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饭吧。”苏苒把东西收拾好,随手拍了拍风箫缠上来的尾巴,起身去拿碗筷。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午饭只有苏苒和风箫两人吃。


    墨染金溟丘凌尚星野他们一时不会回来,所以苏苒也没准备新鲜的菜,只将今早和昨晚剩下的吃掉。


    吃完饭后,苏苒又开始绕着小院慢跑减肥。


    现在她已经瘦下一些,距离恢复正常体重也用不上多少时间。


    这样悠闲的时间只许片刻。


    刚入夜后,墨染他们归来。


    可苏苒并不见丘凌身影。


    最终在苏苒的一再追问下,她才知道丘凌可能是迷路了。


    “妻主,没事的,丘凌以前也爱离开家一段时间。”尚星野木讷开口。


    苏苒想了想……没想到。


    原主从前根本不关心丘凌。


    以为丘凌失踪或没失踪她也不清楚。


    看着外面夜色渐深,苏苒打算明早去找丘凌。


    ——


    夜色渐深,苏苒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窗外虫鸣声此起彼伏,她盯着房梁上垂下的药草束,脑海中不断回放傍晚时金溟闪烁的眼神——


    他说丘凌只是像往常一样去林子里采药,并无异常。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一条缝。


    墨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进来,月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银边。


    他赤着脚踩在青砖上,脚掌的肉垫让他行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苏苒假装熟睡,呼吸保持平稳。


    她能感觉到墨染在床边站了很久,目光像羽毛般扫过她的眉眼。


    当微凉的指尖触到她脸颊时,苏苒差点控制不住睫毛的颤动。


    “妻主...”墨染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像只偷腥的猫儿般钻进来。


    温热的胸膛贴上苏苒的后背,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流连。


    苏苒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那是今天处理药材时沾染的甘松气味。


    墨染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手臂却越收越紧,仿佛怕她在梦中消失。


    ——


    晨光微熹时,苏苒悄悄挣脱墨染的怀抱。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粗布衣裳,系腰带时突然发现——墨染昨夜竟在她腰间系了根红绳,绳上串着三粒刻满符文的桃核。


    “这是...”她刚想解下来细看,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保平安的。”墨染不知何时已经醒来,黑色的发丝在晨光中微微抖动。


    他接过苏苒手中的腰带,手指灵巧地打了个结,“妻主,我帮你戴上。”


    “好。”苏苒应下。


    ——


    灶房里,金溟正在往竹筒里装干粮。


    见苏苒进来,他手一抖,迅速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袖口。


    但苏苒还是瞥见了——那是半片染血的布料,看颜色正是丘凌常穿的靛青短打。


    “在哪儿找到的?”苏苒直接问道。


    金溟他犹豫片刻,从袖中掏出块玉佩:“镇子西边的老槐树下...还有这个。”


    玉佩上沾着泥土,但能清晰看见背面刻着的“凌”字。


    更诡异的是,玉面中央有道裂纹,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墨染突然抢过玉佩扔进水缸。


    只听“嗤”的一声,水面泛起涟漪,几条正在游动的小鱼立刻翻起白肚。


    “醉鱼草的汁液。”墨染的瞳孔缩成细线,“是猎户常用的迷药。”


    风箫从门外冲进来,狐尾上还沾着晨露:“村口卖豆腐的老张说,昨天傍晚看见丘凌跟着个穿灰布衫的人往山上走。”他喘着气补充,“那人背着药篓,但走路姿势很怪...”


    苏苒心头一紧。


    她快速分配好任务,最后将晒干的解毒草分给每个人。


    当她要给自己系药囊时,风箫突然按住她的手:“妻主留在家里。”


    “不行。”苏苒斩钉截铁地拒绝。


    她从灶台暗格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根银针——


    每根针尾都坠着粒黑色药丸。


    “我爹教你们一些不需要蛮力的防身手段,今天正好用上。”


    ……


    ……


    山间的雾气浓得化不开。


    苏苒和墨染沿着兽道前行,腐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墨染一直观察着四周,突然拉住苏苒蹲下:“前面有血腥味。”


    拨开灌木,眼前的景象让苏苒胃部抽搐——


    三只野狼的尸体呈三角形排列,每只狼的咽喉都被利刃割开。


    更诡异的是,它们围着的空地中央,赫然是用狼血画的奇怪符号。


    “是猎户的标记。”墨染检查尸体后脸色发白,“他们在警告外人不要靠近。”


    他指着其中一只狼爪上绑着的布条,“看这个。”


    苏苒解下布条,认出是丘凌里衣的料子。


    布料上用炭笔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北面的峭壁。


    “他在求救...”苏苒的声音有些发抖。


    记忆里那个总是安静捣药的粉红豹少年,此刻可能正被困在某处流血。


    苏苒突然想起上个月丘凌帮她试药时,明明被烫得手指起泡,却还笑着说“妻主的药不苦”。


    想到这些,苏苒心底泛起一阵细细密密麻麻的痛楚。


    林中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墨染猛地将苏苒扑倒,一支羽箭“嗖”地钉入他们身后的树干。


    箭尾绑着的布条上,歪歪斜斜写着“快走”二字。


    “是丘凌的字迹!”苏苒刚要起身,第二支箭又至。


    这次箭头上系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粒鲜红的山茱萸——这是他们药圃里才有的特殊品种。


    墨染的鼻子轻轻抽动:“跟着气味走。”


    他变回黑蛇原形,叼起布袋在前引路。


    山茱萸特殊的辛辣味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穿过一片杉树林后,眼前的空地上赫然立着个破旧的猎人小屋。


    屋前五个穿灰布衫的汉子正在磨刀,而丘凌被捆得像粽子似的吊在屋檐下,豹子无力地耷拉着,右腿不自然地弯曲——显然已经骨折了。


    “他发现了我们的罂粟田。”其中一个大胡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本想留着当苦力的...”


    苏苒的银针比话音更早飞出。


    淬了麻药的针尖精准扎进大胡子的颈侧,那人晃了晃便栽倒在地。


    其余四人立刻抄起砍刀,却被突然扑出的墨染抓花了眼睛。


    “妻主小心!”丘凌突然嘶吼着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