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安摇头，“我在下联村待了有四五年了，确实没见过他。”


    顾淮松眼中闪过暗芒，点点头，不再追问。


    程平安嘴巴上这么说，脑中就想到一段记忆，她记得，村西头有个常年不住人的破房子，而后周报发会去给送饭……


    想到这里，程平安皱眉。


    难道，这人就是周报发给送饭的人？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程平安跟顾淮松说了刚刚想到的事情，“我不确定是不是给他送饭，但是偶尔下联村的人是会给那个不住人的地方打扫一下的。”


    下联村的人很团结，像她这样外来的知青，没有安稳生下孩子，都不允许参加村中的大会。


    程平安说完，便不再提下联村的事情。


    顾淮松还想问，倒是韩雾给解释，“这里的村庄都很团结，一家招呼百家应，她是知青，不知道那些是正常的。”


    见此，顾淮松便没有再多解释。


    “一会儿我们要去下联村走访，师姐，你是在派出所等着，还是……？”


    顾淮松是要去沈市，但是去之前，得将二鬼子的死因，身份都弄清楚。


    程平安现在是走不了的，一个晚上，足够下联村的村民追逐到镇子上，她跟韩雾道：“我在派出所等你们吧。”


    去下联村是不可能的，自己走也不安全。


    不如在这里等顾淮松回来，等案件破获，再一起离开。


    “顾团长，下联村的上游有个上联村，跟下联村仅有一河之隔，你可以去那边问问，说不定上联村的村民会帮助你。”


    程平安需要顾淮松帮忙，就将上联村的事情告诉他。


    韩雾的眼睛亮起，“对啊！上下联村相隔不远，或许真的会有突破也说不定！”


    顾淮松跟程平安道谢，跟小隋，韩雾等警员一起出门。


    他们走，程平安就躲进派出所的宿舍内。


    她昨天的那一手，让派出所的几位同志对她的感官都很不错，尤其是女警员，对程平安会解剖技术感到钦佩。


    毕竟，这是要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职业。


    两人相熟，女警员就跟程平安说起，“昨晚来位妇女报警说是下联村的周报发强迫他，也不知道我们的人抓到周报发没有……你是下联村的人，你认识这个周报发吗？”


    女警好奇，想跟程平安了解了解周报发的为人。


    “他是我前夫。”


    “什么！”


    女警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听到程平安说的话，知道周报发是个大渣男，声音忍不住拔高两分。


    能抢别人大学名额的人，人品定然不好！


    强迫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一切还是要以证据说话。


    两人说话间，去抓周报发的两个人已经回来。


    “怎么样？”


    女警走出宿舍，去问猛猛灌水的两名警员，她的眼睛往后看看，没有看到周报发。


    喝过水，警员才缓口气。


    “下联村的男人都不见了，询问过几个妇女，说周报发去沈市了……去找他妻子。”


    警员的声音不低，叫程平安听个正着。


    程平安的身躯一僵，而后遍体生寒，忍不住后怕。


    她昨晚要是没有截顾淮松的车，她此刻是不是已经被带回下联村关起来了？


    想想未来的照片，她就浑身打个冷颤。


    冷颤之后，就是滔天的愤怒。


    下联村的男人全部出动抓她不说，周报发还怕他们抓不到程平安，去沈市守株待兔！他们下联村的人，当真恶毒！


    程平安此刻，在内心无比感谢昨晚勇敢的自己。


    程平安庆幸的时候，女警已经跟警员们说过话，她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程平安。


    她暗暗摇头，将时间交给程平安，让她慢慢消化周报发如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的情绪。


    ……


    去下联村和上联村的顾淮松等人是下午回来的，两人回来时，休息室内的程平安就听到韩雾说：“我们得亏去一趟上联村，不然还真抓不到他的底细！”


    顾淮松点头。


    “这件事要谢谢程同志，要不是她提醒，我们也想不到上联村去。”


    韩雾觉得，顾淮松说得有理。


    事情有进展，后面就不需要顾淮松亲自去，韩雾带着自己的警员去下联村找村长谈话。


    顾淮松跟程平安在派出所等结果。


    “今日的事情要多谢程同志。”顾淮松跟程平安道谢。


    “如果案子破获的话，有奖金吗？”


    被道谢的程平安很直接。


    她要读书，就算学校有扶持，她也要有钱才行。


    顾淮松没料到程平安这么直接，“回沈市打报告的时候，我会跟领导争取。”


    “那就谢谢顾团长了。”


    尸体解剖正确，调查方向正确，案件破获的速度就十分惊人，不到三天，案件就破获了。


    基本上确定，死者就是二鬼子！


    是村长弟弟的儿子，常年在外面游荡，五年前忽然失去踪迹，直到两年前才重新回到下联村。


    回来后，一直不让下联村的人声张。


    他有真家伙，村长又是他亲大伯，村里人自然不敢得罪他，除去平日里需要送饭的时候，大家都不跟他接触。


    程平安也就没见过这人。


    “可惜，他的上线太狡猾，在他暴露之后就提前跑路。”写报告的韩雾，恼恨地开口。


    “暂时知道他们的目的，总比被动挨打强。”


    顾淮松想得开。


    程平安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一旁，不去听两人的对话。


    顾淮松注意到程平安的举动，眼中闪过两分笑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反差如此大的人。


    明明生活中是个十分规矩，甚至有些胆小的人，在解剖台上却如判官，冷静，聪锐！


    顾淮松的目光有些直白，程平安想忽略都不行。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案件破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去沈市了？”


    三天过去，下联村的人应该暂时放弃寻找她了。


    “等韩雾将报告写完，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韩雾本意是想留程平安在镇派出所做法医的，可她要读大学，他就只能将自己的邀请压下。


    当天晚上，三人坐上吉普车，离开此地去往沈市。


    *


    沈市内


    “报发啊，这个什么一颗大学，真的是程平安要读的学校吗？”别是找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