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旦摇了摇头，惋惜道，“说起来，我跟她哥哥当时还是小学同学，那人也好，勤快实诚，干活也利索，他老婆也是我们工厂的，当时快生了才休假在家，怎么就碰到这事了！”


    程诺颔首，“看案宗说，当时你奶奶在家是吧？”


    马旦应道，“是，不过我奶奶那会都八十三了，耳聋眼瞎，警察都来了她还在屋里坐着，啥也不知道。”


    他长叹一口气，“说来也巧，那天我本来是要休班的，但厂里机器坏了，要检修，我临时又被叫过去了，不然我当时就在牛棚帮忙了，要是我当时没去上班，早点发现小江，说不准她嫂子也不会……哎……”


    苏晓担忧道，“这好多事，是无法预料的。”


    马旦道，“我奶奶第二年就去世了，我爸是去年肝癌走的，这事我一直都记得，那凶手没抓住，我们这些老邻居都记得，你们放心，我奶奶和我爸但凡是有印象的，都告诉我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诺颔首，道，“是这样，当时那牛棚里的还有活着的吗？”


    马旦眨眨眼，懵了，“没有，奶牛产奶也就那几年的时间，这一过我们就处理了。”


    “一只都没有了吗？”


    “是啊！这奶牛我们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了。”


    忽然他顿住，开口，“奶牛确实没了，但当时家里耕地的黄牛还在，他今年有三十五岁了，也算长寿。”


    “我爸说，他帮我家干了很多年的活，当时家里的米面都是靠他才长得那么好，一直没舍得把他卖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给照顾，不过他年纪确实太大了，这两年看着，不咋行了。”


    许诺忙道，“他现在在哪？我要见见他！”


    “啊？”马旦语无伦次，“见老黄牛？”


    “没错！”她斩钉截铁开口，不知为何眼眸有些热。


    如果他当时看到了凶手，将会是唯一的目击证牛。


    所有的一切都调查过来，但牛，是唯一被遗漏的。


    虽然不懂，但马旦很配合，“他跟我妈在老家那边，从咱这过去要半小时，我带你们去。”


    “好。”许诺一个劲的点头。


    程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眼泪要下来了。”


    “我，我有点太激动了。”她语无伦次开口，说着她垂头正巧看见他抖得跟筛子一样的手，“你也别抖。”


    “控制不了，一想到可能要找到凶手了，我就激动。”


    林渊看着俩人，有点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垂头将现在的情况发给了上级。


    ……


    跟着马旦的车，他们七拐八拐的进了浅山。


    这小村庄，在山窝窝里。


    车停在了一座两层小洋楼外，这是整个村子，最好的房子了。


    只见马旦下车，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铁门，随即挥手让他们开进去。


    一下车，他们就顿住了。


    一只纯黑的卡斯罗，开始对他们进行闻嗅，好似在判定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马旦忙拿出一旁的绳子，把他拴到了院子里。


    “这我儿子养的，之前在城里，这不最近出了政策不让养了，就送过来了，正好我妈自己在家，看个门。”


    许诺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卡斯罗。


    块头很大，看上去是冷静的狗。


    “黄牛在哪？”


    马旦道，“我问问我妈，他应该不在家这会，老黄牛聪明得很，我们在院子里也不拴他，一般我一回来他会跟幸运一起来迎接我们。”


    顿了顿他解释，“幸运就是这条黑狗。”


    “汪汪汪——”


    【我知道牛叔在哪！隔壁小孩哥拉着他去后山吃草去了！】


    许诺蹲下身子，摸了摸幸运的脑壳，“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汪汪汪——”


    【可以！你可以把我解开，村里人不害怕我！】


    她有些惊讶。


    毕竟幸运这体格子可不小，看上去有个一百多斤，尤其是纯黑色，咬不咬人先不说，就威慑力这方面。


    她转头看着马旦，“幸运说可以不拴绳是吗？”


    “对！”他应声，一脸自豪，“村里人都很喜欢他，就隔壁那小孩，去年皮，放暑假跟同学去河边游泳，抽筋差点上不来，正好当时幸运自己在遛自己碰到了，给咬着衣服拖上来的。”


    一边说，他一边蹲下解拴着幸运的绳子。


    他一溜烟就跑到了门外，但并非撒手没，还转头看他们跟上没有。


    “汪汪汪——”


    【快跟上啊！】


    许诺反应过来，急忙跟上。


    马旦开口，“你们先去！我跟我妈说一声我回来了！”


    苏晓没来，他们三个人跟在幸运的后面，跑的飞快。


    正如幸运所说，村里人不怕他，甚至在看见他的时候，还会调侃两句。


    “幸运！又出去自己遛自己了？”


    “幸运！我家今天包了大包子，等会玩完了过来，我给你扔俩。”


    “幸运跑慢点，可别摔着了。”


    许诺惊讶挑眉，这哪是卡斯罗，明明是村里人见人爱的一份子。


    他们跟在幸运的后面，走过小桥，到了一片草地上。


    不算大，就是一堆杂草，老黄牛的身影在一片绿中格外显眼，他通身都是黄的。


    幸运一个蹦子飞奔了过去，跑到了老黄牛的跟前。


    这会许诺才看清，有个十岁的小男孩，从草丛里站了起来，看见他们时，还友好的挥了挥手。


    小男孩黑的比老黄牛还显眼。


    他们快步走了过去。


    “哥哥姐姐们好，你们是幸运带来的吗？是在山上迷路了吗？”他指着身后的山。


    “不是。”许诺摇头，“我们是来找你身后的这牛的。”


    “大黄啊！”小男孩抬手摸了摸黄牛，“找你的。”然后他带着幸运走到了一旁，给他们留出了位置。


    不是错觉，她感觉这小男孩没把黄牛和幸运当动物。


    黄牛也停下了吃草的动作，抬头看着他们。


    他确实上了年纪，眼神有些呆滞，毛发也没什么光泽。


    许诺定定看着他，开口，“你好大黄，我们是警察，我们找你是想了解一下二十八年前的事，有个小女孩躲进了牛圈，你有印象吗？”


    ——


    动物秘密小剧场：


    “汪汪汪——”


    【你们好！我叫幸运！走夜路怕黑，迷路了，找不到东西了，都可以找我！幸运随时为大家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