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佛子诱撩精33(沈盈篇)

作品:《快穿病娇男主抱着炮灰女配不撒手

    “哐当——”一声脆响。


    陆夫人手里的茶杯,应声滑落。


    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手,她却毫无所觉。


    那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的声响如同她此刻骤然龟裂的心。


    她来不及收拾,仓促起身,第一反应竟是往偏院冲——那里似乎还留着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


    陆夫人刚转过回廊,便见陆之景大步流星而来。


    他逆着光,身形被勾勒得挺拔而萧索,那双本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却锐利如鹰,直直地钉在她的身上。


    陆夫人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在脸上堆起一个僵硬的、慈母般的笑容。


    她快步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刻意做出来的惊喜:


    “之景,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写信跟为娘说一声?”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累不累?”


    “我这就让下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打断了。


    “阿盈呢?”


    仅仅三个字,却像三把淬了冰的尖刀,瞬间戳破了陆夫人所有伪装出来的温情。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实在没想到陆之景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开口就是沈盈。


    一时间,她竟想不出任何可以搪塞的借口。


    那片刻的慌乱,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躲闪与心虚,一丝不漏地全被陆之景尽收眼底。


    他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他看到自家母亲的视线,下意识地朝着一个方向飘忽不定地张望。


    那个方向……


    陆之景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不再看她,猛地转身大步朝着记忆中沈盈在相府住过的那个小院走去。


    “之景!”


    陆夫人见状瞬间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试图拦住他。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陆之景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一股滔天的怒火与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一把推开了陆夫人的手,力道之大让陆夫人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他的脚步更快了几分,几乎是跑着冲向那处院落。


    “砰——”


    他一脚踹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几片落叶在地上打着旋。


    这时陆夫人也追了过来,扶着门框气息不稳地急忙开口:


    “盈儿……盈儿不是一向住在城南那处院子吗?又怎么会在相府?”


    这话说得又急又快,像是在解释,更像是在掩饰。


    陆之景没有回应。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无力地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城南的院子锁了,相府的院子空了,暗卫也失联了。


    他一时之间,竟没了任何头绪。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院中扫过,最终定格在了花圃的一角。


    那里一片风信子已经悄然长出了青翠的花苞,过几日便会盛开。


    他记得沈盈说过,风信子代表着希望。


    而能在相府院子里种风信子的人,只会是沈盈一人。


    她一定曾回来这里住过!


    陆之景突然起身,大步走向最里那间屋子。


    门扉紧闭,安静得令人发慌。


    安静到,仿佛连时间都已在此停滞。


    陆之景几次抬手又放下,仿佛门后藏着能将他撕碎的答案。


    他站在门前良久,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终是抬起了那只重如千钧的手。缓缓推开了门。


    只一眼,他便看见了被层层帷幔遮挡住的床榻。


    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走了足足十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终于在床前站定。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得不成样子。


    当他掀开帷幔的刹那,陆之景双膝一软,整个人直直地跪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确实是沈盈。


    可……那还是他的阿盈吗?


    她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皮肤上看不出一点血色,呈现出一种骇人的灰白。


    陆之景颤颤巍巍地牵起她垂在床边的手。


    入手,是一片刺骨的冰冷与僵硬。


    他看到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处细小的、几乎看不清的伤口。


    伤口的周围,还残留着一圈已经干枯发黑的血迹。


    他再看她的身上,隔着衣物也能看出那干枯凹瘪下去的轮廓,像一朵被榨干了所有水分的花。


    那一刻,所有零碎的线索轰然拼合。


    风信子、空院、失声的暗卫、陆夫人的躲闪……


    这时,陆之景才终于意识到——沈盈,似乎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


    他慢慢靠近床边,拼尽全力才能抬起手抱紧那具轻得可怕的身躯。


    脸下意识埋在她冰冷的颈窝,喉结滚动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剩一声嘶哑至极的低吼。


    像荒原上被利箭贯穿的兽,又像铁栅后明知无望却仍撞得头破血流的囚徒。


    可无论他怎样收紧怀抱,怀里的人再也不会抬手回拥,再也不会用那温软的嗓音唤他一声“之景”。


    不知过了多久,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帷幔,也吹干了陆之景落在沈盈鬓边的泪。


    那泪冷得像初雪,却再也换不来爱人哪怕一丝心疼了。