都要你操持,可别累坏了身子。世子若需静养,我们看一眼就走,绝不打扰。”


    礼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年纪尚小,只怯生生地跟着点头,眼神却好奇地四处乱瞟。


    苏意浓端坐主位,唇边噙着一抹淡笑,眼底却无一丝暖意:“多谢各位夫人小姐挂怀。世子确是风寒入体,又受了些惊吓,太医再三叮嘱需绝对静养,万不能再受扰动了心神。此刻用了安神药,正睡着,实在不便见客。”


    她声音平稳,“太医说了,静养月余自能康复。这心意,我便替世子领受了。待世子大好,我与世子必当登门致谢。”


    “只是风寒加惊吓?”平阳郡王妃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外头传得可凶呢,说什么世子遇刺重伤……哎哟,听得人心惊肉跳的。世子妃可别是太过操劳,报喜不报忧啊?”


    苏意浓笑容未减半分:“流言蜚语,止于智者。”


    “王府规矩森严,太医日日请脉,世子若真有个好歹,岂是能瞒得住的?倒是郡王妃……”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几分关切,“听闻贵府二公子前些日子在城外惊了马,摔得不轻,如今可大安了?郡王妃更要保重才是。”


    平阳郡王妃脸色微僵,笑容有些挂不住:“劳世子妃记挂,小儿皮糙肉厚,已无大碍。”


    “呀!我的玉坠儿!”靖安侯夫人带来的小孙子突然叫嚷起来,扭身就往外跑,“掉外面了!”


    一个嬷嬷慌忙去追。


    那孩子却像泥鳅,直往内院方向窜去。


    花厅里气氛骤然一紧。


    苏意浓端坐不动,只是指尖攥着茶盏,微微发白。


    不到半盏茶功夫,长风领着那嬷嬷和孩子回来了。


    孩子手里攥着块普通的石头,瘪着嘴。


    嬷嬷脸色发白,连声道歉:“世子妃恕罪,小少爷顽皮……”


    “无妨。”苏意浓淡淡开口,目光扫过那孩子和嬷嬷,最终落在靖安侯夫人脸上。


    “小孩子嘛,活泼些好。只是王府屋宇众多,有些地方阴气重,冲撞了孩子就不好了。”


    她优雅地起身,“世子病中,府里诸事繁杂,就不多留各位了。长风,送客。”


    靖安侯夫人脸色难看地扯过孙子,匆匆告退。


    平阳郡王妃深深看了苏意浓一眼,也起身离去。


    送走这几位难缠的,苏意浓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殆尽。


    她揉揉太阳穴,疲惫地走向书房。


    *


    书房内。


    暗卫首领影七单膝跪地。


    苏意浓抿了口茶:“说吧,查到了什么。”


    “素月家在西郊柳树巷,父母俱在,有个十岁的弟弟。”


    影七道:“属下查其家人,其弟三日前在赌坊外捡到一袋碎银,足有二十两。问其家人,只道是天上掉的馅饼,一问三不知。”


    苏意浓指尖轻叩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看来竟是巧合了?呵。”苏意浓冷笑。


    “继续盯紧素月家人,查所有近期接触者及异常开支。”


    她顿了顿:“想办法查查礼部侍郎。”


    “是,世子妃!”


    影七身形一晃,消失无踪。


    处理完这头,苏意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她起身,重新走向江衡芜的卧房。


    “夫人!”床上的人立刻支棱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等主人归家的大狗。


    随即又龇牙咧嘴地捂住胸口:“嘶……你可算回来了!疼死我了!躺着骨头都要散架了,那些人走了?”


    苏意浓走到床边坐下,看他因疼痛和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清澈见底、毫无城府的眼睛。


    那里面盛满的依赖和欢喜,像无数细密的针,刺得她心头微麻。


    “嗯,走了。”她语气平淡,伸手替他按了按被角。


    江衡芜敏锐地捕捉到她眉宇间的倦色。


    他顿了顿,忽然笨拙地问:“她们……是不是欺负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他努力想坐直些,摆出点为夫人撑腰的架势,却牵动伤口,疼得直抽气。


    苏意浓动作一滞,抬眼看他。


    他虽疼得龇牙咧嘴,眼神却异常认真。


    “没有。”


    她移开目光,声音低了些:“只是些试探罢了。你也知道,外面流言传得厉害,都说你伤重难治。”


    江衡芜立刻炸毛:“胡说八道!本世子好着呢!就是、就是有点疼……”


    说着说着,声音又弱了下去。


    苏意浓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带着连自己都搞不清的复杂情绪,声音放得很轻:“夫君,你当时……为何要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