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闻言垂下头，表情凝重。


    再看案宗的时候，她心里有了别样的感觉。


    凶手很残忍，她刚看到案发现场照片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怕的。


    但现在没有了。


    她们都是那些被害者家属，日思夜想的家人。


    许诺心情沉重，“那个凶手，真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吗？”


    程诺摇头，“这个案宗，无数个警察翻了无数次，我想一定是很重大的事，阻止了他后面继续犯罪，从尸体上可以看出，他在动手的时候，是极度兴奋的，他已经对杀人上瘾了，越是这种情况，越是无法停止。”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手法并不熟练，而且作案时间相隔很远，第一宗案子到第二宗案子，相隔有八个月时间，后面，半年，五个月，四个月。”


    “他最后两次作案，只间隔了八天，并且两个地方离得并不远，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停手，但他要是继续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从现在的分析来看，那人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他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少，至少凭借当时的科技，找不到。”


    他轻叹一口气，“二十八年，很多地方都拆了重建了，犯罪现场，也无法再拼凑了，到底现场有没有别的痕迹，我们也无从得知。”


    许诺心里藏着怒意。


    “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到。”


    “一定！”程诺坚定颔首。


    俩人到时，凌晨三点。


    北山市是四线城市，晚上的路边没有什么人。


    市局的人开车来接的，听说是来查那案子的，他们的表情一个赛一个的沉重。


    开车的警察道，“二位好，我叫林渊，她叫苏晓，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问我们，我们会全力配合。”


    许诺开口，“谢谢，我想去奶牛场看看，还想见一下当时那个女孩。”


    “这……”苏晓为难开口，“奶牛场肯定是没问题，那位愿不愿配合不太好说。”


    “这话怎么说？”


    她长叹一口气，“这事对她的伤害很大，她一直不愿意再提，不想回忆当时发生的事，不过就当时的情况，她这反应我们也能理解，你放心，我再沟通一下。”


    许诺犹豫了一下，“奶牛场离这边远吗？”


    “开车过去要四个小时，要不先休息一下，你们千里迢迢过来也累了。”


    “不用了，案子要紧，方便现在就送我们过去吗？”


    林渊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可以，咱们现在就上高速，那边不在市区。”


    许诺开口问道，“案发现场和现在的奶牛场距离有多远？”


    “开车相隔四十分钟，奶牛场要更偏僻一点，那边在十年前就全拆了，现在是小吃街。”


    一直没说话的程诺开口，“这几年北山市的治安如何？”


    林渊接话，“小偷小摸，还有意外车祸肯定还是有的，但是像这种恶意凶杀案，除去二十八年的那一起再没有了。”


    “现在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叫桂香镇是吧？”


    “没错，那个地方在古代的时候出了个名叫桂香的绣娘，因此得名。”上了高速，林渊加速，“程警官没想到你了解的还挺全面。”


    程诺应了一声，“五年前我跟领导来过，这个案子，他是一直没忘。”


    林渊叹气，“整个北山市，都没忘了这案子，二十八年前，因为这凶手的存在，家家户户晚上都待在一起夜不出户，可这最后一起案子，他还偏偏挑在了白天。”


    他颔首，扫了一眼外面，高速路下，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


    但不论晚上多么黑，黎明总会降临。


    “从卷宗看，他一开始犯案的时候，是恐惧害怕的，但越往后，越得心应手，越自信，尤其是最后几起，自信心爆棚。”


    苏晓接话，“没错，之前的十三起案子，他可以说是做得滴水不漏，但最后一起，按照幸存者说的，他中间还出去过一次，第十四位被害人当时还活着，这不符合他一向的做事风格，凶手这段时间，一定是碰到了对他有很大影响的事。”


    许诺微微颔首，“我看了卷宗，凶手行动迅速，而且力气很大，从犯罪心理侧写上来看，凶手当时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五岁，男性，而且犯罪现场都很整齐，由此可见，凶手甚至一定程度上有洁癖，或是强迫症。”


    程诺补充道，“受害女性*器官被破坏严重，这也就说明，他对女性有强烈仇恨，很有可能遭受过情感打击，或者因为*功能障碍被嘲笑，进而导致*变态。”


    车上四个人，将他们对案件的分析，一一说了出来。


    但直到到了奶牛场门口时，也仅限于分析。


    所有的一切，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到奶牛场时，已经将近八点。


    已经有不少人往厂里走了。


    苏晓从门卫室过来，上车后开口，“可以开进去，我给你们指路，他们老板这几天一直都在厂里，直接去就行。”


    犹豫了一下，她回头看着许诺，“等会你们上去，我去找幸存者。”


    许诺道，“我可以跟动物沟通的事，你一定要告诉她，不论如何，最好见我一面。”


    “好。”


    奶牛场的规模不算小，他们顺着电梯，上了六楼的老板办公室。


    电梯门刚开，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迎了上来。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是这边的老板，马旦，你们放心，当年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很热情，带着他们朝老板办公室走。


    程诺开口，“案发时，是你父亲经营的奶牛场？”


    “啥啊，当时规模小，那会大家条件都好起来了，手里也就有了闲钱，我父亲就开始养奶牛，当时他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卖牛奶，也有定奶的，当时也辛苦，每天天不亮就给人家送。”


    马旦长叹一口气，“那会我也年轻，二十六岁，我当时在工厂上班，也就平常休班的时候去帮帮忙，当时小江藏到我家牛棚里的时候，我在工厂，也是晚上下班回来才知道的这事。”


    “她小时候乖得很，招人疼，我们这些做邻居的，瞧见她都要逗逗她，就那事出了以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的，直到现在也没结婚，她爸妈前两年也去世了，就还剩她跟她那瘫痪的哥哥俩人了，你们说说，好好的一个家，咋就成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