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道上，刀光剑影，血染青石板。林怵率领的亲兵与谢卿池的北狄联军鏖战正酣，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难分高下。


    林怵虽年过半百，但武功依旧了得，一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接连砍翻数个北狄士兵。他身先士卒，激励着麾下将士拼死抵抗。


    “守住阵线！京畿大营的援军很快就到！”林怵高声喝道，一刀劈开迎面而来的敌兵，血花溅在他花白的胡须上。


    谢卿池立在城头，冷眼俯瞰战局。见林怵军队抵抗顽强，他微微蹙眉，对身旁的慕风道：“传令下去，让埋伏在城东的骑兵出击，截断他们的退路。”


    号角声起，一队精锐骑兵突然从侧翼杀出，直插林怵军队的后方。与此同时，城楼上的弓箭手也加强攻势，箭雨如蝗，压得林怵军队抬不起头。


    腹背受敌之下，林怵军队开始陷入混乱。北狄士兵趁机加强攻势，一步步压缩他们的阵线。


    “太尉！后方被突破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副将冲到林怵身边急报。


    林怵面色铁青，挥刀格开一支流箭，厉声道：“收缩阵型！向城楼方向靠拢，护卫太后！”


    他万万没想到，谢卿池沉浮了这么久，竟然还有这样与他抗衡的能力。


    然而。为时已晚。


    谢卿池的军队已经完成合围，将林怵的亲兵团团围住。北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林怵军队虽拼死抵抗，却仍节节败退。


    混战中，林怵一刀砍死一个北狄士兵，刚转身，就见一道寒光直劈面门。他急忙举刀格挡，两柄利刃相撞，迸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林太尉，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占着太尉的位置不放了。”谢卿池冷冷道，手中长剑施加压力。


    林怵咬紧牙关，奋力架开谢卿池的剑，反手一刀劈去：“那你要问问皇上和太后肯不肯！老夫当初助太后铲除谢衍，立下汗马功劳，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撼动的？”


    谢卿池侧身避过刀锋，眼中寒光乍现：“当年果然是你搞得鬼！”


    “没办法啊王爷，”林怵狞笑道，又是一刀劈来，“一山不容二虎。如果当初谢衍不除，他便是皇。你们又会放过我们吗？”


    二人刀来剑往，招招致命。周围的士兵自动让出一片空地，不敢靠近这场高手对决。


    “为了权势，你就害死我父王，害死那么多忠良？”谢卿池一剑刺向林怵心口，被对方险险格开。


    林怵喘着粗气，冷笑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谢衍挡了太后的路，就必须死！至于那些忠良？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


    谢卿池怒极反笑：“好一个成王败寇！那林景明被江若璃害死也是牺牲品了！”


    林怵一愣：“你说什么……我儿，我儿果然是江若璃那个妖妇害死的吗？”


    “当然，今日你败在我手上，也是天命如此了！”


    说罢，谢卿池剑势陡然加快，如疾风骤雨般攻向林怵。林怵虽武功高强，但毕竟年事已高，久战之下渐感不支。


    “这一剑，为我父王！”谢卿池一剑划过，在林怵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这一剑，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忠良！”又是一剑，刺穿林怵肩甲。


    林怵踉跄后退，血染战袍，却仍强自支撑：“谢卿池！就算你杀了老夫，太后和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不劳太尉费心了。今日先取你性命，来日再与他们算账！”谢卿池步步紧逼，眼中杀意凛然：“这一剑。为璃儿！”


    高处城墙上，江若璃紧紧抓着栏杆，指甲掐进掌心。她看着下方谢卿池与林怵的生死搏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十年了，整整十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为自己报仇。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即将伏诛，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


    “小心！”她失声惊呼，只见林怵突然使出一记阴招，刀尖直取谢卿池咽喉。


    谢卿池反应极快，侧身避过致命一击，反手一剑刺入林怵腹部。


    林怵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手中长刀“哐当”落地。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腹部的长剑，鲜血汩汩涌出。


    “不……不可能……我林怵怎会……死在你这……黄毛小儿手上……”他喃喃道，跪倒在地。


    谢卿池拔出剑，冷眼看着他：“林怵，你还有什么遗言？”


    林怵抬起头，眼中充满怨毒：“谢卿池，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太后……太后一定会为我报仇……”


    谢卿池冷笑一声，举剑指向林怵心口：“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黄泉路上慢点走，毕竟找你索命的冤魂太多。”


    说罢，他手腕一抖，长剑精准地刺入林怵心脏。


    林怵瞪大了眼睛，喉中发出“咯咯”的声响，最终颓然倒地，气绝身亡。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青石板。


    战场上突然安静下来。林怵一死，剩余亲兵顿时土崩瓦解，纷纷弃械投降。


    谢卿池站在林怵尸体前，长剑滴血，面色冷峻。夕阳余晖照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高墙上，江若璃缓缓松开紧握的栏杆，长舒一口气。泪水不知不觉滑落脸颊，她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十年了。她前世的仇，今日终于得报。


    她望着下方那个挺拔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是谢卿池帮她完成了复仇，虽然他的手段狠辣，过程血腥，但终究是实现了她多年的夙愿。


    谢卿池抬起头，目光穿越混乱的战场，与高墙上的江若璃四目相对。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江若璃心中一颤，急忙别开视线。大仇得报的喜悦渐渐平息后，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仇人已死，她的复仇清单便只剩下最后一项——江家。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京城街道上尸横遍野，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一场权力更迭以如此血腥的方式完成，而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头。


    江若璃转身离开城墙，不再看那血腥的场面，朝着城墙下的谢卿池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