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摘下兜帽,露出张与赵芙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颗泪痣。


    “赵家二小姐?”苏苒认出了这张脸。


    她在赵府见过画像,这位二小姐据说三年前就病逝了。


    “聪明。”女子轻笑,袖中滑出把匕首,“可惜很快就要变成死人了。”


    她突然扑向阿鹿,刀尖直指少年心口的火焰纹身!


    千钧一发之际,本该昏迷的丘凌猛地睁开眼。


    他的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瞳,粉色长发无风自动。


    一道粉白光幕突然展开,将赵二小姐的匕首反弹回去!


    “妻主...走...”丘凌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断尾处竟生出新的光尾,“我...控制不住...”


    黄蕖突然狂喜:“完美觉醒!”


    他掏出个金铃疯狂摇晃,“快!抓住他!”


    黑袍人们一拥而上。


    苏苒正要上前,却被玉承乾拽住:“别过去!那是血脉暴走!”


    他的猫耳紧贴头皮,“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仿佛印证他的话,丘凌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粉光。


    距离最近的两个黑袍人瞬间被掀飞,撞在树上吐血不止。


    阿鹿却反常地冲上前,一把抱住发狂的丘凌:“醒醒!别被血脉控制!”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阿鹿心口的火焰纹身亮起金光,与丘凌的粉光交融。


    两种光芒交织处,浮现出模糊的凤凰虚影。


    “怎么会这样...”黄蕖脸色大变,“快分开他们!”


    已经晚了。


    光芒中,丘凌的断角处生出晶莹的光角,阿鹿的断角则冒出火焰。


    两人同时抬手,一道金粉色光柱直冲天际,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跑!”墨染卷起苏苒就往山林深处窜。


    其他人紧随其后,身后传来黄蕖气急败坏的吼叫和树木倒塌的巨响。


    直到奔出三里地,众人才敢回头。


    远处的山岭上空,金粉光晕仍未散去,隐约组成凤凰展翅的形状。


    “那是...什么?”风箫的狐耳抖个不停。


    阿鹿瘫坐在地,脸色惨白:“祖灵显圣...”


    他看向苏苒,“我和丘凌...可能祖辈出自同一血脉。”


    “什么?”玉承乾不解皱眉。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一只豹子和一只鹿怎么可能出自同一血脉?


    等等!


    如果他们的母亲是来自同一血脉的话,的确很有可能……


    苏苒望向光柱方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隐隐明白为何三皇子要抓捕特殊兽人——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贩卖勾当。


    而是对于一种纯粹古老力量的觊觎。


    众所周知,皇室血脉天生会有神力。


    而也有少部分皇室成员没能继承到这分力量。


    那么要想变强,就只能换一种办法夺取这种神力。


    金粉色光柱在夜空中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而这一异象,很快引发山林中的野兽暴走。


    天上飞鸟猛禽盘旋啼鸣。


    地上野象群奔走,豺狼虎豹争相恐后窜来。


    甚至许多在林中游猎得兽人看到这一异象也纷纷赶来。


    苏苒来到昏迷的丘凌身边,能感觉到少年体内有股陌生的能量在奔涌。


    他的粉色长发变得近乎透明,发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细碎的光点。


    墨染跟随苏苒的动作将人扛起。


    旋即朝和黄蕖相反的方向开逃。


    黄蕖想要追,却被野象群拦住去路。


    ……


    ……


    不知道跑了多久。


    “前面有村子!”风箫的狐耳转动,指向山谷中几点微弱的灯火。


    小狐狸的断尾处又开始渗血,但他仍坚持在前面探路。


    阿鹿的情况更糟。


    他心口的火焰纹身像烙铁般发红,引得周身温度骤升,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玉承乾不得不半扶半拖着他走,猫尾上的毛被烤焦了好几撮。


    “不对劲...”金溟突然展开羽翼升空,又迅速落下,“那些灯火在移动——不是村子,是流民!”


    墨染的蛇尾瞬间绷直:“是冲着光柱来的。”


    他看向苏苒,黑色竖瞳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妻主,我们必须立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象鸣。


    十几头野象冲破树丛,巨大的身躯在月光下如同移动的小山。


    更可怕的是,每头象背上都骑着个兽人——有虎族、熊族,甚至还有罕见的犀牛族。


    “是山民猎队!”尚星野的狼毛全部炸开,“他们最恨外人闯入领地。”


    黄蕖的尖叫声从后方传来。


    苏苒回头瞥见那个白衣男子被野象追得抱头鼠窜,玉佩发出的紫光对皮糙肉厚的巨象毫无作用。


    赵二小姐更惨,她的黑袍被象鼻卷住,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向树梢。


    “趁现在!”苏苒拽起阿鹿就往反方向跑。


    墨染卷起昏迷的丘凌,其他人紧随其后。


    他们沿着干涸的河床狂奔,直到日光被陡峭的山崖遮挡,眼前出现个破败的村落。


    说是村落,其实只有五六间茅草屋歪歪斜斜地立在山坳里。


    最完整的那间屋前坐着个老婆婆,正就着月光缝补渔网。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抬:“满水村不留外人。”


    “婆婆!”苏苒上前行礼,从药囊取出晒干的龙眼,“我们懂些医术,可以帮村里人看病。”


    老人的手顿了顿。


    她眯起昏花的眼睛,目光在丘凌和阿鹿身上停留许久,突然叹了口气:“东头祠堂能睡人,别惊动村长。”


    她指向最破败的那间茅屋,“那老东西最恨外乡人。”


    得了应答,苏苒连忙道谢。


    ……


    祠堂比想象中干净,香案上还供着新鲜的山果。


    苏苒刚把丘凌放在草垫上,老婆婆就拄着拐杖跟了进来。


    她颤巍巍地掏出一包草药:“紫苏叶煎水,能镇魂。”


    墨染警惕地拦住她:“您怎么知道他们需要...”


    “老身活了九十岁,什么没见过。”婆婆冷笑,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二十年前也有个粉毛小子来过,带着浑身金光。”


    她突然抓住阿鹿的手,“你是火鹿族的?阿烈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