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松的态度让程平安有些紧张，她忍不住想，他发现她知道二鬼子的情况了？


    程平安想的很多。


    跟着顾淮松来到派出所外面，一处偏僻的地方，顾淮松才转头看向程平安，“程小姐似乎对我有些隐瞒。”


    顾淮松说的时候，转过头，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落在程平安的脸上。


    程平安被他看得心头一紧，“顾团长的话是指？”


    “比如，他手上的薄茧？”


    程平安皱眉，她避开他的视线，侧头开口：“是吗？我没注意……”


    “程小姐不必紧张，今日你在这里说的话，我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只希望你能诚实，这对我们很重要。”


    比起刚才的压迫感，顾淮松的态度有些缓和。


    语气中也染上两分请求。


    “……”程平安沉默地看顾淮松一眼，就见他冷硬的脸上浮现出两分恳求，她才低声开口：“他的薄茧有五六年的摸枪时间，肌肉走向也证明，他曾受过特殊训练。”


    程平安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顾淮松看到。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程小姐确实是个能人，顾某佩服。”


    说完，他就带着她回派出所内。


    因着是夜晚，镇上又没有招待所，韩雾就在派出所的宿舍内给三人安排了地方。


    在派出所睡的晚上，程平安睡得格外香甜。


    下联村的夜晚却不那么平静。


    小花寡妇坐在周家门口，哭嚎着非说周报发强暴她，让她怀孕，她没有脸见人了。


    周报发脸色阴沉的看着小花寡妇，似乎是第一天看清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我分明是钱色交易！”真报警，她也落不得好！


    小花寡妇才不管这件事，她的脑子里只有程平安告诉她的话。


    她得拿到钱跑路，她不想被李家村那些人浸猪笼！


    “谁能证明！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下午那些妇女们可都是看到了，你在强迫我！”人不要脸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打啊！我告诉你，我来的时候整个李家村都是知情的，你自己掂量掂量！”


    周报发有苦难言，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不孕的事情，只能咬牙瞪着小花寡妇，“你……有本事你就去告！我看你告不告得赢！”


    “你给我等着！”


    没拿到钱，小花寡妇就从地上爬起来，直奔镇子的方向跑去。


    眼见小花寡妇真的去镇子上，下联村的村长立马变脸，“将她抓回来！不能让她去！”


    真要是被闹到派出所，事情就变得难办了！


    最后，这笔钱是村长押着周家出的。


    周家咽不下这口气，在小花寡妇离开后，就直奔程平安居住的知青所。


    “程平安！你给我滚出来！”周报发气得直砸门，就在他疯狂砸门的时候，跟着一起过来的周母看到了门锁。


    “报发，别砸了，那个死丫头跑了！”


    周母指着门锁，尖声开口。


    她怎么都没想到，临门一脚，让程平安给跑了！


    “快！派人去追，她肯定跑到镇子上去了，明天早上最早去县城的班车是五点，我们不能让那个死丫头去县城！”


    周母知道程平安跑了，立刻去找村长。


    说什么都不能让程平安跑掉。


    她儿子的大学名额，一定要拿到！


    下联村的村民在听说程平安跑掉之后，立刻联合起来，大家都觉得程平安现在跑走不地道，而且，周报发的大学名额他们是要帮忙拿到的。


    下联村出来的大学生，跟下联村出来的大学生还是不一样的。


    于是，整个下联村的男丁全部出动，兵分两路，家里有自行车的骑自行车沿着路去县城搜找程平安，没有自行车的就步行去镇子上蹲明天去县城的班车。


    总之，不能让程平安给跑掉。


    周报发的眼中也闪过阴狠，他转头看向周母，“妈，这样不行，我要亲自去一趟她读的大学，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大学名额是他的！


    他必须要拿回来！


    “妈跟你一起去！”周母觉得，光靠周报发一个人，未必能带回程平安。


    她要跟着一起。


    周报发点头，“成！”他就不信了！


    在镇子和县城找不到程平安又如何，他不信她能放弃读大学，他就去大学门口堵她！


    ……


    程平安这一觉睡得特别好，醒来的时候，精神十足。


    她感觉，自己很久没睡这么好的觉了。


    见她起来，女警就带她去洗漱，韩雾跟着顾淮松，还有小隋，带着她一起去派出所食堂吃早饭。


    四个人，韩雾坐在小隋的对面，程平安坐在顾淮松的对面。


    刚坐下，程平安才看清顾淮松的脸。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张脸的好看，哪怕她没少读书，在看清的第一时间都忘记形容词。


    “不合胃口？”


    见程平安坐下后，多看他两眼，顾淮松皱眉，以为程平安挑事。


    程平安收回眼眸，她微微摇头，“没有。”她总不能说，他长得好看，她被他的容貌给惊艳了一把吧？


    程平安吃饭的速度很快。


    基本上顾淮松吃完的时候，程平安也吃完了。


    她的速度让顾淮松眼中闪过两分赞赏，“程小姐之前也在部队待过？”这样的速度，没有半年以上，可练不出来。


    程平安摇摇头。


    “下乡的时候住在知青所，吃大锅饭，吃得慢会少干活，少干活就会少得工分……”程平安说的时候，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就像是聊起平常的事情。


    “平时在婆家也是早早就要起床做饭，干活……”


    听到程平安谈起婆家，韩雾就没忍住，“我调任到这里有两年了，怎么从来没见你来过镇子上？”镇子上的人口再多，也总有来镇子上的时候吧？


    他却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我来的时候很少，家里条件不好，丈夫……前夫善妒，不喜欢我抛头露面。”


    谈及周报发，程平安用前夫做了代替。


    韩雾皱眉，“你离婚了？”


    “没有结婚证，就是举办个仪式。”要不然，她也不会跑的那么干脆。


    这个时候，顾淮松忽然看向程平安，“你婆家是下联村的？”


    “怎么了？”


    “昨晚的尸体就是在下联村发现的，他就住在下联村，你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